剛才的夢太真實，幾乎把顧漣直接拉回了七八年前，就是有陸澤琛跟她鬥嘴，她的心情也好不了。

  至於陸澤琛，被趙雅馨那麽一通神經質的電話幹擾，多少有點煩。

  一頓飯，吃得不冷不熱，幸好有年年偶爾發出一兩聲，氣氛不算僵。

  吃完飯，顧漣先洗了澡，陸澤琛還是隻能去隔壁收拾自己。

  折騰到六點，總算到了陸老師期待的教學環節。

  顧漣其實沒什麽熱情，隻是有意調整自己的情緒。

  和昨天一樣坐下，陸澤琛扯著皮給她講語法。

  顧漣撐著精神聽，卻慢慢覺得身體發熱，就跟下午剛喝完湯時一樣。

  她懷疑李姐熬的湯不對，吃完飯隨口問了一句，李姐笑著說是什麽牛雜湯，可她除了聞到一點肉味兒，卻沒看到一點有關於牛的。

  “嘖，你這單詞寫的跟小學雞似的。”陸澤琛嫌棄。

  顧漣停下動作，吸了口涼氣，轉身瞬間鬆了下睡袍，讓涼氣進去一點，然後轉身看他。

  “那你教我連筆？”

  陸澤琛挑眉，“想學那個？”

  “幹嘛？藏著，不願意教？”

  “那個要練一段時間。”陸澤琛臉頰上泛著紅，跟喝了酒似的。

  顧漣點頭，“我可以練。”

  “行。”

  男人起身，繞到她身後，從書架上拿了一本筆記本，俯身放到她麵前。

  顧漣坐著，被他整個人環在懷裏，要稍微低頭才行。

  “手。”他說。

  顧漣頓了下，說：“你示範一下就行。”

  “墨跡什麽？拉個手能少塊肉？”

  顧漣：“……”

  不等她說，他已經把她的手拉起來，牽引著她握筆。

  昨天他也這麽握過她的手，隻是時間短暫，不像這次，他下了力道，將她的手整個包裹著，筆力十足地寫了一長串單詞。

  顧漣隻認得一兩個，仰頭想要問他，卻擦到了他的下巴。

  他連下巴都在發燙。

  “你很熱？”她問

  男人舒了口氣，稍微拉開了睡袍領口，“溫度有點高。”

  顧漣低頭，拿了遙控器，將暖氣調低了。

  “專心點。”他另一隻手抬起，拽了下她的頭發。

  顧漣撇嘴，重新低頭，想抽出手活動兩下，他卻沒鬆，帶著她一連串地往下寫。

  都說字如其人，他的字跟人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力道遒勁，下筆利索，長串連筆，水到渠成。

  顧漣定睛看著，心不自覺地加快一點。耳邊是他略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混著她的心跳，無形中有了契合的節奏。

  周遭溫度好像更高了，顧漣能感受到自己後背出了熱汗，正大顆大顆地往下滑。

  她稍微動了一下，頭撞到了陸澤琛的嘴角。

  “嘶——”男人呼痛。

  顧漣抬頭，“幹嘛？碰瓷？”

  男人眼下氤氳著紅，略微低頭，舌頭掃過唇瓣，偏頭一笑，隨即指著嘴角往她臉上懟，“自己看看？你下的手，我要是去驗傷，一準能送你進局子。”

  顧漣往後靠了靠，才看清，隱約有點泛青。

  視線再往上，反倒是他眼睛上的眼圈沒了，估計是李姐那幾個雞蛋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