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

  沉默許久，顧漣張口，聲音又幹又啞。

  陸澤琛頭都沒抬，眼神緊緊鎖定著她，伸手，悄悄抹了下她的眼角，“四點多。”

  顧漣閉了閉眼，手鬆開他，輕輕推了下他的胸膛。

  陸澤琛沒動，問她，“夢到什麽了？”

  那麽驚恐地叫他的名字，是又夢到之前不好的事了嗎？

  顧漣單手握拳，閉著眼又抵了抵他的胸口，“噩夢而已。”

  說完，大概是怕他不信，她又加了一句，“有個狼在後麵追我。”

  “叫我救你？”陸澤琛逗她開心。

  顧漣：“不是。”

  “嗯？”

  “狼變成了你。”

  陸澤琛：“……”

  顧漣睜眼，眼神朦朧，“還不起來？”

  陸澤琛哼了一聲，拉著她一起起來，湊到她麵前，道：“我要是狼，就趁著你睡著，一口把你吞了。”

  顧漣身子無力，被他拽著也還想往後躺，聽到他的話，扯了下嘴角。

  “起來洗漱，時間也差不多了。”陸澤琛道。

  顧漣仰頭，“什麽時間？”

  “上課時間。”

  顧漣：“……”

  她轉身站起，從他身邊繞過去，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再出來，發現陸澤琛正對著手機皺眉，她瞥了一眼，看到似乎是一長段的文字。

  陸澤琛聽到動靜，立刻收了手機。

  年年也睡醒了，到了該喂奶的時候，顧漣看了陸澤琛一眼。

  陸澤琛難得沒囉嗦，竟然麻利地出門了。

  房間外

  陸澤琛走到了樓梯口，不耐地接了電話。

  “有事？”

  “阿琛，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是不是？”電話裏女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陸澤琛麵無表情，“你要尋死？”

  趙雅馨哭出聲來，“是你要逼死我！”

  “你如果沒有有營養的話要說，我掛了。”

  “陸澤琛！！！”

  電話裏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在一聲幹淨利索的掛斷音之後，徹底聽不到。

  陸澤琛清空掉信息，然後把號碼也拉黑，轉身走回房間門口，十分安靜地在門口等著。

  趙雅馨那一聲嘶喊，沒帶給他任何共鳴，卻讓他回想起剛才顧漣驚醒時喊的那一聲。

  感覺不對，打了一通電話，讓人查清楚。

  片刻後，顧漣打開了房間門，倆人對視一眼。

  “吃飽了？”陸澤琛上前，用手指戳了下小家夥的臉蛋。

  年年剛睡醒，眼神還懵懵的，被戳了臉，唔了一聲，縮回媽媽懷裏去了。

  樓下傳來李姐的聲音，說晚餐已經好了。

  顧漣午餐沒怎麽吃，回來之後就喝了一碗湯，這會兒已經饑腸轆轆了。

  走下樓，發現竟然有一桌菜。

  “陸先生說您瘦了，讓我做了這一桌給您補補。”李姐時時刻刻不忘替陸澤琛說好話。

  顧漣抱著孩子坐下，掃了一圈，桌子上都是大菜，連湯一共十一道。

  陸澤琛坐下，道：“偷著樂吧，都是給你補腦的，免得到時候你學不好，怪我教得不好。”

  顧漣嚐了一口甲魚，睨了他一眼，“我怎麽覺得你是在為教不好我鋪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