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瑾隻是哂笑，沒有回應，埋頭繼續清洗瓷缸。

  王川沒有想到，離開的這些年，馬瑾居然還記得自己，而且還訂立婚約，雖然一開始就沒有多少興趣，但是聽了她們的故事之後，能讓老馬破例出手的人，應該不簡單，或者說是有獨特之處。

  不過王川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把三張照片仔細看了一遍，但從外貌上確實和馬瑾介紹的沒有差別，其實他還覺得是老馬保守了。

  他把三張照片都收起放進口袋，但是他並沒有和馬瑾說一聲，他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老馬，再刷，你的背就要駝完了。”王川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彎下腰搶過絲瓜瓤。

  清洗這瓷缸如果用什麽洗潔精或者鐵絲球，多少都會影響香氣和口感。

  其實王川也在納悶，當年跟著老馬的時候，他可是最怕清洗這玩意了，費力還費腰，每次隻要是王川在的時候，馬瑾就可以輕鬆的坐在一旁，吧嗒的抽起煙來。

  看到王川這麽主動，馬瑾也不客氣、

  勢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拿出黃的發黑的竹筒，又吧嗒的抽起煙，不過嘴裏吐出的話像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在感歎，“這種畫麵已經好多年沒有過咯。”

  “洗好了。”幾口煙的功夫，王川就伸直了腰，一副氣喘的樣子。

  “我說你，怎麽比以前快這麽多，難道你的雙手就是你女朋友？又快又少!”馬瑾放下煙筒搖了搖頭，譏笑道，“還是讓我來吧，再洗幾次。”

  王川一臉尷尬，他沒想到老馬也會開起玩笑了，不過這種方式倒挺好，隻是他有些好奇，要是在以前，經過這麽簡單的一洗，他肯定是滿意的點點頭。

  可現在，王川疑惑的說道，“老馬，差不多得了，絕對能做出比今天賣的味道更好。”

  老馬搖了搖頭說道，“嗯，是更好，但是要做‘一馬平川’還差點。”

  王川驚訝起來，“啊！”

  跟了師傅這麽多年，也就在重大節日裏才看到他做‘一馬平川’，那可是加了許多中藥配方才調配出來的豆腐花，不僅要花很長時間，而且對瓷缸的要求也很高，不能有一點其他雜質。

  王川呆呆的看著老馬的背影，楞了一下，心裏嘀咕著，“明天是什麽節日？而且還是重大節日？”

  王川恍然大悟，雖然馬瑾沒有說什麽，但是一想到重大節日，王川已經記起來了，可能自己餓的咕咕響，記憶力還沒在線。

  不過王川也沒有打開話匣子，上前一把搶過絲瓜瓤，一臉輕鬆的笑道，“這種事你可不如我，你還是適合坐著抽煙。”

  兩人像是約定好了，默契的相互對視後笑了笑。

  彼此心裏都明白了。

  這就是老馬的性子，佛係！

  其實如果王川猜不出，馬瑾也不會提起半句，不過他心裏已經猜到了，以王川的記性和性格，記起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上下來回衝洗了幾遍後，王川停下伸個懶腰，休息下再繼續，這時候肚子有咕咕想起來。

  “老馬，你今天夠狠的，連一份豆腐花都不給我留下，我可是餓了一天的肚子給你刷這玩意的。”

  “我還以為你不會餓，要是你不說出，最後一份豆腐花和雲吞我可就拿去喂流浪貓了。”

  馬瑾提著煙筒，走到矮房桌子後麵，將一晚豆腐花和雲吞拿上桌上。

  其實馬瑾也養成了一個習慣，即使每天再多人排隊，最後那兩份，他都會留下。

  不為別的，就是給流浪貓狗，因為他也是個流浪的人。

  不過他早就聽出王川餓得咕咕叫的肚子，但是他就等王川開口，老馬佛係到這地步也是沒誰了。

  王川邊狼吞虎咽邊說道，“算你還有良心，沒讓我餓著給你幹活，吃飽了咱們繼續幹活。”

  盡管王川沒有直接明說，但是聽到“咱們繼續幹活”這熟悉的回答，馬瑾心裏倒是挺舒暢。

  雖然他們兩個都知道‘一馬平川’意味著什麽，但是沒有人故意提起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