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不講衛生啊。”楊叔雙手往自己的褲子上抹了抹。

  “要是我講究點衛生，我也不會能找到這來吃東西了。”王川拍了拍後背，開懷的笑起來。

  “嗬，老楊？多年不見居然改成楊叔了？”王川也不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人，立馬淡淡的譏諷道，“以羊易馬，你這是把一馬當先的招牌給砸了啊。”

  “沒辦法，自從你走之後，還能有這味道，已經實屬不易了。”楊叔淡淡的笑道，“你這要抱到什麽時候？”

  說著兩人又開懷大笑起來，找了兩張小板凳坐下。

  “師傅，難道你是抱養的？”

  “去去，老楊老楊，老來養老，不好嗎？”

  原來楊叔原名叫馬瑾，以前在靠出攤賣豆腐花和雲吞為生，盡管能勉強維持生計，但是卻無法承擔他老伴高額的住院費，老伴沒有多久就去世了。

  雖然當時還年輕，但他未曾再娶，所以膝下無兒無女，至今孤寡一人。

  正因為妻子的突然離開，徹底刺激了他，當年就幹起了老中醫行當。

  不過收入也隻是餓不死，當年一到寒暑假，王川有事沒事就跑他家，或者跟著他上山采藥。

  他本來想把王川當做幹兒子，但小時候的王川就精得很，一是怕養老，二是怕學不到東西。

  打死不答應，不過最後還是以師徒相稱。

  可以說，王川能走上軍醫這條路子，馬瑾算是他的啟蒙老師。

  即使轉行做了老中醫，可是他心底裏始終忘不掉妻子李萍，所以他一邊堅持老中醫，一邊繼續老本行：豆腐花和雲吞。

  那也是李萍愛吃的，保留著個老本行算是對她懷念的最後方式了吧。

  “哈哈，以你現在的生意，是不是討了好幾個老婆。”知道他提起了當年想讓王川做他幹兒子養老的事，王川也毫不避諱，“快點到師娘們出來見見我這個帥徒弟。”

  “你嘴皮子還是這麽挑，怎麽讓你養老還虧了你不成。”

  王川知道他說的不虧，就是這間矮房裏的生意。

  當初馬瑾堅持了這麽多年，自然成了遠近有名的老中醫，上門看病的絡繹不絕。

  起初雖然很開心，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豆腐花和雲吞的手藝都沒有時間去研究了。

  最多的時候就是偶爾關門謝客，自己陶騰陶騰，但是總是會分心。

  後麵就形成了一個馬氏門診時間段，一三五開門，二四六謝客，周日看心情隨機。

  這才有了現在的手藝，不過當初可是經過許久的陶騰，才配出了加入豆花和雲吞的草藥配方。

  當時他就取名為：一馬平川。顧名思義，就是一家子，馬瑾、李萍、王川。

  他每年都會去給李萍掃墓，同時也帶上“一馬平川”。

  不過自從王川入伍後，馬瑾一個人，自然也感到孤獨，就算每天有絡繹不絕的人前來問診。

  但是他心裏總是覺得空空的，所以在王川入伍沒多久，就跑到城裏。

  買下了這個巷子裏的房子，這間房子是當初李萍住院期間，他租下來便於照顧她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房子沒有絲毫改變，這就是老一輩人的最後的堅守了。

  想到往事，馬瑾似乎心事重重，臉上掛滿了盡是故事和回憶。

  王川雖然想安慰來著，但是既然過去了，那肯定不能再停留在過去，不能自拔。

  即使忘不掉過去算是正常，但那樣做，人總是會變得鬱鬱寡歡，無欲無求的樣子。

  難怪老馬做生意，如此佛係！

  王川唇角揚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給你養老，那不是讓我學你找不到老婆，我可還是熱血青年，就算是吃你配的一瀉千裏降火中藥，也是壓不住我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