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在這種矮房，排隊等吃是很需要耐心的，二十分鍾裏就有幾個人知難而退了，不是因為隊伍太長，就是因為要自行洗碗。

  王川也沒想到，耐心讓他往前移動了不少，即使是要動手洗碗，但是這對於一個鄉下的人來說，也算是日常操作，不過要是能快點排上就好了。

  因為眼看天越來越黑，老板手下放的缸就快要見底了。

  “後麵10個人，你們別排隊了啊，今天最後剩五份了，賣完就打樣了啊。”老板人稱楊叔，頭也不抬，淡淡的喊道，給人的感覺就是賣不賣並不在乎，好像還在趕走客人似的。

  “什麽！老板，我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你就再搞多幾份嘛？”

  “沒有，一天就賣這麽多，你們散了吧。”

  “要不，在豆腐花兌點水，分成幾份給我們也行。”

  “走走走...”楊叔聽到這話並不高興，直接甩手要把人趕走。

  雖然兌水並沒有什麽安全問題，但是對於一個追求口碑和佛性的老楊來說，這是在砸他的招牌。

  即使他全都不賣，他都不會這麽幹，這就是巷子老楊的怪脾氣。

  說他不想賺錢嘛，每天忙個不停；要說他想賺錢嘛，每天都這麽佛係，愛吃不吃的樣子。

  如果是其他店，早就請多少服務員，甚至會擴大店麵的規模了，可他卻是多年一人一店一如既往。

  不過吃的人才不管他是不是賺不賺錢呢，隻要好吃就行，即使讓他們自己洗碗。

  聽到這，王川有些失落，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舍得排這麽長的隊伍，而且就是為了吃，但是以前，他寧願是買幾個饅頭隨便應付就完事了。

  不過這裏給他不一樣的感覺，不僅僅是那香氣，尤其是那老板的聲音。雖然他沒有看到老板的臉，甚至身子也沒有看到，但是剛剛聽到的那幾句話，那音色讓他有種是舊相識的感覺。

  隻是他並沒有十分確定，所以即使他聽到些，畢竟在這矮房裏長長的隊伍不免七嘴八舌的聊著天，多少會影響他對音色的辨識度。

  賣完幾份後，老板就要清洗矮房裏的瓷缸，那是用來裝豆腐花的。即便雲吞是在一個大鍋裏麵，一鍋就可以十幾份那種，但是完成不影響味道，這可能大部分來自於鍋裏的湯。

  剩下排隊的人，自然不歡而散。

  “哎，這次又來遲了，明天我們記得來早點。”

  “瞎吹吧你，哪次不是你說要早點，可哪次不是你遲到，老子明天不等你了。”

  ......

  這兩個關係不一般，可就為了這美食都能炒上一架，鬧翻倒也不至於。

  矮房裏並沒有放有桌椅，隻供排隊站地，所以現在就剩下老板和王川了。

  雖然等不到吃的，但是想當年在部隊，可是做到兩天兩夜不吃東西，所以即便很餓，可還是能堅持挺柱。

  不過王川接下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吃的，他探了探頭，由於老楊低著頭，依然沒能看到他的臉。

  “老板...”

  “今天沒有了，要吃就明天。”還沒等王川說完，楊叔就直接應了一句。

  因為這樣的場景每天都會重複好多次，這都快成了他的自然反應了。

  “我不是來吃豆腐花的，我讓我想起了一個名字。”雖然王川很想嚐上一口，可現在突然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讓他想到了什麽。

  “什麽名字？”楊叔依舊埋頭清洗，不過聲音帶著些好奇，因為來這矮房的人，說不是來吃豆腐花的，上一個都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

  對於這種反常的顧客，楊叔還是會留意下的。

  “一馬平川！”

  王川頓了頓，走著靠近老楊，聲音低沉有力，雖然他不敢確定，但是他好像已經猜到了什麽！

  楊叔手中的一個瓷碗，應聲掉下，頓了一下，抬頭看向王川。

  “哈哈...一馬平川。”對視後，像是約定好了，互相大笑起來，王川快步走到他跟前，沒有半點猶豫，像是久別重逢的故友一般，開懷大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