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

  “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盛清歡側眸朝身邊的楚默道。

  她已經長大了，打個車回家不是問題。

  可楚默偏偏要親自送她回去。

  他送她回家後，還得再打車過來學校，很麻煩。

  “索性沒什麽事，陪你回去一趟，下午再過來也行。”

  “……那好吧。”

  他對她的照顧總是無微不至。

  一件小小的事，隻要與她有關，他都會格外上心。

  楚默送盛清歡到家。

  中午在家裏用的午飯，擔心學校會出現臨時有事的情況，吃過午飯，楚默就走了。

  盛清歡坐在空蕩蕩的大廳，頓時覺得不自在。

  這樣的不自在持續了一個星期。

  到了周六。

  本來想著楚默今天就能回來。

  可他一個電話打回來，說學校在軍訓，為期二十八天，中途不得請假。

  也就是說，他一個月都回不來了。

  盛清歡在安靜的房間裏寫完了作業，趴在桌子上，拿著黑筆畫楚默，半身像，全身像，正麵像，側臉像，足足畫了有十多張。

  還是覺得無聊。

  她把畫像一股腦塞進資料書裏，起身下樓。

  盛清爍去市圖書館了，家裏也就盛清彥一個人在。

  她沒打招呼，直接出門。

  去找楚默！

  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小姑娘，去哪兒？”

  “H大。”

  “好嘞。”

  司機發動車子，平穩行駛。

  “看小姑娘不像在上大學啊？去找哥哥，或者姐姐？”

  盛清歡露出一個笑，回，“去找男朋友。”

  司機一噎：“……”

  他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媳婦兒呢，這小姑娘才多大，就有男朋友了？

  ——

  車子停在H大門口。

  盛清歡付了錢，下車。

  抬手遮擋著頭頂的陽光，看向H大的校牌。

  盛清歡往裏麵走，還沒進門進門就被攔住了，“小姑娘，裏麵在軍訓呢，暫時不允許參觀。”

  H大平時都是開放的，校內校外的人都能自由出入，可軍訓不一樣，環境太嘈雜，容易影響到正在軍訓的學生。

  學校下了公告，軍訓期間不允許非本校人員進出。

  盛清歡：“……”

  楚默沒跟她說過有這規矩。

  看來，她白跑了一趟。

  看著門衛一臉嚴肅，盛清歡抿抿唇，哭喪著臉說，“叔叔，能不能讓我進去，我有急事要找我哥，我聯係不上他。”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說來找男朋友。

  門衛看她一眼。

  小姑娘臉上都是汗水，看著挺著急的樣子，門衛心一軟，“得，進去吧。”一個小姑娘也影響不了什麽。

  “謝謝叔叔。”盛清歡進了校門。

  聽說H大有兩個操場，也不知道楚默在哪一個。

  她先去了就近一個操場。

  偌大的操場上，站滿了一個個方隊。

  所有學生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迷彩服，不看臉的話，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盛清歡趴在鐵網上，朝裏麵看。

  一個方隊一個方隊的找。

  楚默的個子高，一般站在後兩排。

  她就專盯著每個隊伍的後兩排。

  路康不經意間轉頭就看到了盛清歡，搗了搗楚默，“喏，你的小女朋友過來了。”

  楚默一愣，身子沒動，眸光瞥向了操場外。

  小丫頭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站在操場的鐵圍欄外。

  “倒數第二排那個瘦高個子！”教官猛地一喝，“就說你，你看誰呢！給我過來！”

  路康指著自己的鼻子。

  “就說你！”

  他肩膀抖動一下，慢騰騰地出了隊伍，朝教官走去。

  “身上有虱子還是怎麽地，一直亂動！說多少遍了，站軍姿不要動，聽不懂人話！”

  “教官，我……”

  “說話之前打報告！不長記性的小兔崽子！”教官陡然一聲，嚇得路康不敢說話了。

  鬧出這番動靜，盛清歡也看到了。

  路康！

  她認識，是楚默的舍友。

  她在那個隊伍裏找了找，在後麵看到了楚默的身影。

  少年穿著迷彩服，皮膚好像黑了點，絲毫不減損他英俊的容貌。

  路康吞咽了下口水，“報告教官，我錯了。”

  主動認錯絕對比死扛著收到的懲罰要輕一些。

  “俯臥撐準備，二十個！”

  路康：“……”

  “耳朵聾了？！”教官又是一聲吼。

  路康一個哆嗦，趴在了地上，開始做俯臥撐。

  盛清歡皺眉，教官都這麽嚴厲啊。

  她也不敢打擾楚默了。

  靜靜站在一邊。

  盛清歡的到來自然吸引了操場上不少男生的注意。

  嬌嬌嫩嫩，像盛開在溫室裏的一朵小黃花，忒招人疼。

  路康做了二十個俯臥撐，累得跟狗一樣，滿頭大汗的回到了隊伍。

  再不敢說一句話。

  “再說一遍，站軍姿，任何人都不準動，有事提前打報告，誰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就得有受罰的準備！聽到沒有！”

  “聽到了！”

  “大聲點！”

  “聽到了！”

  “很好。再站二十分鍾，上午的軍訓就結束。”

  “……”

  盛清歡一聽還有二十分鍾結束了，頓時打起了精神。

  二十分鍾，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麽。可對操場上那幫正在站軍姿的學生來說，簡直分分鍾難熬。

  “籲！”

  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口哨，教官道，“解散！”

  “嗷嗷嗷，終於可以吃飯了！”

  “餓死了。”

  “累成狗，沒胃口了。”

  “好想睡覺。”

  教官冷冷道，“下午兩點半集合，遲到一分鍾罰跑一圈！以此類推。”

  現場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楚默拿起了邊上的水杯，很快出了操場，朝盛清歡走去。

  “默默！”盛清歡撲到他懷裏，“累不累？”

  楚默揉揉她頭發，“本來挺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盛清歡將臉埋在他懷裏，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楚默的脖子上突然多出來一條手臂。

  “兄弟，中午必須得請吃飯，我就是為了看你小女朋友才被教官罰了！”路康慘兮兮道。

  另一個男生看看楚默，又看看他懷裏的盛清歡，“小女朋友？臥槽，什麽情況，我錯過了什麽嗎？”

  男生叫李毅，開學時最後一個來宿舍，沒見過盛清歡。

  楚默牽起了盛清歡的手，“走，帶你去吃飯。”

  李毅看向路康和楊成南，“什麽情況？能有人解釋一下嗎？”

  “簡單來說，宿舍裏除了咱們楚老大，其餘的都是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