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數學老師真的太和藹了。

  楚默唇角抿了抿。

  抿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牽著盛清歡進了教室。

  跟他預想中的一樣，全班同學都在好奇的打量小丫頭。

  “欸，楚默，這是誰啊？”

  “是你妹妹麽？”

  “好可愛啊？”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呀？上幾年級呀？”

  楚默沒回答，牽著盛清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到最後麵一排拿了個沒人用的凳子坐在旁邊。

  盛清歡拉拉他的衣角，特別小聲地說，“默默哥哥，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楚默這才笑了，摸摸她頭發，“沒有。別擔心，再等二十分鍾，我們就能一起回家了。”

  “嗯。”見她笑了，盛清歡好像得到了鼓舞，乖乖坐在椅子上。

  楚默的同桌看到他搭在盛清歡腦袋上的手，有些羨慕。

  班裏的同學還在底下議論。

  數學老師拿著黑板擦在講桌上敲得啪啪作響，“這道題都做會了嗎？成天就知道說話，現在是上課時間不知道嗎？！”

  盛清歡坐在第二排，被他一驚一乍嚇得愣住了。

  楚默拍怕她後背，小聲說，“別怕，有默默哥哥在呢。”

  第一次覺得數學老師的大嗓門有點討厭了。

  居然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嚇成這樣。

  學生對老師都有種自然而然的敬畏，對於已經上小學的盛清歡來說，深有體會。

  她乖乖坐著，不敢再找楚默聊天了。

  怕老師教訓她，也怕打擾到他。

  她撐著下巴，四處觀望。

  轉頭時看到了楚默的同桌。

  一個很漂亮的姐姐。

  女孩子朝她笑了笑，眼見老師正在上麵講題，她笑著問，“小妹妹叫什麽名字呀？”

  對上盛清歡這樣軟萌萌又漂亮的小丫頭，語氣忍不住變軟。

  “我叫盛清歡。”

  盛？

  女孩子看向楚默。

  這女孩兒不是他妹妹麽？

  怎麽不姓楚？

  楚默一轉頭，湛藍的眸正注視著趙然。

  趙然看到他漂亮到足以迷惑人的藍眼睛。

  是啊。

  肯定不是親妹妹。

  楚默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這女孩兒卻有著一雙晶亮的黑眸。

  趙然發現自己想多了。

  女孩兒看樣子才上小學一年級吧？或者幼兒園？

  趙然鬼使神差地鬆了一口氣。

  沒什麽心思聽下麵的課。

  “趙然！”講台上驀地響起數學老師的聲音。

  剛鬆下的一口氣猛地提了上來。

  在老師和全班同學的注視下，站了起來。

  “第十二題選哪個？”數學老師問。

  星期五最後一節課沒有學習新的內容，而是講題。

  趙然看著空白的練習冊。

  有點茫然。

  剛才老師好像給時間讓大家把這道題做一下，她卻胡思亂想的忘記了時間。

  抿抿唇，趙然看向隔了一個盛清歡的楚默。

  眼神傳遞著一個信息：求救。

  楚默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趙然？”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在催促。

  盛清歡扯了一下楚默的袖子。

  這種情況她當然曉得。

  以前她開小差被老師逮住時，都是桑桑幫她的。

  這種時候，同桌就相當於戰友啊。

  楚默看了眼滿眼期待的小丫頭，心裏歎了一口氣。

  小笨蛋。

  他可以無視趙然，卻不能無視她。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字母C。

  趙然如釋重負，答道，“選C。”

  數學老師點了點頭，“答對了，坐下。”

  趙然坐在椅子上。

  想對楚默說聲謝謝，一想到老師正在看著她，她就不敢亂動。

  煎熬著坐了二十分鍾。

  放學鈴聲響起。

  班裏的氣氛陡然輕鬆了。

  大家無視講台上還沒離開的東西，紛紛收拾書包，歸心似箭。

  “跟大家說一下這周末的作業！”數學老師突然說。

  “唉——”

  班裏響起了歎氣聲。

  數學老師拍了拍桌子，“趕緊的，翻開練習冊，第三十四頁，第三章後麵的習題全部給我寫完了，周一來了我要檢查。”

  “知道了——”

  “還有一張數學卷子，數學科代表一會發下去。”

  “唉……”又是一陣老長的歎息聲。

  楚默站起來，拿了講桌抽屜裏的一摞卷子，開始從第一排往下發。

  數學老師夾著課本離開了教室。

  盛清歡跟著鬆了一口氣。

  從椅子上下來，跑到楚默邊上，他走一步，她跟著一步。

  楚默發到第四排，才發現後麵跟著一個小尾巴。

  “默默哥哥，我幫你吧？”盛清歡仰著頭，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牙，“這樣我們就能快點回家啦。”

  楚默想了想，遞給了她十幾張卷子，指了指，“你從那邊開始發，每人一份哦，不要漏掉了。”

  “好噠。”

  她抱著卷子，小跑著繞到另一邊，走到第一排同學那兒，抽出一張，“這是你的。”

  “好可愛啊。”男生看向楚默，“楚默你還沒跟我們介紹一下你妹妹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歡歡。”盛清歡主動說，還不忘將手中的卷子遞給下一位同學。

  一個男同學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歡歡？真好聽。一聽就是兄妹，一個沉默，一個歡樂，哈哈哈。”

  盛清歡頭往後仰了仰，“不準摸我的頭。”

  男同學的手愣在半空中，“為什麽？剛才你哥哥還摸了呢。”

  “默默說了，除了他，不能有男孩子摸我的頭。”好吧，其實有兩次，桑桑也摸過她腦袋了。不過，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男生笑得更樂，打趣道，“楚默，你行啊，護妹狂魔。”

  楚默一如既往地沒說話。

  大家也都習慣了。

  趙然主動走到楚默身邊，“剛剛謝謝你了，還剩下一些，我幫你發吧。”

  楚默抿唇不說話，也沒把卷子遞給趙然。

  班裏又有同學起哄，“楚默，我們班花要幫你發卷子欸，你太不給麵子了吧。”

  趙然臉紅，瞪了那個男生一眼。

  男生立刻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盛清歡手裏隻有十幾張，很快發完了卷子，“默默，我發完啦。”

  小丫頭揚起了雙手，兩隻小手空空。

  楚默看向她，笑道，“真乖。”

  “我去！”楚默邊上的一個男生直接跳起來，勾住了他的脖子，“兄弟，你剛才笑得太寵溺了吧。作為你多年的同班同學，說實話，我見你笑的次數……”他伸出一隻手，“你笑的次數，五根手指都能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