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之前她舅舅是爬牆進去，而林妙兒則是鑽狗洞進去的。

  “那舅舅有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林妙兒心跳如鼓，手心冒汗。總覺得真相就要出現了。

  “你舅舅說，一跳進去，眼前就灰蒙蒙的一片，啥也看不清。”林翠花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他想推門進屋，然後發現怎麽都推不動。”

  林妙兒隻覺得呼吸都困難了：“後來呢？”

  怎麽感覺真的像是有鬼啊？

  “然後，你舅舅就覺得，後麵有一團白色的東西，飄啊飄的……”林翠花的聲音都發抖了。

  多年前的事情了，再次提起，她還是要害怕：“你舅舅嚇得趕緊跑出來，回家後，整整躺床上病了一個月。到現在，他晚上也要點著燈睡覺，不然就會看到有白色的影子飄來飄去……”

  林妙兒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大半都麻了：“怎麽會這樣？”

  “以前村裏有幾個人光明正大進去入住的，都是第二天就不願意再住了，問他們原因都不說，隻是一個個的，肯定會病很久。”林翠花噓唏道：“女兒啊，那就不是個應該去的地方，你不要再念叨了，好吧？”

  林翠花心裏也不好受。這還是第一次，女兒想要林悅兒手裏的東西，卻得不到的。

  她也有些無法忍受女兒被悅兒那死丫頭壓一頭。

  林悅兒的娘嫁過來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個個誇她好看又能幹，聰明又善良。

  公公誇也就算了，連自己的男人林偉光也誇。她一個做大嫂的，活生生被壓了一頭。

  甚至有一次，林偉光在夢中還念叨著那賤人的名字，那時候她每天都恨不得林悅兒的娘掉河裏死掉。

  沒想到老天有眼，這賤人真的死掉了。她躲到山上，整整笑了三天。她覺得，天，終於都亮了。

  那賤人之前搶了她的風光，她就要自己女兒現在搶悅兒的風光。這麽多年，在她的各種努力下，女兒林妙兒成了村裏最美麗善良，最聰明會讀書的女孩。而林悅兒則成了大字不識，空有一身蠻力的傻乎乎的蠢丫頭。

  林悅兒最近的變化，她也注意到了，也很生氣嫉妒。但是，別的都行，女兒想要那鬼宅，她絕對不會同意。

  女兒若是因為鬼宅有個三長兩短，她會活不下去的。她可隻有這一個心肝寶貝。

  “娘，你要幫我。”林妙兒咬牙道：“那些男人，悅兒一個都不配得到，隻能是我的。”

  林翠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妙兒，咱男人一個就夠了，別要那麽多。”

  這女兒啥都好，就是有點太貪了。好男人都要，她受得了嗎？

  “即使我不要，也不能給悅兒。”林妙兒咬牙道。

  男人一個哪裏夠？多幾個才能比較出來誰更好啊。

  而且，有些男人現在好，萬一以後不好了呢？所以，她必須要有多幾個備胎。

  不知為何，林妙兒總覺得，自己會過上人上人的日子。離開村子是必然的。

  **

  司馬俊帶著林悅兒來到了縣城附近的紙廠。

  林悅兒揉著顛的生疼的屁股，嘟著嘴抱怨道：“這路一點都不平整。”

  司馬俊笑了：“這裏又不是省城，路當然不會平整。”

  林悅兒微微撇撇嘴：你就等著打臉吧。過二十年再看，那時候全國各地都是平整的大馬路。

  紙廠的門衛大爺上次得過司馬俊的一包煙，見了他就眉開眼笑：“帥哥，來了？”

  這也是他從廠子裏的年輕人那邊學來的：見到女的好看的，要喊美女，男的好看的，要叫帥哥。

  美女他是喊不出口的，帥哥什麽的，隨便就喊出來了。

  “嗯，你們供銷科的科長在嗎？”司馬俊問道。

  “在呢，今天沒出去。”門衛大爺積極的說：“我先幫您撥個電話。”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接的，回答讓司馬俊等一下。

  門衛對廠裏領導的行動了如指掌：“估計在開會呢。我跟你說啊，我們廠子最近效益不好，好幾批訂單都黃了，還出了不少庫存。上個月的工資沒發，聽廠長說，搞不好這個月的工資也發不出來了。旁邊廠子已經有人下崗了，可嚇人了。”

  林悅兒笑眯了眼，湊過去問：“爺爺，庫存很多嗎？”

  門衛大爺皺眉：這丫頭怎麽看著，很開心的樣子？我們廠裏有庫存，她就那麽高興？

  “多！怎麽，你買啊？”門衛大爺天天為廠子的未來愁死了，見林悅兒不懂事，直接懟過去。

  “嗯，可以考慮的。”林悅兒笑的眉眼彎彎。

  畢竟不好意思跟個小丫頭過不去，門衛大爺假意瞪了她一眼：“小丫頭，知道個什麽？那些庫存你買回家幹啥？不當吃不當穿的。”

  林悅兒調皮的眨了下眼睛：“便宜啊。”

  門衛大爺樂了：原來是個不知事的孩子！

  他頓時覺得自己作為長輩，有必要教育一下她的消費觀：“丫頭，錢不是這麽花的。不能看到有便宜吃就買，要看是否需要。沒用的東西，再怎麽便宜，買回家也是浪費。凡是浪費的錢，就是不應該花的，知道不？”

  林悅兒悄悄吐了吐舌頭：這老爺爺還挺認真的嘛。

  門衛大爺擔心林悅兒年紀小聽不懂，繼續解釋道：“比如說，有一件棉襖，很大……”

  他想了想，大不行，丫頭長大了還是可以穿的，於是改口道：

  “很小，嗯嗯，比如說，有一件五六歲小孩穿的棉襖。本來要賣三塊錢的，現在打折隻賣五毛錢，你買嗎？”門衛大爺很認真的看著林悅兒。

  林悅兒忍住笑點頭：“我買。”

  反正沒事幹，陪著這好心的大爺玩玩也挺好的。

  門衛大爺忍不住挪了下屁股，坐正了身體:這丫頭問題蠻大的啊。

  他嚴肅的分析道：“你花了五毛錢，買回一件幾歲孩子穿的棉襖。而你家裏又沒有這麽大的孩子，這五毛錢是不是就相當於扔水裏了？你本來想貪圖便宜，最後你反而浪費了五毛線對吧？”

  林悅兒忍住笑：“對哦，爺爺分析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