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與解圍
作者:BibleStem      更新:2021-08-24 04:35      字數:3390
  “這個人,真的好奇怪。”宮噯一邊跑步,一邊眉頭緊皺,那叫一個愁眉苦臉。

  明明已經跑出了一段路了,她卻還在糾結。

  白敕鳶:“齊姐姐其實人還挺好的。”

  宮噯停下了腳步,用無比委屈的眼神注視著白敕鳶。

  過了許久,才道:“可她罵你。”

  她這表情,活像自己受了什麽委屈似的。

  白敕鳶心情複雜,因為從某些角度來講,齊諾雫不算在罵她,而是一針見血地看透了她惡劣的本質而已。

  偏偏得了小朋友那樣認真的偏袒。

  白敕鳶決定換個話題:“你等下有課吧。”

  宮噯點頭。

  “我等下送你過去。”

  宮噯搖頭。

  白敕鳶抬起手按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強製點了兩下,然後笑眯眯地說:“真乖,一起去學校吧。”

  “學姐今天不用上班嗎?”宮噯見反對無效,小聲問。

  白敕鳶:“好歹我現在也是個學生,難道不該去學校嗎?”

  宮噯默默無言。

  這時,白敕鳶補充了一句:“好像是七十周年的校慶,老師找我有點事,我這段時間可能都要往學校這邊跑了。”

  宮噯還是沉默,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怎麽,能在學校見到我很不開心嗎?”白敕鳶故作生氣。

  宮噯眨了眨眼睛,很是呆板地想了想,然後搖頭。

  她補充道:“學姐在賬單上記上交通費吧,我之後還你。”

  這是她少有的說一長串話。

  這家夥還真是……相當有自己的原則啊。

  白敕鳶一想到自己對宮噯好,對方當即將其算進賬單裏,簡直是完全地豎起高牆,把人拒之門外啊。

  難搞。

  ……

  因為白敕鳶要去學生辦公室而宮噯要去上課,兩人一下車就直接分道揚鑣。

  宮噯提前了將近十五分鍾到教室,本以為沒人,卻見兩個女孩靜靜地在教室裏。

  她們坐在靠窗的那邊,風輕輕吹起窗簾,剛剛好的陽光灑了進來,黑發女孩坐的端正,認真地看著書,而栗色頭發的女孩則側躺在她的腿上,無意識地握著黑發女孩的手。

  氣氛非常地和諧安寧。

  宮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沒有親近的朋友,與他人的肢體接觸更是少之又少,迄今為止,最在意的便是學姐,不過她也不敢將學姐擺在朋友的位置,而是當做從天而降的神明來崇拜著。

  那x女士算朋友嗎?宮噯猛地冒出這個想法,隨後又迅速將其晃飛。

  僅僅隻是傾訴了內心才不能算朋友呢,而且把這種惡劣的家夥當做朋友,就徹底掉入對方的陷阱了!!

  對了,這兩個人好像是……秦艽和童子夏吧。

  宮噯這才想起,這兩個女孩的名字。

  雖然在企鵝上稍微聊了幾句,討論了一些關於小組課題的事情。

  可仍舊是不熟啊。

  社恐人宮噯決定裝作不認識。

  不過,原本躺在秦艽腿上的童子夏卻醒了,目光瞬間落在了宮噯身上。

  到底是大學生,童子夏沒有鶇那樣的自來熟,直接大大咧咧,不管不顧的打招呼,而是視線在宮噯的身上來來回回,滿臉寫著糾結。

  估計也是怕受到冷漠對待。

  不過,宮噯也確實打算冷漠對待來著。

  有一種緩解遇到熟人尷尬的社交方式便是在視線對視的那一秒,通過眼神交流和臉部表情來彼此示意,從而打招呼。

  因此,童子夏是期望與宮噯目光對上的,這樣就能理所當然的開始說話了。

  不過社交廢物並沒有想要社交的欲望,縱使餘光瞄到了她的糾結,宮噯依舊決定低頭看著手上的書。

  而當童子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了個“宮”字的頭,宮噯當即像屁股著火似地站了起來,走出了教室,去了廁所。

  麵對鶇這麽一個自來熟的家夥,宮噯就已經實在應付不過來了,再對上一個柔弱小白兔。

  可怕,威力太大了。

  不過,就算去了廁所裏,似乎也不怎麽太平,宮噯剛走到就聽見幾個聲音尖銳的女生在說著話。

  依稀說著什麽。

  “拽什麽呀。”“小綠茶牛個啥。”“就她還好意思去參加校花評選。”“這□□腳踏這麽多條船……”

  宮噯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在說她,而且對其中的聲音很熟悉,不正是造謠將她趕出宿舍的劉藝和她的跟班嗎?

  算了,還是走吧。

  也不知道為什麽,劉藝這人奇怪的很,開學第一天就看她不貫,於是帶著班上的女生孤立宮噯,到處說宮噯的壞話。

  更是想盡辦法把宮噯趕出了宿舍。

  宮噯便隻能繞到了樓下,去上的廁所。

  這種事情,她從小到大也不算陌生。

  然後挨到了上課。

  老師:“同一小組的同學現在都坐在一起。”

  劉藝像是在看熱鬧似地馬上發話:“老師,沒有組的同學可怎麽辦啊。”

  能學藝術的家裏通常都不窮,而劉藝算是這群人裏家境相當好的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宮噯的身上,顯然是開始想辦法讓宮噯難堪了。

  於是便開始睜眼說瞎話來了:“老師,我之前邀請宮噯同學來我們組,結果,她完全不配合,不服管教,還隻知道偷懶,什麽事都不做,還說是想一個人…就算我怎麽勸都不聽…所以隻能要求她退出了,我想其他的組也不想要這樣的同伴吧。”

  劉藝在整個院算有名的,她是估計了其他人不敢跳出來給她難看,因此才這樣顛倒黑白。

  她在警告所有人都別和宮噯扯上關係。

  宮噯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在想什麽時候這種無聊的課能夠結束呢。

  老師在台上糾結了一下,拍板:“那宮噯同學一個人一組吧。”

  一個人一組,也行的。

  宮噯低著頭,瞥了一樣童子夏,發現她眼眶通紅,看上去是想說什麽的樣子。

  雖說,之前童子夏邀請過她一組,可劉藝完完全全就是衝著她來的,這種時候公開反駁劉藝的話,隻會讓劉藝的黑名單上多了一個人罷了。

  不關她的事,而且也根本不是朋友,卻露出這樣的表情啊……真是善良過頭了啊。

  劉藝挑釁地看了宮噯一眼,一幅勝利者的模樣,叫人窩火。

  教室裏因為要換動座位,再度吵鬧了起來,宮噯身邊一圈都空了出來,沒人敢往她這邊坐。

  因為宮噯坐在前麵,突兀的空出一圈,很不好看,於是老師便叫後麵的男生坐到前麵來些。

  那男生吊兒郎當地看著老師,非常不屑地說:“老師,你是不知道,我怕坐太近,染上什麽病。”

  這人是劉藝的男友,和她是一丘之貉,之前追求過宮噯,卻直接被忽視地徹底,於是便和劉藝搞在一起,喜歡各種嘴臭,到處敗壞宮噯的名聲。

  話說到這種份上,也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縱使宮噯自認能忍,眼中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七分冷意。

  隨後,宮噯旁邊的位置被拉開了。

  童子夏眼圈通紅地望著老師,軟乎乎地可憐極了:“老師,我也沒有隊友,可以和……可以和宮噯同學一組嗎?”

  她滿臉委屈的樣子,特別能博人同情。

  童子夏並非那種頂尖的精致,嬰兒肥的小臉,是標標準準的軟妹,說話細聲細氣地,叫人生出憐惜。

  就算一向嚴厲的老師對上她也不自覺地軟了語氣:“可以啊,挺好的,正好正好啊。”

  那是實打實寵女兒的態度。

  隨後,童子夏小聲地衝宮噯道:“對不起,我,我剛剛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說你是我們組的,我,我怕給九九她們惹麻煩…但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她一邊說,聲音一邊輕顫著。

  宮噯發現,這人每次都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膽怯地很,像鼓著腮幫子的倉鼠,抱著自己的食物不撒手,戳它一下,便用可憐兮兮的淚水攻擊,叫人不敢戳第二下。

  難以應付啊……

  膽小,卻又過分好心了,真是個傻白甜。

  “宮噯同學,你,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我下次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的!”

  童子夏小心翼翼地拉著宮噯的衣角,聲音軟乎乎地拖著,像是在撒嬌。

  宮噯不知自己何時同她這樣親近,分明才認識不過幾天,也不知為何她要如此委屈自己,為她的落單買單。

  分明不幹她的事,她自顧自地反省自責,覺得她自己有問題,一門心思地往上湊,擅自做些奇怪的許諾。

  隻是,做了這些聖母到極點的事情,卻不令人惱火,許是因為她確實解了困境,並且沒有讓另外的人承擔風險。

  不是正麵和劉藝起衝突,還挺聰明的。

  秦艽歎了口氣,拿起手上的書,起身坐到了童子夏的身邊。

  童子夏瞪圓了杏眼:“九九,我……”

  “一個小傻子,一個悶葫蘆,真不讓人省心。”秦艽輕蔑地搖了搖頭,表麵上是對童子夏的嫌棄,實則卻帶著深深地寵溺的意味在。

  秦艽推了推眼鏡,隨意地說:“老師,我也想加入這組。”

  她話說完,原本圍在她身邊獻殷勤的人便也起身,主動湊了過去。

  秦艽雖是個學生,可她在學校的權利和人脈甚至比的過一些老師。

  一下子,宮噯原本冷冷清清的周圍坐滿了人。

  秦艽頗為挑釁地看了劉藝一樣,漫不經心地說道:“劉藝同學,你也想加入我們組嗎?我當組長,能力夠的。”

  劉藝被暗諷了句沒能力,臉色鐵青,敢怒不敢言,眸子像淬了毒一般,冷笑著謀劃什麽。

  宮噯見劉藝露出這副表情,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不過她卻也知道,自己不過是順帶的,秦艽隻在意童子夏,而童子夏,是個超級無敵的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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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是小童救了宮噯,其實是打斷了她的大招讀條,救了劉藝(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