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一搭話，甄麗珠就往曲長歌看了過去，接著她也發出驚呼來“長歌，怎麽才一個月，你這肚子長這麽大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麽一個月長這麽多。剛剛大嫂還說我這肚子像他們單位那個生雙胞胎的肚子……”曲長歌回道。

  甄麗珠一聽，叫了起來“哎呀，真是有可能呢。”

  她抱著妞妞走到曲長歌身邊，還想伸手去扶曲長歌，曲長歌閃開了“媽，我沒事，走得好著呢。”

  甄麗珠沒聽清曲長歌喊自己，隻擔心地說道“哎呀，這個肚子這麽大，到生的時候得多大啊？”

  說到這裏，她猛然醒悟過來“長歌，你、你叫我了？”

  曲長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啊，我當然要叫你媽啊！”

  甄麗珠高興得不行，大聲應道“哎！”

  妞妞忍不住發言“外婆，我都叫您那麽多聲外婆了，都沒有我媽喊您一聲媽高興呢！”

  甄麗珠眼淚都下來了，抹了一把，然後說道“嗯，妞妞喊我外婆，外婆也很高興的。”

  她心裏想的卻是自己的女兒終於喊自己了，自己女兒這是從心底認可自己這個當媽的了。

  曲長歌也是剛剛看到甄麗珠站在小樓前麵，伸長脖子往這邊看的時候，突然一下覺得這個媽還是值得她喊一聲媽的。

  一行人進了屋裏，方阿姨也迎了上來，幫著趙況將手裏的東西拎了過去。

  甄麗珠這才注意到那麽些東西，忍不住說道“你們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我這裏什麽東西沒有。”

  曲長歌說道“這是我公公婆婆的一番心意，您就拿著吧！”

  “啊，是親家給的，那我等會也收拾點東西，你也幫我送過去啊！”甄麗珠說道。

  趙況笑著說道“媽，不用這麽麻煩，這是我爸媽的一點心意。”

  甄麗珠說道“心意，我這也是心意，你一定要幫我帶到。”

  趙況忙轉移話題“媽，長歌這肚子裏的雙胞胎怎麽能確定一下呢？”

  果然這話題是甄麗珠特別感興趣的，她沉吟了一下，一拍桌子說道“有了，你們安伯伯前陣子救了一個姓馬的老中醫，那個老中醫在解放前還救過你們安伯伯。他的醫術可好了，據說祖上還有給西太後診過病的禦醫。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給安排去了牛棚。能醫不自醫啊，生活條件太差，年紀也大了，差點沒扛過去，倒是正好你安伯伯下部隊的路上碰到他們家推著他去縣裏的醫院。你安伯伯就直接用車把馬醫生送省軍區醫院了，這會子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咱們去省軍區醫院的住院部就能找到他。”

  趙況說道“那也行啊，咱們今天就去吧，正好也給那位馬醫生送一些過年的東西過去。”

  甄麗珠點頭“那行，反正長歌已經睡足了覺，椿樹和妞妞就讓方阿姨看著會兒，咱們三個人就去就回好了。”

  曲長歌也很想知道自己這肚子裏到底是不是兩個，她對著椿樹和妞妞說道“那你們兩個在家裏聽方奶奶的話，媽媽、爸爸和外婆先出去一趟。”

  椿樹說道“媽媽，您放心，我會看好妹妹的，你們盡管去就是了。”

  省軍區和省軍區醫院離得很近，三個人拎著幾袋水果和奶粉直接走過去的。

  馬醫生是住在一個單間裏的，這也是安軍長對他的保護，不想太多人知道這個事情。

  三人進去就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看上去還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隻是太瘦了，臉頰都有些塌下去了。

  見到甄麗珠，馬醫生忙坐了起來，還想下床來著，卻是讓趙況給按住了。

  甄麗珠說道“馬醫生啊，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還是跟床上躺著吧！”

  馬醫生說道“沒事沒事，我早上還下樓去溜達了一圈呢。”

  “真不用您這麽客氣，我們是來找馬醫生幫忙的。”甄麗珠樂嗬嗬地說道。

  趙況將手裏的網兜子放到病床邊的櫃子上，拿了一個大蘋果出來開始用小刀削起蘋果來。

  馬醫生擺手“千萬別說什麽幫忙不幫忙的，我這條老命都是你們救回來的，有啥事隻管說，隻要我能出得上力，那是沒得說。”

  甄麗珠指了指旁邊坐著的曲長歌“馬醫生，這是我閨女，才懷孕六個多月，這肚子長得太快了。”

  曲長歌立馬站起來喊道“馬醫生過年好！我叫曲長歌。”

  馬醫生笑著說道“哎，小曲同誌也過年好啊！看著氣色不錯，這胎是沒問題，不過這肚子確實是大。來，把手給我，我號號脈。”

  曲長歌走到馬醫生的病床邊，趙況忙將手裏的蘋果放到一個茶杯上，把曲長歌坐的那張椅子放到了床邊讓曲長歌坐了下來。

  馬醫生合著眼睛，一邊號脈一邊問道“晚上睡眠怎樣？”

  曲長歌說道“倒下就著，中午還要睡一小覺。”

  馬醫生又對曲長歌說道“換一隻手。”

  換手又號了一陣子，馬醫生睜開眼睛說道“嗯，還真是兩個娃，你們多準備一些衣服和尿片吧！”

  甄麗珠忍不住問道“是男娃還是女娃？”

  趙況也有些稀奇，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禦醫的後人能看得出男女麽。

  看到屋裏另外三個人都眼睛鼓鼓地盯著自己，馬醫生摸了摸自己下頜的白胡子，笑著說道“兩個男娃。”

  甄麗珠心放了下來，這一回有兩個男娃，就算是一個姓了曲，那還是有個能姓趙的，自家女兒也算是為趙家留了後。

  曲長歌也跟甄麗珠一樣想的，雖說她更想能生龍鳳雙胞胎的，可是為了二哥，她也願意要兩個男娃，畢竟她已經有了妞妞。

  趙況當然高興，他雖是不在意男女，可他也更希望能多有幾個兒子，這可能是男人的心理吧！

  皆大歡喜，趙況將手裏的削了皮的蘋果遞到大功臣馬醫生的手裏“馬醫生，您先嚐嚐這蘋果吧！”

  馬醫生看到這蘋果的個還真是不小，以為是安軍長發的特供物資，跟趙況說了聲謝謝就咬了一口，這蘋果又脆又甜，果然是特供的東西好啊！

  甄麗珠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太高興了，今天晚上要多做一些菜，好好慶祝一下，對於她來說是個大喜的日子。

  馬醫生看著三個人都高興得不行，就揮了揮手說道“你們趕緊回去高興吧！”

  甄麗珠笑著說道“馬醫生，等會我給您送年夜飯來，你也好好吃一頓過年。”

  馬醫生剛吃了個又甜又脆的大蘋果，隻覺得自己食欲大開，也不推辭了點頭說道“行，不用帶多了，就我一個人。”

  甄麗珠有些奇怪地問道“哎，你閨女呢？”

  “她回去了！還得回婆家做年夜飯呢，我這裏也好利落了。”馬醫生忙解釋道。

  他好像不太想多說這事兒，接著叮囑道“這雙胞胎一般都會早產，所以你們要注意啊，估計七個多月，八個月的樣子就會生產了。你這不是頭胎，應該會順利一些，記著要多活動。小曲同誌的身體不錯，我就不開什麽藥了，是藥三分毒，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就好。”

  從醫院出來，三個人覺得走路都能邁大步了，隻是曲長歌因為肚子太大，走得稍微慢一些。

  好心情沒有延續下去，因為到小院的時候，他們三個聽到屋裏的吵鬧聲。

  三人對視一眼，趙況對甄麗珠說道“媽，您扶著點長歌，我先過去看看，省得人碰著長歌了。”

  趙況說完，就倏地一下跑了進去。

  甄麗珠立馬將曲長歌拉住“媽扶著你，你慢點走。”

  曲長歌也著急啊，這屋裏還有自家兩個小的呢，她對甄麗珠說道“媽，我們還是稍微快點吧！”

  甄麗珠勸道“長歌，你還是穩著點好，小況已經過去了，他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誰也別想在他手裏討著好。”

  曲長歌點點頭，可腳上的步子還是越邁越快，她還是怕裏麵有趙況也處理不了的事情。

  等她們兩人到屋門口時，屋裏的爭吵聲已經小了下去。

  曲長歌和甄麗珠看到屋裏分兩邊站著幾個人，一邊是方阿姨護著椿樹和妞妞，一邊是一個年過五十女人，旁邊站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媳婦子。

  那年過五十的女人顴骨高高的，腮上沒肉，一副厲害的樣子，而那個年輕媳婦子卻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妖嬈女人，一雙眼睛跟鉤子一樣死死地盯著趙況。

  趙況則是站在了方阿姨的前麵，展著雙臂，不讓那兩個女人往兩個孩子那邊過去。

  曲長歌覺得自己的顧慮還是對的，這樣的情況趙況確實沒法去處理。

  她挺著肚子就要往前衝，沒想到甄麗珠一把拉住了她“這事你別管，你就看我的。”

  然後曲長歌就看到平日裏溫柔端莊的甄麗珠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如一發炮彈一般就衝到了那個年紀大的女人麵前吼道“彭鳳英，誰讓你到我家來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彭鳳英看到甄麗珠，一臉不屑地看著她“這是我小姑子的家，哪裏是你的家？”

  甄麗珠嗤笑道“你家小姑子早就死了，這已經不是她的家了，這裏現在是我的家。”

  曲長歌猛然醒悟過來，這兩個人肯定是安素瑾舅家人，這個厲害老女人肯定就是安素瑾的舅媽吧！

  這些人曾經在自己媽媽剛到這個家的時候欺負過自己的媽媽，如今居然還敢當著自己的麵欺負媽媽，那是當自己這個當女兒死了麽！

  她慢慢走了過去，趙況在甄麗珠衝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死死盯著站在門口的曲長歌，看到她往屋裏走來，趕忙上前扶住曲長歌到自己這邊的陣營裏，然後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

  雖然這樣的維護曲長歌覺得很窩心，可她也不想自己的媽媽一個人頂在前麵麵對那兩個女人。

  她小聲對趙況說道“二哥，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們傷害到我和孩子的，我不能讓我媽一個人去對付那兩個人。二哥你也不能去，你是男的，你就在這裏守好孩子和方阿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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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長歌的話很對，可趙況哪裏舍得這樣大腹便便的老婆去對付那樣兩個一看就非常難纏的女人。

  他想不同意，可曲長歌已經走到了甄麗珠的身邊。

  她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個彭鳳英要揮向甄麗珠臉頰的手，稍微一用力，那老女人就疼得隻叫喚“疼！疼！疼！”

  曲長歌恨恨地說道“這個家不管怎樣，跟你一個姓彭的是屁關係都沒有，輪不到你在這裏叫囂。”

  她眼睛直直地盯著彭鳳英，嘴裏卻是對身後的方阿姨說道“方阿姨，你給門衛打電話，這裏有壞人闖入，讓他們趕緊派幾個警衛過來！”

  方阿姨這才如夢初醒，拉著兩個孩子跑到了電話邊。

  那個年輕一些的女人卻是在趙況去扶曲長歌的時候就暗暗生氣，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從一進門她就看上了，她還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

  可這個男人卻是連半個眼神都對她這個美人欠奉，居然還去扶那麽一個大肚子女人，她現在腦子就想讓這個大肚子女人去死！

  正好曲長歌讓方阿姨去打電話，她就假裝要去阻攔，看著是往方阿姨那邊跑，實際上是往曲長歌的肚子上撞。

  曲長歌雖是手裏抓著那個彭鳳英，可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見那女人往自己這邊來了，她就往旁邊一閃。

  可惜她太高估自己的靈活性，主要也是肚子太大了，她雖是閃開了，可肚子還是要被那個女人蹭到。

  趙況一直盯著曲長歌，那個女人的動作他也看到了，速度極快地衝到曲長歌身後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而這時又有一道身影擋在了曲長歌身前，將那女人用力推開了。

  曲長歌定睛一看，那道堅定地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是甄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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