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洛凡嚐試與馬雷搭訕。

  “愚蠢的……”馬雷習慣性開口，但說到一半的時候打住了，“你是被雷之精靈索爾德選中的那位幸運兒？”

  雷之精靈什麽的，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

  魔王，才是值得炫耀的身份。

  馬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看下雷之精靈嗎？”幻想之力能夠複刻他人的魔法，擁有傳說精靈的洛凡，馬雷沒有理由會錯過。

  “好處呢？”遺憾的是洛凡洞悉了他的想法。

  馬雷隱約意識到，眼前這位笑眯眯的年輕人，好像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一個鐵幣，如何？”

  馬雷淡淡地開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一個鐵幣？”眾所周知，中古大陸的金錢按照從小到大的排序為鐵幣、銀幣、金幣。

  鐵幣，是麵值最小的錢幣。

  一個鐵幣，連孩子吃的一顆糖都買不起。

  一個鐵幣就想看傳說精靈？這偽神，怎麽不去動物園看猴呢？

  “太少了。”洛凡搖了搖頭，禮貌地回絕了。

  如果是生意的話，起碼要開到五十個銀幣的價格。

  馬雷用不可思議地眼光看著洛凡：“你這家夥，想錢想瘋了嗎？一個鐵幣！何等驚人的財富，還不夠嗎？好，今天算我客氣，兩個鐵幣，再多免談了。”

  ……

  中上等級魔法麵料紡織的長袍，賣相可以的皮革長靴，手腕上還係著一個價值十個金幣的魔法儲物緞帶。從外表上看，馬雷並不像是缺錢的人。

  不缺錢的人，不是大方就摳門。

  從剛才的行為判定，馬雷應該是個摳門的人。

  摳門的人，往往都非常愛財。

  為了驗證內心的想法，洛凡試探性地問道：“我出三個鐵幣，看下你的魔法，如何？”

  馬雷一臉震驚地看著洛凡，表情從懷疑到茫然，又從茫然轉變為狂熱。

  “你這家夥，不會是個有錢的傻子吧？”

  ？？？

  “等等，我願意！”眼見洛凡轉身要離開，馬雷趕忙阻止。三個鐵幣，他必須要得到這筆財富。

  洛凡回頭：“有事說。”

  “不限次數嗎？”

  洛凡眉頭一挑：“什麽意思？”

  “我釋放魔法，你給我三個鐵幣這個交易，不限次數嗎？”

  還有這種操作，莫非這家夥掌握了很多魔法？

  “恩，一種魔法三個鐵幣。”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不如你先付三個鐵幣的定金。”

  洛凡搖了搖頭：“不行，我覺得你會耍賴。”

  “何等……正確的決定。”馬雷點頭同意，如果洛凡提前支付定金，他的確有百分九十九的概率耍賴。洛凡這超越同齡人的慎重得到了他的認可。

  “午休時間，樹林見。”

  “不見不散。”

  時間森林，位於卡塞爾學院的後方。傳聞，這片森林是安東尼用時間魔法創成的魔法森林。深林的內部，居住著不少高階危險的魔獸。而外圍，則相對安全許多。

  開學第一天的午後，陽光剛好。

  瑟琳娜如往常一樣來到時間森林的最北邊的小空地。她愜意地躺在了早就備好的長椅上，身邊的小桌子還放了一杯她最愛的果汁飲料。

  這裏，是她來卡塞爾學院不久後發現的一個小天地。

  靜謐，無人打擾，非常適合小憩、思考以及魔法練習。

  悠閑地喝了一口果汁，瑟琳娜閉起眼睛，她思考著下午的魔法實戰教學該為新生們展現哪個高階魔法。

  作為罕見的雙係法師，瑟琳娜擅長土係和木係的魔法。

  土係高階魔法中，瑟琳娜最擅長的就是大地震動。而木係魔法中，她擅長的高階魔法則是枯木逢春。

  一個是高階範圍打擊魔法，另一個是高階範圍回複魔法。

  能奶能輸出，這讓瑟琳娜在魔法界擁有不小的名氣。

  “炫耀不是老師該做的事情。”瑟琳娜自嘲地歎了一口氣，舒適的環境讓她恢複了往日的理智，授課還需要循序漸進。

  “轟——”爆裂聲打斷了瑟琳娜的思考。

  “魔獸嗎？”雖說是森林的外圍，但出現魔獸的概率並不為零。

  有些在意的瑟琳娜決定過去看看。

  “火球術嗎？”洛凡失望地搖了搖頭，“不值三個鐵幣的票價。”

  “再看看這個。”馬雷並沒有被刺激到。

  伴隨著吟唱結束，一柄火槍出現在了馬雷的手上。

  “如何？”馬雷有些得意地看著洛凡，“這下就是六個鐵幣了。”

  “全是火係魔法嗎？水係魔法，會嗎？”

  “那是什麽意思？”馬雷警惕地看著洛凡。

  “你不是會嗎？”

  “我不會。”

  “一枚銀幣。”

  馬雷的呼吸稍微加重了：“就算是一枚銀幣，讓一個火係法師，釋放水係魔法，有點為難……”

  “兩枚銀幣。”

  “這，這不是銀幣的問題。”

  “一枚金幣。”

  一枚閃閃發亮的金幣，在馬雷的眼前晃悠。

  “我是雙係魔法師的事情瞞不住了。看好了，水係中階魔法，束縛水牢。”一個五米高的水牢出現在了洛凡的麵前，馬雷激動地拿著手中的金幣反複把玩著，嘴裏嘟囔著，“一年的夥食費，有著落了。”

  “那麽風係魔法呢？”

  “什麽？”

  “再表演一個風係魔法吧。”

  馬雷突然斂起嬉笑的態度，認真地看著洛凡：“你知道，人類不存在三係法師。”

  洛凡呼了一口氣，看來這家夥想繼續裝下去。

  “開個玩笑。”沒有理由揭穿他人的偽裝。

  “雙係法師，你竟然是雙係法師！”躲在暗中觀察許久的瑟琳娜忍不住走了出來，她萬萬沒想到，班級裏還存在著和她一樣的天才。

  “啊，煩人。”對話被打斷，讓馬雷有些懊惱。

  “馬雷同學，你為何要隱瞞實力呢？”瑟琳娜非常不解，雙係法師在很多方麵都是享有特殊待遇的。

  “他是在金幣的刺激下剛剛覺醒的。”洛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瑟琳娜：“？？？”

  “老師，如果你不出現的話，也許他還能再覺醒風係魔法。”

  “好了，不要再繼續說胡話。既然馬雷同學不想公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們回去吧，這裏不是學生該來的地方。”

  瑟琳娜有些頭疼，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難溝通嗎？

  回去路上，一直沉默不語的馬雷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是怎麽知道的？”

  “知道什麽？”

  “我的身份。”

  “雙係法師嗎？”

  “不。”

  虛假的黑色褪去，高貴的黃金瞳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渾身散發淡金色光芒的馬雷緩緩開口。

  “你如何知道，我是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