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季澤開了門，歐陽翎在屋裏揚聲道：“是小白嗎？”

  陸離吃了一驚。她一直以為李慕白的師父是個老頭兒，沒想到居然是女的，而且聲音聽起來還很年輕。見了真人就更吃驚了，還是個大美女，比梅清蘅還漂亮。天天跟著這樣的師父，她要是薑季澤也看不上柳如眉啊，也不知李慕白是怎麽看上阿容的。

  李慕白進門就跪下了：“師父，弟子知錯。”

  歐陽翎素來疼他，見帶回來兩個姑娘，還以為就是他之前提起的阿容。略一抬手：“罷了，起來吧。”

  見歐陽翎往自己身上瞧，陸離忙上前行禮：“晚輩陸離，見過歐陽前輩。此次冒昧上山打擾，實屬事出有因，還望前輩不要見怪。”

  不是阿容？歐陽翎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陸姑娘。還有這位是？”

  柳如眉眼睛還紅紅的，跪下來行了一個大禮：“晚輩柳如眉，傾心薑公子。是我求李公子和陸姑娘帶我來的，請前輩成全我！”

  歐陽翎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是柳姑娘。之前阿澤跟我說過你，不過他跟我說的是已經拒絕你了，不是嗎？”

  柳如眉眼淚湧了出來：“是，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想知道薑公子他為什麽拒絕我。當時他身受重傷，我無法追問太多。我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唉，”歐陽翎歎了一口氣：“小白，帶陸姑娘去休息，把你師兄找來，你也歇著去吧。”

  李慕白帶著陸離到了西廂房。陸離伸手揮揮：“謔，這味兒，多久沒住人了？”

  李慕白轉身出去拎了一壺水：“這間是沒人住過的，但也經常打掃。你湊合一下吧，我們這裏可比不了梅宅。”

  陸離自己拂了拂凳子坐下了：“你少擠兌我，我和阿容以前過的什麽日子她難道沒跟你說過？當心我回去告訴阿容你欺負我，看你還有好果子吃。”

  李慕白笑了：“你也就是嘴厲害。阿容可跟我說了你是天底下第一心善的好姑娘。”

  “現在帶高帽也晚了。”陸離喝了幾口水，不扯皮了好奇心又占了上風：“之前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什麽問題？”

  “就是你師父為什麽在這裏隱居啊！”陸離八卦起來，“你也沒說過你師父是這麽一個大美人兒啊！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師父是個老頭子。”

  “這些說來話長。”李慕白也坐了下來，“這村子也是我師父想隱居的時候無意中找到的。村子裏原先就有幾戶人家，都是不喜歡江湖血雨腥風的。師父帶著我和師兄住進來以後在入口設了一個陣法，外頭的人就繞開了。”

  “那其他的人，就是你剛才村口遇到的蔣大叔，他們以前是哪門哪派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李慕白搖搖頭，“師父教導我們不可隨意過問他人隱私。但他們肯定都是習武之人。”

  “哦。”陸離拖了個長長的調子，“按我們上山的路程來算，離鎮子也不算太遠，你們也經常出去買東西的吧？”

  李慕白點頭：“自然，這裏隻能種些糧食，別的還是要出去買的。”

  陸離最大的好奇來了，她以前看武俠小說就一直納悶，這些武林中人一不打工二不幹活，錢是從哪來的？手指搓著下巴問道：“你們哪兒來的銀子買東西呢？”

  李慕白倒是實話實說：“別人的我不知道，我和師兄都是師父給的。”

  “啊？那你怎麽給阿容那麽多錢的？”

  李慕白還是實話實說：“除了上次詩會那一百二十兩，大部分是師父給了我沒花完攢的。”

  陸離簡直要扶額，合著這還是個半毛錢沒自己掙過的主兒：“那你師父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啊？”

  這回李慕白搖頭了：“這個我不清楚，也沒問過師父。”

  說不定這個歐陽翎退隱之前是個什麽大人物。陸離也不好一直刨根究底，換了個話題：“你以後跟阿容成親了總不能還跟你師父要錢吧？難道讓阿容養你？”

  李慕白也想過這個問題，給陸離這麽直白問出來臉上頓時尷尬：“這個我跟阿容商量過，我是不會做什麽的，聽聞陸姑娘的書齋生意很好，我可以去幫忙。”

  這倒是個主意。別的不說李慕白長得好看啊，往門口一站還能不招人？陸離自己想了半天眉開眼笑：“行！回去就給你安排！”

  李慕白還想說什麽柳如眉捂著眼睛進來了，那邊歐陽翎的聲音傳了過來：“小白，你過來一下。”

  陸離忙問道：“怎麽樣？說了什麽？”

  柳如眉猛地抱住她：“謝謝你陸姑娘，他願意和我在一起了！你之前說的都是對的，他就是不想連累我，我.....”

  陸離聽她哽著嗓子喜極而泣，也為她高興：“看吧，我就說你這麽漂亮他肯定會喜歡你的。好了別哭了，再哭眼睛腫了不好看了。”

  李慕白見師兄紅著眼睛從師父房裏出來，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歐陽翎叫他坐下：“這個柳姑娘不錯，難得的是對你師兄這樣癡情。出去一趟沒了功夫得個媳婦，也不吃虧。過些時候幫他們把事情辦了，我也少一樁心事。那個陸姑娘瞧著也不錯，開始我還以為她就是阿容呢！”

  李慕白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以後有機會，定會帶阿容回來看望您的。”

  歐陽翎眼睛眯了一下：“你是說這個陸姑娘是阿容的主子？”

  “算是吧。”李慕白道：“但陸姑娘對阿容一向親如姐妹。這次回登平阿容跟我說陸姑娘把家裏的房屋田地都給了她，戶籍上也是姐妹關係。”

  歐陽翎點點頭：“陸姑娘能做到這份兒上也說明阿容是個好姑娘，為師也相信你的眼光。不過這陸姑娘我瞧著也很好，你怎的不喜歡？”

  李慕白咳了一聲：“師父您又來了。感情之事難道是這樣算的嗎？再說人家陸姑娘已經許了人家了，您可別擋著人家的麵說這個啊。她又一向護短，萬一疑心我對阿容有二心是絕不會同意阿容跟我在一起的。”

  歐陽翎笑了起來：“我就隨口那麽一說，你著什麽急啊！今兒也晚了，等下吃點東西就都歇著吧。回頭你跟陸姑娘說說，我找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