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把吳媽往地上一扔：“老爺，公子，吳媽意圖下毒謀害陸姑娘，被陸姑娘抓住了。”

  秦皓眼前一陣陣發黑：“下毒，又是下毒。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反了不成？”

  秦鍾一聽下毒謀害陸離哪裏忍得住，抬腳就踹了過去：“毒害阿離？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陸離連忙把他拉住了，對秦皓道：“伯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人我已經審的差不多了，也有供詞，不如還到您書房去吧。”

  海棠剛把姚若蘭扶起來就聽到院子裏又鬧了起來。出去一看居然是吳媽被五花大綁捆著拎走了，忙回來告訴。姚若蘭一把抓住海棠的手：“眼下隻有姑母能幫我，我不想回到姚家去。她們抓了吳媽，說不定與姑母有關。你快去給姑母報信，找她來救我！”

  秦皓看了吳媽的供詞氣得渾身發抖，話音甚至有些結巴：“這些，這些，都是真的？雪兒，雪兒是你們害死的，軒兒他，他居然不是，不是我的孩子？”

  秦鍾聽到母親的名字“噌”地站了起來：“爹，您說什麽？”把供詞搶過來看完仿佛被雷劈了一樣，自己居然管殺母仇人叫了十年二娘？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蹲下身子扯掉吳媽嘴裏的抹布，用力鉗住了她的下巴：“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聲音還算平靜，但眼神卻好像著了火，下一刻就要把自己燒成灰燼，吳媽從沒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瑟縮著往後挪，想逃開他的鉗製，嘴裏的話含混不清：“是，是，都是二夫人....”

  “哪有什麽二夫人！”秦鍾一腳把她踢出丈二遠，吳媽“噗”吐了一口血，當場暈了過去。陸離見他還要上去再打，連忙從身後把他抱住了：“秦鍾！秦鍾！我知道你生氣，但現在還不能打死她，還沒跟何秋娘對質呢！”

  秦鍾哪裏聽得進去，拖著陸離往前走：“是她們害死我娘！是她們害死我娘，你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讓我殺了她！”

  陸離死死抱住了不鬆手：“你冷靜點！胡全，快過來拉住他！”

  眾人手忙腳亂把秦鍾按在了椅子上。

  秦皓也反應過來：“銀杏，你去，去把何秋娘那賤人給我帶過來。”

  陸離看著秦鍾有些心疼。十二歲就沒了母親照拂，又親眼看著母親病故，時隔多年卻突然被告知母親是被人害死的，這事換誰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何秋娘過來看到吳媽五花大綁躺在院子裏，還以為是毒害陸離被人發現了，努力平整自己的呼吸，正想著該怎麽把自己摘出去，看見秦鍾盯著自己的眼光像是要吃人，心裏咯噔一下慌了。

  秦皓見她進來了半點顏麵也沒給她留：“跪下！”

  何秋娘愣了，秦皓從未這樣疾言厲色跟她說話：“老爺，吳媽做的事我可一點都不知道，您這是要做什麽呀？”

  “胡全！”秦皓掃了一眼，胡全一腳把她踹跪下了，“我還沒說吳媽做了什麽，你撇清得倒快。你不知道？我倒要看看，有什麽事情是你知道的！把那供詞給她瞧瞧！”

  “供詞？”何秋娘心裏一哆嗦，莫不是吳媽還招了什麽別的？越看越心驚，這死婆子怎麽什麽都招了？該怎麽辦？不認賬！對，隻要自己咬死了自己不知情，姚千雪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還能查出什麽來？至於軒兒，當年的穩婆大夫已經都處理了，不會有人知道的。“老爺，這些都不是真的，妾身從來沒有做過謀害主母的事情，也沒讓她去害陸姑娘，”悄悄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眼淚就出來了：“還有軒兒，軒兒他跟您長得一模一樣，怎麽會不是您親生的呢？定是有人屈打成招，讓吳媽來汙蔑我啊老爺！”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居然還能倒打一耙。陸離冷笑道：“這話說的，無冤無仇，誰會平白無故汙蔑你呢？馮媽媽，想個法子把院子裏那個弄醒了，一個人這戲台子可搭不起來。”

  胡全又把吳媽拎了進來。馮媽拿根金針往吳媽人中上一紮，片刻功夫吳媽就睜開了眼睛。陸離道：“吳媽，你這主子剛才說了，你招的那些事兒她可全都不知道，是你蓄意栽贓的，你可有什麽要辯駁的？”

  吳媽立刻激動起來：“老爺您明鑒啊，我隻是一個下人，什麽事情都是姨娘吩咐我才做的。我，我沒有理由要害主母啊，是姨娘擔心主母身子好了她一輩子不能出頭才叫我下的藥。還有陸姑娘，是姨娘說陸姑娘死了三公子就沒用了，就沒人擋她的路了。老爺明鑒，老爺明鑒，老奴說的都是真的啊！”

  “你血口噴人！”何秋娘也尖叫起來，“我什麽時候叫你給主母下藥了？老爺，您知道我對主母一直很恭敬的，從來沒有半分僭越之心啊老爺.....”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眼看秦皓眉毛越皺越緊，秦鍾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陸離一拍桌子：“都別吵了！伯父，不如聽我一言？”

  秦皓心裏也明白吳媽說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但何秋娘咬死不認他也沒有辦法：“你說。”

  陸離叫馮媽把從吳媽身上搜來的“百花散”拿了出來：“這就是吳媽想給我下的藥，也是當年給秦夫人下的藥。馮媽媽說此毒名為‘百花散’，是百花門秘藥，也是禁藥。除百花門掌門外無人得知。三十年前百花門被滅門，此毒就在江湖上絕跡了。”

  何秋娘聽到百花門時身形一晃，陸離接著道：“我打聽過，吳媽是從老夫人時就在秦家的，幾乎沒出過門。而何姨娘你，卻是二十多年前老夫人從一個賣藝的江湖人手裏買的。”

  何秋娘咬牙道：“就算我是從江湖人手裏買的，也不能證明我是什麽百花門的，你不也說了已經滅門了嗎？憑什麽證明這‘百花散’是我的？”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陸離不知道都這份兒上了何秋娘還有什麽還抵賴的，“聽聞百花門門主和親傳弟子胸口都刺有一朵彼岸花，要不，咱們現在驗驗？”

  何秋娘臉色“唰”一下沒了血色，手也不自覺捂住了胸口。秦皓見她辯無可辯，冷冷道：“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秦鍾看向何秋娘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爹，還有什麽好問的，一刀殺了，我娘也能瞑目了。”

  陸離卻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用力按住秦鍾：“秦軒是你抱來的，那蓁兒，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