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湧血的手掌，張鬆陽瘋魔似的開始扇自己的嘴巴。

  他要說話，為什麽就是說不出來話啊！

  張桂花都看呆了！

  “小張啊，你不要虐待自己啊，你要嚇死姨啦！”張桂花急得直掉眼淚。

  “這，這臘月起火損失不大的呀，你們的貨不會全出完了嘛，不就一點材料嘛，也值不了多少錢的，你要是沒錢，大不了開春後，姨借你一點起本啊！這廠房也不值錢，你別傷心，我家好妹都說了，等明年就翻新擴建的！”

  “赫赫……”在連續的掌括之下，張鬆陽的聲帶似乎起了作用，發出一串嘶啞的聲音。

  他滿臉汙穢混合著鮮血，張著嘴：“有人……有人！”

  “什麽？”張桂花沒聽清。

  “下麵……有人……”張鬆陽表情痛苦。

  “什麽！”張桂花這回聽清楚了，三魂七魄差點沒嚇飛。

  她哆嗦著嘴：“你，你，你是說……這，這，這底下，這，這灰燼底下……埋了人！！！”

  張鬆陽點頭，接著又開始刨地。

  張桂花渾身冒寒氣，癱倒在地：“我得個天爺啊！老天爺啊，收人命啦！”

  張桂花顫抖著爬到張鬆陽的邊上，也開始瘋狂的刨地。

  “是誰在裏麵？小張，是誰被埋了！？”張桂花恢複了一點神智，涕淚橫流的問道。

  張鬆陽也沒看清楚那人是誰，隻隱約看清是個老頭子，瞧著那身影還十分的陌生，像是他不認識的人。

  張鬆陽誠實的搖頭：“我不知道……”

  張桂花腦子一陣陣的眩暈，這下完了，廠子被燒了都是小事，死了人可不得了，雖說這事是葉高旺幹的，葉高旺活該坐牢。

  可這廠子是蘇好開的呀，賠錢是小，萬一被連累的要坐牢，可咋辦呢！

  漆黑的雪夜裏，張桂花高聲叫罵著：“好死不死的葉高旺，你個喪門星轉世，你個挨千刀的畜生，幹絕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你咋不開眼呐，閻王啊，快來拿他的命啊！”

  “死後下地獄，下油鍋，投畜生道……”

  葉高興帶著警察同誌過來，老遠就聽到了妻子的叫罵聲，還以為是葉高旺被抓住了。

  他心裏一喜，結果走近一看，哪裏有葉高旺的身影，隻見妻子竟然也趴在地上挖東西。

  “桂花，你也瘋了？”葉高興瞪大眼。

  張桂花哭成淚人：“下麵有人啊，有人啊！”

  “你什麽意思？”葉高興腦袋嗡地一下，好像被雷劈中。

  “燒死了人啊！”張桂花急得不行。

  葉高興差點昏倒，還好身後的警察扶住了他。

  反應過來，他也趴在地上刨地。

  “快，趕緊救人！”幾位來調查案情的民警，趕緊拿著工具刨地。

  葉高興，張桂花，還有張鬆陽，三個刨地的人，被警察強製隔開。

  有專業的工具，廢墟很快被移開。

  天蒙蒙亮的時候，地上露出了一具燒焦蜷曲的屍體。

  那屍體身上有一節地方沒被燒幹淨，露出綠色的大衣，花色的棉衣。

  那位置就是被橫梁壓住的地方。

  這時，找了半天葉富貴的周耀宗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