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恩的過去（下）

  “在我衝出去的刹那，我猶豫了，理性占據了我的頭腦，我心知單憑自己一人難以與這群該死的偷獵者抗衡。而在短短猶豫的時間——仿佛他們早已料到我會出現——已經蜂擁而上，把我按倒在地。我試圖掙紮著還擊，但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單打他們中任何一個都十分吃力，這般之下，我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嘿嘿嘿，好久不見啊……’那個刀疤臉走了上來，嘴裏還咀嚼著黑鼻子的肉，‘雖然老了點，但還湊合。’他把肉串遞到我麵前，‘來，嚐嚐。’

  “黑鼻子的死本就讓我愧疚，現在竟然讓我吃它的肉？怎麽可能！這般情況，我用盡全身氣力，抬起了頭，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旋即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臉上。

  “幾個跟班的反應還算迅速，當那口唾沫星子落在他們老大的臉上時，他們已經狠狠的將我的腦袋按到了地麵上，緊接著，就是傳來幾聲‘f’和‘s’為首的髒話。‘幹掉他！’刀疤臉憤怒的咆哮。他單憑一己之力就把我整個人提了起來，那震耳欲聾的咆哮霎時間驚退了他的跟班，連忙向後撤去。我掙紮著試圖掙脫，可是他巨大的握力讓我的軀體難以動彈。

  “‘去死吧！’我隻感覺我的身體直直的飛了出去，我的臉頰撞到了捕獸夾金屬的彈片上，彈簧收縮的聲音在耳旁顯得如此清脆響亮。沒有反應的時間，金屬簧片急速收縮，鋒利的尖牙頃刻嵌入了我的雙頰，仿佛要將我的整張臉都撕裂下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我的聲音越來越弱，求生的本能讓我不得不向他低頭，‘我之前還救過你一命啊……記得嗎？’

  “‘救過我？’他冷哼一聲，‘不，你要殺死我！看到我臉上的疤痕了嗎？那是你留下來的，我，會銘記一生。隻是你害怕了，我才有了存活的機會——因此，我可不能留下活口。’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我跪倒在地麵上，懊悔著先前自己的心慈手軟，現在的我才發現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的清高，求生的意誌已經遠遠的勝過了一切。

  “‘嘿，夥計們，創造米諾陶諾斯是個不錯的遊戲呢！’他興奮的招呼著他的夥伴，品嚐著我的恐懼和痛苦。

  “他們割掉了我的舌頭，將黑鼻子的腦袋扣在了我的頭上，一陣拳打腳踢——再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隻記得我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請等一等！”沉靜在悲劇中的裏奧突然驚惶的跳了起來，“你說他們割掉了你的舌頭？”

  “他們的確是這麽做了。”班恩點了點頭，“剛剛醒來的幾天裏，我的確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個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了一件靈異的事情——你可能不會相信，但，黑鼻子的腦袋好像真的長在了我的脖子上麵一樣。”

  裏奧怔了半天沒有說話。

  “你觸碰黑鼻子的鹿角，我會有感覺；你用拳頭擊打它的臉頰，我會疼痛；你用手輕輕撫摸它的腦袋，我會感到一陣舒適。”班恩晃了晃腦袋，那鹿頭也在脖頸上順應著擺動，好像真的如同一體的一般，“我無法用科學解釋這一切，但它的確發生了——我清楚這是上帝給我第二次機會讓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這片叢林，讓我重新與黑鼻子一起履行我們曾今的職責。我不會浪費這一次機會，那些可悲的偷獵者必須得到懲戒。”說到這裏，班恩的喉嚨中發出了一陣“隆隆”聲，他無可容忍這些忘恩負義的偷獵者，一刻都不。

  “說了那麽多，到你了，貝克先生。”班恩歪了歪腦袋，似乎說出了自己的過往，便已經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