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萬萬沒有想到，古代的規矩竟然這麽多。

  “綜合來說，古人的所作所為，都是在自己的眼光下選擇的最優秀的選擇嘍。”

  東華很佩服。

  按照靈帝的理論來講，那麽關羽守荊州是真的正確的選擇。

  估計當時對於劉備來說，要麽是關羽守，要麽就是張飛。

  當時黃忠和魏延剛剛投靠沒多久，功勞身份不夠。

  趙雲和陳到一直做的護衛，領兵能力不是那麽足夠。

  東華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靈帝，你覺得劉玄德這人咋樣？後世很多人都說他虛偽小人。”

  靈帝一愣，笑笑。

  “如果一個人偽裝了一輩子仁德，那麽他就是真仁德。”

  “像曹孟德無論後世再怎麽被吹被洗白都有屠殺記錄，建安三年屠彭城”《三國誌·魏書·武帝紀》、“建安五年坑官渡八萬人”《後漢書·袁紹傳》、“建安九年屠鄴城”《後漢書·孔融傳》等幾十條屠城和殺俘的記錄了。《後漢書·陶謙列傳》記載：曹操以為父報仇名義攻陷徐州時，“過拔取慮、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

  “這些很多都是魏自己的記載。”

  靈帝笑笑。

  “屠殺是洗白不了的。”

  “而劉玄德無論多少人說他虛偽，無論再怎麽否認，都需要承認一點，那就是偽裝一輩子就是真仁德。”

  靈帝笑笑。

  “假如你是百姓，讓你選擇，一個嘴上喊著為了天下，確能對百姓下屠刀，一個嘴上喊著為了百姓，真能帶著百姓一起逃難。”

  “你如何選擇？”

  東華楞了，真的愣住了。

  靈帝繼續道：“百姓可看不見曹操背負的辛苦，他們隻看到了曹操的心狠手辣。”

  “這就是現實情況。”

  “在大家眼裏，劉備就是真仁德。”

  東華覺得手腳冰涼。

  “可是徐州之屠中也有世家的手段在，全怪曹操不太好吧？”

  東華覺得還是應該為曹老板洗白一下的。

  靈帝嗤笑一聲。

  “徐州之屠是誰先開始的？”

  “曹操。”

  “徐州世家打的誰的旗號？”

  “曹操。”

  “百姓能分辨出曹操和世家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你曹操既然敢開屠城的口子，就得做好承擔責任的心裏準備。”

  東華沉默不已。

  這真是最真實的情況。

  自己的鍋自己背，別人不會理解你的。

  “呂布入徐州，劉玄德進徐州。”

  “現在想想，徐州之所以容易被人奪走，也和曹操人心向背有關係。”

  東華歎口氣。

  曹老板是真的不好洗白。

  不管怎麽洗白，都得承認一件事，那就是曹老板的名聲在當時是真的不好。

  “可是靈帝大人，既然曹老板名聲如此不好，為何還有那麽多謀臣武將追隨於他？”

  東華好奇這點。

  靈帝繼續嗤笑。

  “第一點，曹操最早的謀臣叫陳宮，曹操屠徐州的時候直接抄了曹操的老家。”

  “第二點，曹操麾下的謀臣大多數都是跟著荀彧來的，他們後來直接背了鍋，沒辦法跑了。”

  “第三點，曹操麾下的武將百分之五十都是自己的兄弟，夏侯家和曹家的，剩下的更多的都是降將，隻有極少一部分是投靠過來的，也隨著曹操屠殺背鍋不能跑了。”

  “第四點，你想想馬超和關羽，他們兩個為什麽不真正的投靠曹操。”

  東華沉默了。

  “怪不得後來很多人除了世家子，其餘的很多都不願意投靠曹操。”

  靈帝嘴角帶著不屑。

  “曹孟德那個傻子，是真正的自己把自己的名聲玩臭了。”

  “你想想龐統。”

  “曹操入荊州，征司馬徽為官，司馬徽舉薦龐德公，龐德公進深山，拒絕，發誓不出，龐統在荊州有名，曹操征用，龐統拒絕。”

  “曹操收服徐庶的手段也讓人不恥。”

  東華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了。

  “也就是說，曹操無論後世再怎麽吹，在當時的很多人眼裏，曹操都不是一個好人。”

  靈帝點頭認可。

  “是的。”

  “曹操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考慮過程，隻在乎結果，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但也是他名聲臭了的原因之一。”

  靈帝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讓東華摸不著頭腦。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臣子，你是喜歡素有賢明仁德之稱的君主，還是喜歡好夢中殺人的君主。”

  “在你沒有真正接觸過他們，隻聽名聲和傳言的時候選擇。”

  東華沉默，他能說啥。

  “小命要緊。”

  怕，東華隻能說他怕死。

  夢中殺人這事，不管真假，隻要傳開了，一般人都不會很喜歡，這種人，太過讓人恐懼。

  死的不明不白。

  “曹操這個人，竟然這麽不好洗白嗎？”

  東華都難受了，這也太難了吧。

  以前還不覺得曹操有多那啥，現在這麽一聽，是真的難受。

  他隻能說曹老板自己得罪了好多人。

  “按照九宮人性算，曹操應該屬於混亂中立吧。”

  “處於善良和邪惡之間，來回搖擺，但是本身又有堅定理念。”

  靈帝想想，也對。

  曹操的所作所為絕對撐不上善良，就是守序中立都算不上。

  你說邪惡吧，但就和他那句話說的一樣，天下若是沒有曹孟德，不知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可你要說他善良吧，他又真正的幹過屠殺的事。

  屠殺這個口子，隻要開了，隻要粘上，就絕對不行。

  這是屬於人性本身的問題。

  畢竟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說功過相抵，但那隻是小錯，像一些大錯，從來沒有功過相抵過。

  這點看看朱元璋就知道了，藍玉的功勞夠大，絕對的逆天級功勞，結果依然該殺殺。

  順帶看看李陵，李家的功勞也不小，後來出事了也該殺殺。

  這個世界上最現實的就在這裏，看看魏朝自己寫的史書，對於曹操的記載都功是功，過是過，很清楚的記載。

  靈帝也無奈，洗白，這是真的洗白不了。

  “古往今來，被記載到史書上的事，後人永遠都洗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