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擺擺手。

  “算了算了，不聊這個惡心的話題，我們換一個。”

  “我給你講講三國人物吧。”

  東華也覺得惡心，順勢下破的準備聽聽三國時期的八卦。

  “您還知道三國人物？”

  “不過也對，您應該是見過那些人物小時候的。”

  東華仔細想想，就三國那種世家互啄的場景，那些人物小時候應該就見過靈帝了，一些生的早的，搞不好還混過中央秘書。

  靈帝對東華的質疑很不開心。

  “你自己捋捋時間，東漢末年，三國初期的人物，我都見過好吧。”

  靈帝不太滿意。

  “曹操在黃巾之亂時都領兵平叛了，我能沒見過。”

  “荀攸年輕的時候在荀爽的介紹下當過黃門侍郎，我也是見過的。”

  “那時候，曹操和袁紹在混西園八校。”

  靈帝忍不住吐槽道。

  東華嘴角抽搐。

  確實是很扯犢子。

  大家都以為這是兩條不相交的線，結果這是父親兒子輩的關係，人家靈帝是看著曹操袁紹長大的，還當過君臣。

  這就很扯犢子。

  “就一個問題，曹操小時候真的好色嗎？”

  東華非常好奇。

  人妻曹，這是大家對他的愛稱。

  靈帝搖搖頭。

  “曹孟德，那是一個從小就有大誌向的人。”

  “愛欲其生，恨欲其死，該哭哭該笑笑，隨心所欲。”

  靈帝腦海中逐漸出現了曹操的少年形象。

  東華笑了。

  “這不像呀，我覺得這和那個屠戮徐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不像呀？”

  愛欲其生，恨欲其死，這是直率的另外一個表現了吧。

  靈帝也笑了。

  “因為你們接觸的曹孟德，是三十歲以後的那個，是那個被腐朽世界打磨夠嗆的曹孟德，而不是曾經那個縱馬長安城，自由自在的少年曹操。”

  東華沉默，這大概就是認知的不同了吧。

  靈帝眼神中閃過一道懷念。

  “長安城月旦評，評盡少年英雄，評盡天下人，”

  “那一年，曹操是沒有資格的，但是他自己給自己爭取來了，劍指許子將，換來一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因為不滿太監對他索賄，直接毆打，然後離職。”

  “因為聽見黃巾之亂，直接帶著自己的兄弟，帶上家兵家將就滅敵而去。”

  “因為不滿意董卓殘暴統治，借著獻刀的名義進行刺殺。”

  “這才是我記憶裏的曹孟德，那個英武少年。”

  “身不高，體不壯，確有一顆為天下而討一個公道的少年。”

  “以五尺之軀，身懷天下大誌。”

  靈帝笑了，這才是他心中的曹孟德。

  “可是他後來成了諸侯，成了心狠手辣的霸主，成了真正的王。”

  東華也笑了。

  靈帝往地上倒了一杯酒，苦笑道：“確實。”

  “曹孟德，袁本初，這兩個人是真正的天下豪傑。”

  “那年輕時的袁本初呢？”

  靈帝沉默一下，曬笑一聲：“少年英傑，幼龍之姿。”

  挑挑眉，東華驚了。

  這個評價就厲害了。

  “帥，出身高，談吐有度，做事做人都是上上之選。”

  “麵對任何事，都能平淡處之，身邊總能聚集一群英傑人物，比如許攸。”

  “怒罵何進，喝問董卓，劍指十常侍，這就是少年袁紹，一般人都不敢這樣做的。”

  “真是少年英傑。”

  東華麵露佩服之色。

  這是真的厲害。

  這是貨真價實的厲害。

  這是真的讓人佩服。

  “他們兩個能活到被世事打磨到通透，真是一個奇跡。”

  東華忍不住道。

  “恐怕曹家和袁家出了不少的力吧，”

  東華覺得這要是沒有一個好家族，這得死多少遍了。

  靈帝搖搖頭。

  “有家族買背後出力的原因，但更多的，更厲害的還是兩人見縫插針的水平，”

  “他們兩個的智慧並不低。”

  靈帝能說啥，少年英傑，不光是夠莽就行了，不光是隻有家族就行了。

  曹操刺殺董卓失敗依然能跑的出去。

  袁紹劍指十常侍之後依然溜了。

  這倆人能啥？

  袁紹曹操袁術三個人分道揚鑣的時候，袁紹帶走了他們三個共同的小夥伴許攸和淳於瓊。

  是不是很不屑一顧，是不是覺得許攸和淳於瓊很弱。

  不評論許攸，這人性格和能力成正比。

  淳於瓊這人，在東漢末年擔任西園八校的校尉之一。

  年輕時就和曹操、袁紹、袁術混禁衛軍統帥。

  你說他沒有實力？沒有能力？

  在對比一下，曹操當禁衛軍統帥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就很能打，打過黃巾打過羌人打過外族，經曆相當傳奇，活生生的實力派。

  可以看出來了吧，西園八校可不是花錢就能上的。

  而淳於瓊的家族並沒有多厲害，他是真憑實力上去的。

  袁紹最早去渤海去冀州帶的就是許攸和淳於瓊，他們兩個才是最早跟隨袁紹的人。

  而走的時候，袁紹和淳於瓊又帶走了一部分中央禁衛軍。

  不要以為不可能，大漢局勢飄搖時刻，他們是最早瓜分大漢最後的資產，中央禁衛軍的人。

  這也是袁紹手下最早崛起的資本之一。

  在漢靈帝眼中，東漢末年的亂戰，除了孫策和劉備，其餘人都是撿了漢朝的遺產。

  東華也想到了這些，摸著下巴，一臉深思開口道：

  “真是破船還有三斤釘。”

  “曹操和袁紹，都沒少撿漢朝遺產。”

  “話說，曹操占據雍涼之後，應該能撿一批老兵吧。”

  靈帝一愣，隨後釋然。

  “可以的。”

  “不光可以，並且完全沒問題，雍涼這塊地方，是有不少遺產的。”

  靈帝無奈的道，這是真無奈了。

  “比如說皇甫嵩，盧植，朱儁，三人打黃巾的親衛。”

  “再比如馬超崛起時在涼州抵禦羌人用的西涼鐵騎，那是董卓和李榷死後留下的遺產。”

  平黃巾到曹操重新占據雍涼，前後不超過十年，這十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大事，但是這不代表十年前解散的軍隊就廢物了。

  平黃巾的軍隊，中間最少有三四萬三十多歲的壯年人，十年後也就四十歲，穿上一身鎧甲，吃飽喝足，把身體調養好，隻需要一兩戰，戰鬥力瞬間就能恢複，百戰老兵，永遠比新兵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