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就如跗骨之蛆，剔除不淨。”

  靈帝也無奈。

  東華也認可這一點，還是非常認可。

  “自古傳承下來，他們不是一個人，他們不是一個勢力，他們是自古以來，為了家族奮鬥的一群人。”

  “自商朝斷絕，自周朝開始，他們就已經正式登上曆史舞台。”

  “有新人崛起，有老人退幕，有家族隕落有家族崛起。”

  “這是一個由自古以來的所有追求家族興盛的一群人組成的實力。”

  “他們的名字變化過無數次。”

  “商朝時的諸侯，周朝致春秋戰國先秦時代的貴族，漢朝的世家，兩晉的門閥，隋唐的望族，等到宋朝，他們又變成了士大夫家族，明朝時期又變成了勳貴。”

  “每個時代他們都有不同的名字，但是無論叫什麽，他們的本質始終都沒有變，所以大家習慣稱呼他們為世家。”

  靈帝滿心的苦笑。

  “可是世家有好處也有壞處。”

  “壞處固然明顯，好處也顯而易見。”

  東華輕聲道。

  “商朝時他們追隨君主南征北戰。”

  “周朝時他們於蠻荒之地開闊建立城池，建立國度，建造出了璀璨的諸夏文明。”

  “春秋戰國，國家止步不前，他們變幻出了諸子百家，開創了璀璨的文明光點，於國家之中試行製度，於黑暗之中開創更加先進的文明。”

  “漢朝時他們傳承文明，為國家提供人才，他們也曾把自家人才投入到國家各行各業，是他們最早把大家都珍貴的知識投入到工業和商業之中。

  他們也曾於這個時代把自家的知識傳播下去，湧現了一批寒門人才。”

  “兩晉門閥，也曾庇護了一批百姓。”

  “隋唐望族，他們曾顛覆過國家，亦曾建立國家。”

  “宋明時代，士大夫為國為民發生的並不少，外族踐踏，他們亦曾用七尺之軀阻擋鐵騎，於黑暗中樹立脊梁。”

  “綜合來說，他們還是為了自己的家族，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帶出的技術，文明，知識，骨氣，脊梁，都為這個民族添磚加瓦了。”

  “自古以來，我們都選擇了論跡不論心，隻能接受這顆有毒又有營養的藥丸。”

  東華同樣無奈。

  世家大族出來的人才都是壞人嗎？

  不，不是，相反，他們出來的人才，往往都是皇帝喜歡用的，要不是身上有世家大族的印記，皇帝會用的非常開心。

  因為世家傳承久遠，有一套自己的教育體製，這些世家大族的人才往往都有自己的底線。

  最簡單的一點，世家大族出來的人才，他們有錢，往往不會貪汙，他們見多了美女，不會受到美色的誘惑，他們背後有足夠的勢力支持，對於一些權貴欺壓，他們可以大方不懼，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選擇，他們重視名聲，不會做出拋棄百姓獨自逃跑的情況。

  這就是讓人很無奈的一點。

  底層出來的人身上沒有家族的痕跡，但是這些人才總會有一些致命的弱點。

  貪汙，美色，權利欲望，生死之間心中往往沒有一樣能壓過生死的信念。

  匡衡都能貪汙，更何況其他人。

  帝王喜歡把兩者結合起來的人，所以像唐朝的魏征，馬周就非常受人喜歡。

  因為他們幹淨。

  靈帝也無奈。

  “世家大族出來的士子身上家族痕跡太重。”

  “如果沒有這些家族痕跡，他們真是最好用的人，可惜，做不到。”

  “生我者父母也，不得不回報，這是人之常情。”

  “世家子回報家族這點，是潛規則。”

  東華沉默。

  你能讓世家子舍棄自己的家族專心追隨於你嗎？

  靈帝突然嗤笑一聲。

  “說實話，如果有一個世家子完全舍棄家族，追隨於我，我恐怕都不敢用。”

  靈帝自嘲一笑，做人就是這麽矛盾和現實。

  “一個連培養自己的家族都能背叛的人，也確實很少有人敢用。”

  “畢竟，養育之恩大於天。”

  “這是我們自古以來的傳承。”

  東華搖搖頭苦笑。

  這不是說笑的，法理不過人情，在漢代是真實存在的。

  父母犯錯，兒子扭頭就把父母裝船運走，

  兒子犯錯，父母把其逐出家門，給足了路費也是常有的。

  在漢代和一些朝代，這都是允許的。

  至於原因，那就是法理和人情的關係。

  在大家眼中，你連生你養你的人都能背叛，那你還有什麽不能背叛的。

  就跟叛國罪為啥重於天，原理就在這裏，你連你的國家都能背叛，別人憑什麽看的起你。

  東華就記得自己穿越前看過一些人，明明身上流著漢人血，非得說鳥語，改換國籍去了別的國家，被人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還把人家當爸爸，然後回來說鳥語裝逼，簡直是有病，一開始大家還覺得他很好，後來就覺得這人真傻逼，小醜啥樣他啥樣。

  不對，這樣說都是侮辱了小醜，人家小醜也是憑實力吃飯的，人家小醜也有自己的國籍和忠誠，但是他們這群人，簡直就是坑。

  尤其是一些人在外麵待多了，回來裝逼找工作，開口閉口就是我海龜，你得給我開別人的三倍工資，領導問為啥？這傻子來一句，我吃不慣這裏的飯，一吃就吐，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放了太多調料，我隻能吃外國食物。

  領導默默的指了指大門，讓他滾。

  你給我滾的遠遠的。

  然後這種傻子還到處裝逼，顯示自己的牛逼之處，說這家公司沒有眼光。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多不對。

  東華鄙視之。

  東華就想說一句，老子要是真正的東華帝君，肯定要給你來一個大清洗，讓你外國月亮比較圓，抽死你個臭不要臉的。

  靈帝看東華臉色不太好，有點疑惑，東華把原因說出來，靈帝臉色瞬間都不好了。

  “就這事，之前我們被凱撒和尼祿嘲諷夠嗆。”

  “這種人，每一個下來的都被我們給弄成了渣渣。”

  “太混賬了。”

  “太丟人了。”

  “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