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王風子離開了林建一的‘城堡’，臨走前給遲退留了一個文件袋。按照從張玲和村民那裏得到的消息去尋找她的榮哥，另一部分的故事她得聽聽。

  自從林建一說了他們的初見，王風子對他們的故事就失去了興趣，林建一和遲退都察覺到了。

  ‘那種小說情節一樣的相遇方式，大概也隻有林建一這樣的天才和師傅這樣的單細胞才會碰撞出火花還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普通人不可能的。’

  老林總的電話很恰當得來了。

  ‘怎麽樣了？’

  ‘您想問什麽？’

  ‘他們有沒有分手的征兆？’

  ‘久別重逢，現在正熱戀。’

  ‘什麽？！’

  ‘林伯伯，我直接說了吧，在我看來，這兩個人自然分開的可能性很低。’

  ‘你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老林總口氣很差。

  ‘我給您的建議隻是基於普通人的標準，可您兒子您應該比我更了解他，聽了兩天，我想林建一這樣的天才大腦不應該在我的普通判斷之列。’

  ‘你個小丫頭是在拿我開涮吧！’

  老林總整個怒氣出來了，王風子忙解釋，‘當然不是，我當時給您說的話都是真的，而且這不是才見麵嗎？您不要著急。’

  ‘你說我了解建一，如果20年人都老了，他見到他還是喜歡的話，那後麵他那個脾氣是很難放手了。’

  ‘既然這樣，說明林總真的喜歡，您也沒必要。。’

  ‘我看你是猜到這個結果故意的，我以為你會顧忌我，跟我說那些話是看到遲退後真實判斷之後的，看來我小看你了，你這是故意讓他們提早見麵。’

  ‘不是，真的不是，我說那些話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判斷，可誰能想到20年不見了，他兩還是那麽喜歡彼此，要不您就不要棒打鴛鴦了。’

  ‘本來還有5年，你提前了5年！！後麵5年，建一妥協的機會有多大你知道嗎！’

  王風子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想後麵5年他也不會妥協的。’

  ‘哼，’老林總冷哼一聲，‘你這個丫頭，我記住你了。’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林伯…”王風子還想再解釋。

  哎，被可怕的老頭子盯上了，這件事不讓林總解決可不行，畢竟我幫了他這麽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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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風子從來不以外貌評人，因為外貌反映不了什麽，每次聽到別人說某個人看起來很老實或者很狡猾，她都不知道這是如何判斷的。但眼前的榮富，她看到他的一刻，就覺得這個人很憨厚老實，這一想法自己也吃驚。

  張玲口中的‘榮哥’名榮富，現在是四線開外小城市事業單位的一名普通職工，算是工作收入穩定而已，目前住在單位分配的宿舍，連買新房的首付錢都沒攢夠，但他還是連本帶利還了張玲的錢。

  “這些都是張姐姐告訴我的，我希望再從你這邊聽到另一半故事。”

  “嗯，好。”

  看著這樣好說話的榮富，她不禁說出口，“其實你可以拒絕的。”

  他搖搖頭，“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和誰說才好，你和玲妹認識，也聽她說了那麽多，也許說給你聽我心裏好受點。”

  “嗯，你說，我聽著。”

  “她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包括我的承諾，我也想實現，但我實在喜歡不上現在的玲妹，就算知道有些是她為了我才變成現在這樣…………”

  她聽著榮富說的一些小事，越發明白榮富是怎樣一個人，也明白為什麽現在的女友願意在他沒房沒車的情況下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他，更明白了他和張玲是完全不同的人。

  第一件事發生在榮富大一結束的暑假，榮富回家幾天陪陪張玲，張玲那段時間正在賣山貨，於是幫她的忙跟著去了山外鎮上的集市，到了集市，他發現張玲賣山貨的價格一直在浮動，不同的人她會給不同的價格，相差兩三倍之多。

  ‘玲妹，價格怎麽又變了？’

  ‘這個人一看就有錢，根本不在乎多幾塊少幾塊。’

  ‘玲妹，你還是固定一個價格吧，被人知道也不好吧。’

  ‘不會的，這個集市這麽多人，等會兒我們換個地方，沒人記住是誰賣的。’

  不等他再說話，又有人來買東西了。

  第二件事情是有次他打電話給張玲，張玲和他說到最近最開心的事竟然是有人從她這裏買山貨，結果拿了就走，忘了拿找零，她多賺了幾塊錢。

  第三件事情是他和她聊到以後的打算，想要讀研，張玲回答的是‘榮哥，我覺得你還是出來工作吧，找個賺錢的活，考研不是又要讀書嗎？少賺好幾年錢呢，你也知道我們多缺錢，大學生畢業出來工資能有好幾千吧。’

  心靈上的無法溝通，她總愛八卦村裏家長裏短，一些她的小人之心。

  榮富說了基本都是一些很小的事，但在他的心理都留下了不能抹掉的痕跡，

  她聽完了，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確實是沒辦法在一起。”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有些事是沒辦法的，就算我違心和她在一起，她也不會幸福。”榮富看著她，“這些事你不要跟她說，她不會懂的，我也不指望她懂我的想法。”

  “嗯。”她看著榮富微微一笑，“我懂你的意思，我不會跟她說的，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話。”她掏出一張支票，“這個給你，算是今天的采訪費用。”

  榮富慌忙把支票推回她的麵前，“我隻是跟你談談心怎麽能拿錢。”

  “我花錢聽故事，你不收錢我過意不去。”

  “我還以為你是玲妹的親戚。”

  “我也是不久前才認識張姐姐，跟她買了這個故事，她的部分已經支付過了。”

  “那你把我這部分也給她吧。”榮富說完這句話，很感興趣得問道，“你為什麽要花錢聽故事？”

  “愛好而已，就像愛看書一樣。”說著把支票收進了包內。

  榮富笑了笑，“哦。”

  看著榮富，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了本不想說出口的話，“你說張姐姐不懂你，我也這麽覺得，但我想她隻是沒機會去懂你，畢竟沒有人給過她去懂的機會。”

  榮富本來輕鬆下來的表情瞬間凝了起來。

  “這件事沒有對錯，你說的她說的我覺得都在情理之中，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別放心上，我就先走了，茶錢我來結。”

  過了幾天，王風子成功約出了榮富的老婆。

  “你真的覺得我們的故事可供參考嗎？”

  “嗯，當然。”王風子笑笑，“這是采訪的費用，先給你。”將支票拿出，給了她。

  “一萬，這麽多？”

  “覺得多的話，就請和我好好聊聊你們的故事吧，最好有記憶的物品能給我看看就更好了。”

  榮富老婆心想專欄作家賺錢這麽厲害嗎，隻是聽我說說以前的事，就給這麽多錢，“可以，我回去收拾一下拿給你看。”

  “那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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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橙子自從離開了遲退的老家之後，慢慢和王風子不再聯係，倒不是她的原因，而是每次她給王風子發消息，王風子的回應冷淡疏遠，再後來發展成好幾天都不回信息，而且每次的聯絡都是大橙子主動，久而久之，大橙子也不願熱臉貼冷屁股，那件事的結果林溪也沒再過問。

  今天林溪把她叫到辦公室，讓她把王風子近期的聯係方式給她，大橙子還挺吃驚。

  “林老師，她的聯係方式你沒有嗎？”

  “她好像把我拉黑了，微信發不過去，電話也打不通。”

  大橙子想她膽子還挺大的，竟然敢拉黑林老師。打開手機聯係她，才發現自己也被她刪掉了。

  “我好像被刪了。”大橙子盯著手機不敢相信，就算她怎麽冷淡，自己好歹也是和她朝夕相處了好幾個月的人，那件事結束了她就單方麵斷了聯係。

  林溪和大橙子對視了一眼，表情都很難看。

  “林老師，她後來找到書簽的主人了嗎？”

  “找到了。”

  “意思是委托結束了，所以不再聯係了？”

  “應該是，但怎麽會有人做到這個地步。”林老師說著已經咬牙切齒，要知道多少想以寫東西為生的年輕人有多想要自己的聯係方式，多巴結著自己。“她這是不給自己退路，一點不怕得罪人啊。”

  大橙子歎氣，心裏有點難過。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別怪我沒有通風報信。’林溪這麽想著，同時也好奇老林總準備怎麽教訓王風子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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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著奶奶冬天醃製的鹹菜，她正大口喝著粥，手機響了。

  ‘喂。’

  ‘最近有人在查你。’

  ‘嗯，知道。’

  ‘不要緊？’

  ‘不要緊，他查不到什麽。’

  ‘那也是個人物，動真格的萬一查到什麽不該查的，到時候麻煩的不隻是他。’

  ‘放心，已經有人在幫我擋了。’

  ‘那就好，’上司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愛好怎麽會得罪了那種人物。’

  ‘事情已經結束了，不會再有瓜葛，不會影響什麽的。’

  ‘嗯，那就好。’上司打電話自然不是隻為這件小事，‘這兩天盡快到達中轉點，要集合了。’

  ‘好，我明天動身，把中轉點地址給我。’說這話的口氣很是興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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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飯，她看著奶奶，說道，“不想嫁也得嫁，奶奶真可憐，奶奶你那會兒不會已經有其他喜歡的人了吧？”

  “那會兒飯都難吃上一口，哪有閑心思想那些。”

  “那你當時覺得爺爺怎麽樣呢？”

  奶奶看了一眼爺爺，“什麽怎麽樣，我就不想嫁，誰都不想嫁。”

  爺爺不作聲，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

  “哈哈，奶奶要是生活在現在，一定結婚很遲。”

  奶奶的目光暗淡下來，“說那些有什麽用，幾十年這麽快就過去了。”

  她一直覺得奶奶雖然不識字不看書，但懂得的道理，看事情的角度都比同樣那個時代的女性要透徹要前衛，村裏的奶奶還有阿姨們都在催自己家孩子早點結婚，女孩子不用讀書的時候，她的奶奶告訴她這些都不用急，先好好玩，趁著年輕好好玩。

  她心疼得看了一眼奶奶，轉移了話題，“媽媽説給你們報了團，過幾天司機來接你們去玩。”

  爺爺笑看著奶奶，“這次我們去多買點東西回來，給他們分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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