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回房間拿被子，聽到這句，退了回來，“偶像劇？能誤導什麽？”

  “誤導愛情的美好。”

  雖然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發現她是個沒什麽愛情情商的人，但此時還是有點吃驚，“什麽叫誤導愛情的美好。”

  “愛情根本就不存在，何來美好一說。”

  “不存在？”他坐到地毯上，看著她的臉，認真詢問。

  “嗯，怎麽了？”她歪著頭問他，似乎這件事是很明朗的。

  “你為什麽會覺得愛情不存在？你現在應該正是追尋愛情的年紀。”

  她一臉吃驚，“我還以為師傅和我一樣，要不然為什麽單身到現在？明明長這麽帥，保養這麽好，喜歡你的人那麽多。”

  猛然被誇，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發現她正等著自己的回答，想了一下，笑著說，“就因為相信愛情才會單身，不想隨便找個人湊合。”

  “那就是到現在還沒遇到愛情咯。”她挺開心的樣子，“那不就是我說的，不存在啊。”

  他笑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她看著他的表情，看得很仔細生怕漏了什麽，可惜的是她在他的臉上沒看到她想探到的東西。

  “你……”她依舊盯著他的臉。

  “怎麽？”目光從電視轉移到她的臉上，才發現她一直在盯著自己，伸手又戳了她一下，“你這是什麽眼神？”

  “師傅，你是不是有過很喜歡的人？”

  “不是有過。”他笑著補充了一句，“不是過去時。”

  “那就是現在也喜歡，很喜歡？”

  “嗯，很喜歡。”他說到後麵這個詞臉紅到了脖頸。

  她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像個少年，根本不是40歲的人，“那為什麽一個人？那個人呢？不喜歡你還是死了？”

  她問的很直接沒有絲毫停頓，令他有點不舒服。

  “都不是，其他的原因，還沒到時間而已。”

  “什麽時間？”

  他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她覺得他想要訴說但在猶豫。她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師傅，你怎麽了？我隻是隨口問，沒想聽你的秘密，別這麽嚴肅嘛。”

  被她撞了一下，他回過神，看她笑容陽光，一臉的無害，“這件事我沒跟任何人說起過，”歎了口氣，“從沒有和人談到過這件事。”

  “哦。”她眼睛看著電視。

  “我和別人有約定，45歲之前不能和那個人相見，還有5年，很快。”他說這句話時口吻很沉重，每個字都慢慢吐出。

  她看著他的臉，慢慢得問，“什麽時候的約定？”

  “和你現在差不多大的時候。”

  她突然激動得站了起來，“那不是要20多年，太不合理了，為什麽要做這種約定？”

  “有一些原因。”

  “什麽原因也沒有權利讓你等那麽久吧，誰啊，腦子有病吧！師傅，你是不是被騙啦，給你錢了嗎你就等？！”

  他伸手想拉她坐下來，被她甩開了手，“你別激動，這是我的事。”

  她站在他麵前俯視他，“師傅，你真的準備等到45歲？那個人知道你在等他嗎？”

  他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等個頭啊！也許人家早就是別人的新娘了！”她盛氣淩人。

  他笑看著她的一臉正氣，輕鬆得答了一句，“他是個男人，當不了新娘。”

  她聽到他這句話，剛才的情緒突然全沒了，像是鬆了一大口氣，慢慢坐到他的旁邊，他以為她會很吃驚，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平常。

  “原來對方是個男人啊，那他萬一結婚了呢？”

  “沒聽說他結婚的事。”

  “你能聽到他的消息？”

  “嗯。”

  “那就好，可是難保對方不會變心，你這樣傻傻得遵守約定，他又不知道，萬一他變了呢。”

  他盯著電視，目光沒了聚焦，“如果真的變了，我也隻能認栽了，誰讓我沒權沒勢又沒錢呢。”他自嘲般得笑笑，“我除了等，也做不了其他的，誰讓我喜歡他呢。”

  她皺了皺眉頭，壓製心裏的那一絲柔軟，“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麽原因需要去等這麽長時間，但你也可以喜歡別人，這應該是你的自由吧。”

  “嗯，但我不想喜歡別人。”他口氣輕鬆，目光堅定。

  “那個人在哪，我幫你找他去，偷偷告訴他約定的事，你總不能這樣悶著頭等下去吧。”

  他很嚴肅得搖搖頭，“別了，一旦被發現，我又得換地方躲起來，太累了，我隻想安心熬到45歲，然後去見他，無論什麽結果都行。”他說著起身，她準備接話，他扶住她的肩膀，“沒想到和你說了這個秘密，不早了，該休息了。”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各懷心思，那晚，她睡臥室，他在沙發躺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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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態！”

  “惡心！”

  “不要臉！”

  這三個短句是那兩年他最常聽到或者看到的組合，其中有那麽半年的時間他學會了對這些詞的免疫，不再關注他人的目光，可當父親對著自己說出那些時，那半年愈合的傷口像是瞬間被扯開，鮮血淋淋。

  “你要執意自己沒病不去醫院，你就給我滾出去！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那晚他衝出了家門，順著田埂跑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覺跑到了以前跟著父親放羊的山坡上，看著星空想了很多很多，最後決定了離開。

  答應等到45歲並不是自己願意，而是沒有其他辦法，而且一開始自己就想得很久遠，和他說了15年後的事，那麽再加上10年也隻是程度的加深，本質上沒什麽區別，三年之前他對結果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隻是習慣性得無意義得履行著約定，但林建一竟然又動了找他的心思，他很開心得按照那個人的意思又換了地方躲起來。

  ‘我這輩子反正是送給你了。’他睡著前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