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卻隻是到了海邊。

  卓簡還是從包裏找出煙來點了根，莊明厲皺眉，陪她站在車前，問她：“一定要抽？”

  “不要管我。”

  傅衍夜就總愛管她，管的她快生活不能自理，然後又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她學會一個人苟活。

  所以這些男人，最好都不要多管閑事。

  他們短暫的熱情在她現在看來，甚至無意義，好笑。

  莊明厲也心煩，便也點了根，然後倆人一起在車前吞雲吐霧。

  後來他還是轉頭看她，看著她清瘦卻不失溫柔的側臉，“你最近有沒有什麽打算？”

  “你呢？據說你父親已經幫你定下了婚期。”

  卓簡抽了口煙，然後托著手肘看向大海。

  “我把她當妹妹，起不來那種心思。”

  ．

  “……”

  卓簡轉頭看他。

  這話也聽著耳熟。

  當年傅衍夜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還記得她母親離開前她剛回來，那時候他還把她當成小姑娘，說對她沒那種感覺，然後呢？

  他們生了四個孩子，他到現在還隻要跟她在一起就喜歡動手動腳。

  卓簡抽了口煙，然後提醒他，“凡事別說的那麽絕對，說不定你現在看不上的女人是你以後很多年的人生伴侶，還會跟你生兒育女。”

  “哼，我現在隻想跟你生兒育女。”

  莊明厲吐了口煙霧，眯著眼看著她說。

  卓簡也盯著他，“我生不了了。”

  “嗯？”

  “生女兒的時候醫生就建議我不要再生了，再生的風險就是一命換一命。”

  她極淡的口吻，並沒有覺得是多嚴重的事情。

  可是莊明厲看著她那麽雲淡風輕，卻隻覺得心酸，在他心裏，她就是一個被傷透了的傻女人。

  他想疼她，可是她似乎還在對那個男人死心塌地。

  “莊明厲，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在一個對我不可能發生感情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及時止損你……”

  知道嗎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莊明厲已經到她麵前。

  卓簡下意識的往後彎腰。

  莊明厲雙手壓著她腰身兩側的車頭，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想要警告她不要妄想給一個沒吃到肉的男人上課，可是最後，卻隻因為看到她眼神裏一閃即過的不安後的平靜模樣而冷靜下來。

  她已經受了那麽多苦，他又怎能折磨她？

  “卓簡，你如果改嫁給我，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他聲音又低又暖，還帶著引誘。

  卓簡卻隻望著他淺淺一笑，“不好說。”

  “傅衍夜打擊了你對愛情的向往，你不能懲罰到別的愛你的男人身上啊。”

  他低聲告知，也是懇求。

  卓簡不說話，隻是望著他，試圖從他眼裏看明白當初那個大半夜逃跑的大少爺上哪兒去了，這會兒他看上去，可是心眼多著呢，根本不需要逃跑。

  “你沒被傅衍夜以外的男人親過吧？”

  莊明厲盯著她問。

  她一看就是沒談過別的戀愛，更不可能跟別的男人接吻過。

  卓簡不說話，沉默著不想這麽容易被人猜透心事。

  “這都什麽年代了，你竟然隻親過自己的老公？那肯定也隻睡過一個對不對？”

  “你不是要說官司的事？”

  卓簡那隻手夾著煙，抵著車身上，一隻手抵著他的心口。

  “你要試過別的男人，說不定就不會再對那個馬上要成為前夫的男人放不下了。”

  “……”

  他們以為，愛情隻是換個人睡一覺，就會變嗎？

  卓簡盯著他，雖然這樣的莊明厲才是真正的莊明厲，但是她覺得大可不必。

  莊明厲卻突然低頭在她耳邊：“別動。”

  卓簡沒動，他的手稍稍放在卓簡往後的腰身上。

  從王瑞那邊看過去，就像是在接吻。

  其實並未。

  卓簡心跳的很快，這種陌生人的突然靠近，像是一場侵襲讓她想逃。

  可是他在她耳邊說話，“有人在拍照，看樣子像是私家偵探。”

  “……”

  他開始說，卓簡以為是王瑞，等聽到私家偵探這四個字，她有點懵了。

  “莊少爺，請放開我們少夫人。”

  不久熟悉的聲音就在他們倆一側響起。

  莊明厲鬆開她的腰身，摸過她腰身的手瞬間放回口袋卻是緊緊攥著，他想要她的溫度多停留一會兒，那種溫柔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卓簡稍微鬆口氣，看向一側的王瑞，王瑞旁邊還有三個人。

  莊明厲退到三步開外，看著卓簡疑惑的神情，笑著問王瑞：“今天怎麽不是隻有瑞哥一人？”

  “我們得確保少夫人的安全。”

  “哦？確定不是要確保少夫人沒跟我睡？”

  莊明厲冷嘲一下。

  “夫人，海邊冷，還是早點回城吧。”

  王瑞提醒她。

  卓簡看著他，然後想到莊明厲說的私家偵探，轉頭朝著斜對麵看去，一輛黑色的寶馬正好離開，她隻看到了車位。

  她不自覺的眯眼，那個車牌號她看的不太清楚。

  卓簡手裏的煙上，好長一塊灰突然掉在手上，來不及跟他說話就先抖了抖，然後低頭看著她的手上。

  是戴戒指的那個手指，並且就是戴戒指的那個地方，被灼傷。

  她回去已經是快九點，跟莊明厲去酒店見過律師，交談後才回去，盛園。

  她其實有點怕他在，但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怕什麽來什麽。

  他就在樓底下。

  穿著簡單的休閑大衣，高大挺拔的立在那裏。

  等她一下車，他便在門口盯著她。

  他大概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沒幹透。

  卓簡走過去就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盯的她心裏發慌。

  今晚見了律師她是說了些對他不利的話。

  傅衍夜見她走近也沒說話，她繞開他身邊往裏走，他便轉身跟了進去。

  她抽了煙又喝了酒，不是她身上平時那種幹淨馨香的味道，他在一步之遙很快就發現。

  倆人往裏麵走，進了電梯後各站一旁，對立者的姿態。

  電梯上行的速度，是有史以來最慢的一次。

  卓簡的手機響起來，她從包裏掏出來看了眼，然後接通，“到家了，你是不是喝多了？胡言亂語的，掛了。”

  傅衍夜直到她掛掉電話也一動沒動，直到覺得她好像在臉紅。

  傅衍夜盯著她，沒過五秒他就沉穩不下去，大長腿一邁開，瞬間到她麵前。

  卓簡嚇的條件反射往後退，直接貼著梯壁站著，仰頭望著他。

  而他的雙手已經在她耳側，眼裏淩人氣場朝她逼迫，“你今天做什麽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