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裏突然安靜下來。

  沙發裏兩個人疊在一起，男人深邃的黑眸裏滿是寵溺，疼愛，“是不是想知道，我要怎麽如你所願？”

  卓簡望著他，還是開不了口。

  前麵經曆過太多次的謊言，失望，所以她甚至沒有給自己想象的空間，隻是想從他眼裏看穿他的眼神忘了收回。

  他側了側身，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

  卓簡看著他，他撥了一個沒有姓名的號碼。

  很快那邊接起。

  傅衍夜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在兩人一旁，“遊戲結束了，你贏。”

  那頭男人笑了笑，問他：“怎麽這麽快就認輸？不打算挽回你妻子了？”

  “正是因為想要挽回。”

  傅衍夜望著身下已經徹底平靜的人說道。

  “好，明白了，那傅總可別忘了賭注。”

  “明天讓你的人聯係李恒。”

  那一刻，他願賭服輸。

  “我還是很好奇，傅總打算怎麽挽回傅太太呢？”

  “我隻能求她，求她可憐我。”

  傅衍夜望著她，像是無比虔誠的信徒。

  這話早已經不是對電話裏的人說，而是對他身子底下的人說。

  卓簡腦子裏早已被一團軟軟的棉花給塞滿，什麽都想不通。

  手機那頭的人卻已了然，“那祝傅總跟傅太太早日複合，再見。”

  是遊非。

  遊非還住在星光，掛了傅衍夜的電話沒多久就打到了程諾那裏，“今晚過來陪我參加酒局。”

  “什麽性質的酒局？”

  “程諾，你沒資格問太多。”

  遊非說完又撂了電話。

  這場賭局的結局，再剛剛，已定。

  ——

  翌日，陽光淺淡。

  傅衍夜用一個電話結束了程諾的美夢。

  卓簡忙完在辦公室裏坐下來還遲遲的回不過神。

  李玉清來敲門，見她臉上帶著疲倦，走進去問她，“不舒服？”

  “沒睡好而已，有什麽事交代嗎？”

  “我們現在差不多平級，我還能交代你什麽？你萍姐中午過來吃飯，你有空吧？”

  “嗯。”

  卓簡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中午三個人就在那家讓她跟梁玉還有程諾‘偶遇’的餐廳裏用餐。

  歐陽萍穿著一身精致的黑西裝，把公文包往後麵一放，認真盯著卓簡帶著圍巾的脖子：“這是又藏吻痕呢？”

  “……”

  卓簡一時沒接住話。

  歐陽萍歎了聲，笑道：“也不知道你們倆到底要鬧哪樣，律師團都打的火熱了，還能搞出吻痕來。”

  “如果我不是自願的呢？”

  “那他就是婚內強暴，你可以告他的。”

  歐陽萍立即回她。

  “……”

  卓簡覺得事情有點嚴重。

  “這樣的話，就為你們倆離婚又多了一份希望。”

  歐陽萍接著說。

  “我也沒看到哪一條法律寫吻痕能作為離婚的希望，那不是證明夫妻感情好嗎？”

  李玉清幫她們倆倒了茶，問道。

  “哼，那是咱倆，他們倆不一樣，阿簡隻要跟律師咬定傅衍夜是強迫她發生關係，那麽，自然事半功倍。”

  歐陽萍接著講。

  李玉清溫柔的看著歐陽萍，直到歐陽萍賞了他一眼，然後拍著她的肩膀，“兄弟，不要這麽緊張，我們現在不過是在實事求而已，又不是說真的會告，你看阿簡那樣子，像是要告他這一項麽？”

  李玉清倒是真的因為她這話安心下來。

  卓簡也的確沒那種心思。

  他們倆離婚，就是感情破裂。

  隻感情破裂四個字，其實足以。

  “所以昨晚，強了沒？”

  “怎麽會？他後來自己睡對麵。”

  卓簡摸了摸脖子後麵的肌膚，有點熱。

  “哼，那他還有點良知，不過又有點不是他的作風，這陣子他是不是有點奇怪？莊明厲的律師團在幫你打官司啊，他竟然一點都沒責備你？一點都沒下狠手，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呢？”

  歐陽萍沒事的時候就在想傅衍夜這陣子實在太安靜，實在是太可疑了。

  “傅衍夜想和好，我以為這是咱們都知道的事情。”

  李玉清點到即止。

  歐陽萍跟卓簡都看向他，隨即歐陽萍又看向卓簡，“他有跟你表態嗎？”

  “有。”

  “……”

  卓簡很坦誠，坦誠到讓歐陽萍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

  卓簡的平靜讓她有了壓力，許久她才問，“那你現在還是堅定離婚？”

  “嗯。”

  卓簡輕聲，但是很堅定。

  “被傷透了？”

  歐陽萍猜測。

  “也可以這麽說，也可以說，不想再涉險了。”

  “涉險？”

  李玉清不解的問她。

  “嗯。”

  他們現在滿目都是對方給自己的傷痛，所以哪怕昨晚他說將一切都給她，她也無動於衷，甚至隻覺得那是個大餅。

  她不再接受他短暫的熱愛，拒絕他給她畫大餅。

  遊非賭他不可能拿程諾追回她，他自信以為可以的，但是他昨晚又自己說願賭服輸。

  她跟程諾，不過是兩個男人的賭注嗎？

  隻是這場賭注，遊非贏了程諾又贏了生意，而傅衍夜……

  嗯，他也有什麽都得不到的時候。

  誰叫他不尊重女性。

  卓簡不想給他扣帽子，也知道他之所以會利用程諾，肯定是程諾先出現在他麵前心甘情願讓他利用，可是她這一刻就是揪心，然後自私的那麽想他。

  後來三個人說著話喝了幾杯，出去的時候風有點大，吹在腦門上，覺得又冷又熱。

  歐陽萍喝了點酒就叫李玉清送她回家，李玉清問她，“你自己行嗎？”

  “我哪裏是自己啊？”

  卓簡示意他們夫妻看斜對麵。

  王瑞就站在那裏，正抽煙等她。

  李玉清跟歐陽萍放心離去，卻怎麽也沒想到，她沒上王瑞的車，而是上了另外一輛車。

  王瑞其實早就看到莊明厲的車，也擔心卓簡會上去，但是卓簡真的上去那刻，他才知道他不僅是擔心，他還慌張呢。

  這要是他們老板知道了，豈不是又要受傷？

  王瑞在線求助，“王太太，我谘詢個問題？”

  “王先生請講。”

  “如果少夫人上了追求者的車，我該瞞還是該告知老板呢？”

  “王太太肚子裏那個鬧騰的厲害，沒辦法思考。”

  就這樣，袁滿拒絕了他的求助。

  王瑞收起手機，然後上車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