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身子一震。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郭偉軍。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刻是咬著牙走過去，坐到郭偉軍旁邊，然後小聲道：“我就知道，是你和老A搞事情對不對？你們兩個王八蛋，居然敢威脅我，那些事情你們才是主犯，如果爆出去，你們的罪比我的重。”

  這話郭偉軍聽的是目瞪口呆。

  不過他不傻。

  立刻反應過來：“陸醫生，是不是有人和你打電話了？”

  “你TM的明知故問，你們兩個王八蛋別把我逼急了，把我逼急了，咱們大不了同歸於盡……”

  陸明情緒激動，郭偉軍趕忙解釋。

  過了一會兒，陸明才一臉狐疑：“真不是你們讓人打的電話？”

  “我騙你死全家。”郭偉軍發了毒誓。

  “那會是誰？”陸明靠在椅子上，有些虛脫。

  “我懷疑是老張。”郭偉軍一臉殺意。

  “那他就是想搞錢？缺錢了，可以和咱們說，沒必要這麽搞啊。”陸明有些不解，他現在日子過的好著呢，已經提了副院長，前途光明。

  “搞錢是搞錢，但有些人和餓狼一樣，喂不飽的，他要了這一次，嚐到甜頭，就會要第二次，以後就是沒完沒了。”郭偉軍陰著臉，心裏不知道盤算著什麽。

  陸明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也是臉色難看。

  “那怎麽辦？”

  “先去看看，實在不行，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郭偉軍臉上泛出一抹凶光。

  陸明嚇了一跳。

  “你，你要殺人？”

  “難道你想讓老張他們勒索一輩子？”郭偉軍反問一句。

  陸明不說話了。

  有的人不說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有的人不說話，是默認。

  兩個人就此結盟，然後一路上商議，等早上七點多到了候鳥市車站，已經是有了好幾套方案。

  郭偉軍先去市場買了把刀藏在身上，這才和陸明分別打車，趕往綠苑小區。

  而這個時候的林默，就坐在綠苑小區的門口的一個早點攤，吃著油條，沾著老豆腐，很是開心愜意。

  最近一段時間，林默忙的不可開交，難得這般悠閑。

  剛剛總局有人打電話通知他，曙光玩具廠內，月姐的屍體已經找到。已經確認了，這個屍體正是汙染源，按照林默的要求，應就地安葬立墓，自然先將屍體燒了，這樣汙染能力破除，曙光玩具廠也不至於繼續封閉。

  但已經出現的噩夢區是無法消散了。

  就像是綠苑小區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如此一來，也算是給餘婆有了個交待。”林默知道，安全局拿到屍體，肯定會研究一下。

  但最終還是要銷毀的。

  畢竟那屍體存在一天，無論搬到哪兒，都可以汙染一大片區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候，林默注意到前麵門口，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陸明。

  徐局有發來過郭偉軍和陸明等人的照片，隻要留意一下，第一時間發現對方並不困難。

  林默依舊吃著他的早點，油條不夠，他又要了一根。

  陸明顯然有些緊張，拎著一個大包，在那邊來回獨步，眼神警惕的四下張望。

  幾分鍾後，第二條出租車到了。

  郭偉軍也到了。

  兩個人對了個眼神，然後結伴走進小區。

  林默沒有跟進去，而是繼續等。

  他請的‘客人’，隻來了兩個，還有一個沒有到。

  不過應該也快了。

  又是半個小時，一輛出租車上下來一個女人，四五十歲的樣子，穿著打扮極為樸素，眼睛裏帶著忐忑，下車之後，女人快步走進了綠苑小區。

  “齊了”

  趁著這個時間，林默拿出新的手機，給陸明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帶著郭偉軍，去綠苑小區2號樓，810號室。

  同樣，林默也打給了最後趕來的王豔。

  那裏是張銀平的房產。

  吃早飯前，林默在現實世界裏的810號房間裏已經布置了兩個小時，不出意外，他們幾個能活著走出那個房間的可能性非常小。

  吃完了，林默將兩個手機裏的卡取出，和手機一起，丟進了路邊一個垃圾清運車裏。

  隨後返回了候鳥基地。

  ……

  剛剛進入810號房間沒多久，郭偉軍和陸明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們兩個立刻緊張起來。

  郭偉軍將刀拿在手裏，走過去開門。

  “王豔？”看到門外的人，郭偉軍愣了愣。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這個女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當年很多孩子就是這個女人拐來的。而且當年，她和老A好過一陣子。

  想到了什麽，郭偉軍臉色一變，伸手將王豔拽進屋子，確定外麵沒人後關上了門。

  “是你和老A搞事情，是不是？”郭偉軍將刀拿出來架在王豔脖子上，後者嚇的麵無人色。

  “郭哥，你說什麽呢？不是你和老張讓人通知我過來，說是有事情商量？”

  “你放什麽屁呢？”郭偉軍不是善茬兒，再次逼問，王豔哆哆嗦嗦將情況仔細說了一遍，她也是半夜接到電話，一個人說出了當年他們幹的事情。

  而且說，是張銀平和郭偉軍讓她來候鳥市一趟。

  “我當時害怕極了，連夜坐車趕了過來。”

  “真的？”郭偉軍看王豔不像是撒謊，這才鬆開了對方。

  接下來三個人交流了一番。

  王豔沒見過陸明，她屬於張銀平和郭偉軍的下線，而陸明是上線，都是單線聯係，今天算是頭一天見麵。

  “這就奇怪了，究竟是誰把咱們都叫了過來？老張？他叫你和我來能理解，把這個女人叫過來做什麽？”陸明一臉不解，扶了扶金絲眼鏡，跳動了眼神顯現了他心中的不安。

  “張銀平他不在？”王豔小聲問了一句。

  “你什麽意思？”郭偉軍眉頭一皺。

  王豔告訴他們，這裏是張銀平的屋子，在幾年前，她曾經來過。

  原來，過去的這些年，張銀平沒有完全和她斷了聯係。

  郭偉軍和陸明在屋子裏搜了搜。

  果然找到了蛛絲馬跡，然後在裏麵的臥室裏，看到了讓他們心驚肉跳，恐懼至極的東西。

  牆上貼滿了照片。

  都是小孩子的照片。

  不同的孩子，男女都有，有的是照片，有的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這些孩子他們都知道，當年就是他們拐來加害的。

  還有很多這些孩子父母的後續報道。

  一個個無辜的家庭，就這麽支離破碎。

  有的，甚至是家破人亡。

  “怎麽會這樣？”王豔嚇的說不出話來，做過的虧心事，這個時候開始變成恐懼，反噬她的內心。

  陸明不吭聲，他心裏也很慌。

  郭偉軍愣了愣，然後上去撕扯照片，卻沒人注意到，在這個屋子的一個角落，一個空氣加濕器正在不斷往外噴著白霧。

  汙染物本身沒有催眠效果，但如果加了催眠藥物就不一樣了。

  王豔是第一個倒下的。

  陸明感覺到頭暈的時候已經發現不對勁了，不過他剛說了一句‘不對勁’，也眼一黑，睡了。

  郭偉軍體質更強一些，他堅持跑到屋子外麵，不過沒用，吸入大量催眠氣體後，藥物已經融入了血液，輸送到了大腦。

  也就是幾秒鍾，郭偉軍也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