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作者:
西瓜尼姑 更新:2022-05-04 17:30 字數:4019
第二十一章
元若枝在大廳外取下沒開刃的羽箭,準備投壺的時候,廳內所有人都靜默了。
小娘子一身淡色的衣裳,卻難掩眉眼的昳麗動人。
大家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瞧個夠,仿佛要將一則別出心裁的一流文章,看透吃爛,化為幾有一般。
元若枝掂了掂手中的箭,找了找手感。
平康大長公主心被揪住似的,下了座,大步走過去說:“這壺也太遠了,我這彩頭也不好送不出去,這樣吧,不必投中,隻要沾到了壺身就好。”
明晃晃的偏袒元若枝呢!
元若嫻妒心發作,如同螞蟻啃噬。
齊雲春再次高聲說道:“旁人投的時候,都必須得投中,怎的到了枝姑娘這兒就換了規矩?”
她雖然性格冒尖兒了些,這話卻不錯,眾人明裏暗裏都是讚同的。
平康大長公主瞧都沒瞧說話的是哪家小娘子,隻淡淡道:“旁人投的時候,也沒有一個沾了瓶身的。若有人能沾了瓶身,本宮再給一件彩頭就是了。”
元若嫻小聲地說:“雲春,算了,畢竟是公主設的彩頭,她愛給誰給誰。你別說了,免得得罪了人,得不償失。”
齊雲春性子躁,經不得激,越是不平,她偏要鳴。
往日元若嫻這個繼女在他們元家受的委屈就夠多了,怎麽這等最講公平的博戲,也要偏向她元若枝?
元若枝是公主不成?
人人都要讓著她了?
她偏不肯讓。
元若嫻的投壺術,齊雲春是很清楚的,雖不得中,但沾瓶身問題不大。
齊雲春便起身大聲道:“誰說就沒人能沾瓶身……”
音未落。
羽箭如同一道白色的星尾飛出去,“咚”一聲,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壺中。
廳內廳外落針可聞。
進出上果盤的小丫鬟們,也都停住了腳步,呆在原地。
老天呢,她們家枝姑娘居然投中那麽那麽遠的壺!
片刻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和笑聲。
齊雲春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元若嫻更是黑了臉,她竟不知道元若枝什麽時候偷偷練出了這麽一手好功夫!
平康大長公主這時才回了頭,睨著不知規矩的齊雲春,問道:“你方才好像說,還有人也能投中?”
齊雲春啞口無言。
她沒說有人能投中,但是沾瓶身的水準與投中相比,那可……差了十萬八千裏。
說出來就是丟臉的。
半截話生生咽進了肚子裏。
元家後山上。
大房嫡長子元若柏得尤氏的命令,帶著年輕俊美,家世不俗的年輕郎君們,爬上了後山,遠遠地瞧他們元家的小娘子多麽的出眾。
這一瞧,正好就瞧到了元若枝。
清麗的裙色,在大紅大紫之中格外顯眼,裙擺隨風而動的時候,仿若粉紅香海裏一痕漂亮的淥波,明麗奪目。
那支羽箭從她手裏氣定神閑拋出去的時候,誰也不知道結果。
前一刻元若枝才扭緊他們心中的弦,倏忽間羽箭落入壺中,她那雙投壺的素手,便狠狠在弦上撥了一指,撩得人心神蕩漾。
魏鋒程看得自顧發笑,唇角勾上了天。
他認出來了,那是“元若嫻”。
魏鋒程下意識地握起了拳頭,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他同意與元家三房的婚事,他要娶“元若嫻”。
一旁未娶的小郎君們看得眼睛發直,抓著元若柏直問:“綠裙小娘子是誰,是誰呀?!”
元若柏賣著關子不肯說。
魏鋒程看著一臉饞相的同齡小郎君們,心中生出不悅和緊迫感,便重重地看了元若柏一眼,催促著道:“前院快要開席了,大公子還不領著我們下山去麽?”
元若柏經魏鋒程的眼神一提醒,想起了元若枝與昌平侯府的婚約,隻含糊說道:“那是我三房的妹妹。”
便再沒多說了。
一行人下山後。
聶延璋從另一個方向上來,他望著烏壓壓下山的背影,斂起了細長的眼眸,手裏的玉扳指叫他碾成了齏粉。
掰著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的人數。
多少有些礙眼。
花廳裏。
元若枝站在廳外撚了撚指腹,有些日子沒投了,今日手感還不錯,居然一發就中了。
想到前世在昌平侯府做侯府夫人的時候,往來皆是武將之家,難纏至極。
武官家中女眷,各個都是投壺好手,她若不練出一身令人信服的本事,如何叫她們另眼相待?
這才有了這一手令人叫好的投壺本領。
元若枝轉身衝著平康大長公主福了身子,淡笑道:“要承您的情了。”
平康大長公主親昵地拉著她的手臂往裏麵走。
她親手將玉如意連盒子一起,交給了元若枝。
元若枝拿給玉璧收著。
玉璧托著宮裏來的寶貝,十分緊張,她小聲同元若枝說了一聲,便先悄悄地把東西放回人語堂。
還未到開宴的時間,便由元家小輩們上前獻禮。
按照序齒從大房開始。
元若枝與元老夫人打了招呼過後,便退下,往元永業的書房去拿她的賀禮。
元若枝帶著玉勾去的。
元永業到現在也沒讓人給她把顧繡送來,恐怕是有事耽擱,不知道書房裏有沒有人。
元若枝去的時候,書房果然沒人在。
但是書房的門卻是開的。
不知道是她父親身邊哪個粗心的,竟然連書房的門都忘記關了!
元若枝走進去,正好看見書桌上放著她交給父親的一幅顧繡。
顧繡很特別,同旁的刺繡不同,這種刺繡乃是繪繡結合的東西。
先是要在絹上作畫,再根據畫去繡東西。
那日元若枝在廊下繡的《雀登枝》,便是給老夫人的賀禮。
底麵也是先用墨筆畫出了《雀登枝》的局部,再用精美的繡法將繡作完善。
元若枝自幼學習女紅,她的琴棋書畫與女紅在元家一眾小娘子之中,算出眾的。
隻是畫畫功夫不如父親,便請了父親幫忙添補背景。
但元若嫻今日送的賀禮十分新奇。
新奇到,整個大業沒有人見過。
元若枝這顧繡便是請了元永業幫忙,也一定不敵元若嫻的稀奇。
元若枝拿起顧繡細細端詳,由父親添筆過後繪畫部分更加生動,但和真正的大家之作還是沒得比。
她手裏這幅顧繡也就圖個新鮮,大喜日子送給老夫人,不會出風頭,隻求個不會落人口舌罷了。
元若枝還算滿意地將顧繡卷起來,卻在卷的時候,瞧見了旁邊另有攤開的裝裱好的一幅字。
字上是一篇賦,她讀了兩句,覺得不像大家之作,便同玉勾道:“應該是父親自己寫給老夫人作賀禮的。”
玉勾問道:“要不要奴婢也一並卷好了帶過去?”
元若枝撿起賦,精讀了一遍,說道:“……不了。這字寫的不夠好,父親未必要送這個,等他回了書房自己拿吧。”
玉勾跟在元若枝身邊,也略微識文斷字,她看了一眼,驚訝道:“姑娘,這、這字還不好啊?”
可比元家其他老爺的字要好看暢達有神采得多了!
元若枝微微笑道:“父親的字,在家中自然算好的,但是你要是見過更好的,就會覺得這字並不算好了。”
玉勾一時起了好奇心:“姑娘說的是誰的字?”
元若枝腦子裏想起聶延璋的字跡,頓了片刻,才說:“……太子的字。”
聶延璋的墨寶天下一絕,絕到她認為沒有必要為了避諱,而刻意不提他的字。
玉勾愣了愣。
太子殿下她見過的,字竟然也寫得好看嗎?
“那到底是孤的字好看,還是孤的臉更好看?”聶延璋從廊下緩緩地走到書房門口。
元若枝聞言嚇了一跳,手裏一幅字險些掉落。
太子怎麽會在她父親的書房!
這可是元家內宅!
玉勾也驚得頭皮發麻,但她素來還算穩重,並沒驚叫出聲,隻是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聶延璋長臂一展,伸手接住了從元若枝手裏掉下來的一幅字,垂眸掃了一眼,徐徐地抬起頭,凝視著元若枝說:“燥且瘦,毫無風骨,果然是不如孤的字好看,枝姑娘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麽。”
元永業這一首還算拿得出的字,竟一無是處。
聶延璋又衝多餘的玉勾拂了拂寬袖。
玉勾便福了福身子,遠遠退出門外,不敢與他聶延璋擠在一室站著。
仿佛沾了他的衣袖,都會有危險。
元若枝穩住心神,從聶延璋手裏奪回那幅字,福了身子道:“殿下萬福金安。殿下怎麽會在臣女家中?”
“你還沒回答孤的問題。”
聶延璋不疾不徐地說:“孤好心提醒你,留給你回答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完,他笑了笑,眼尾也跟著挑起來,有幾分勾人的弧度。
元若枝心驚,元家不會縱容聶延璋一個人在後宅隨便進出。
一定是家裏人帶他進來的。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那便是說,帶他來的人,也快來了!
元若枝也不知道來的人到底有幾個,且又知道聶延璋難纏,她不欲叫人當眾瞧見,匆忙拿起自己的那幅顧繡,福身道:“殿下,臣女的祖母還在等臣女,臣女先行告退。”
元若枝才走出一步,尚未與聶延璋擦肩而過,手腕便被他給緊緊厄住。
他修長的手指手十分冰涼,觸感如同幾根冰棱繞在她的腕心。
冷意有些入骨。
“元若枝,你不是說,孤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你要嫁給孤麽?”
元若枝腕上剛要發勁兒掙紮,聶延璋森冷的聲音,便清清楚楚地在她耳畔低低地響起,仿佛一縷冷霧纏住了她的脖子。
元若枝立時僵住了身體。
昭光寺那日,聶延璋聽到了。
他竟然親耳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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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最後,答謝讚助商環節,楊詣修牽著尤漪漪出席,漫不經心地睨著綠臉渣男,仿佛在說:你,也配挖我的牆角?
尤漪漪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QAQ
好、好像裝過頭假戲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