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鶯飛草長，愛的人正在路上，我知他風雨兼程，途經日暮不賞。穿越人海，隻為與你相擁。——《世間美好與你環環相扣》

  10月8日，節氣寒露。天氣晴好，氣溫回升，天氣預報說，今日最高溫度竟超過了30攝氏度。一早，露華在騎車接近校門的這條路上，見到了十多個同校學生，有男有女，他們無一例外都換上了夏季校服。

  大家對氣溫變化都很敏感嘛！露華剛跳下車，前方就傳來早苗短促的聲音：“露華，早啊！”

  “經理早。”露華應了一聲，推著車子慢慢走進校門，前方不遠處，穿著短衫長裙的早苗笑著打招呼；右邊約50米的車站，305路公交車剛剛到站，尤佳莉摁著書包跳下來，邊拍打裙角邊往這裏走來。

  早上七點整，不是值日生，也沒有加入運動社團，她們到校未免有些太早了。不過，這個時間到校做準備工作，是足球部經理人日積月累的習慣，也是三名女生心照不宣的默契——從加入足球部的那一日起，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以及，現在她們仍堅持早到校的理由是各不相同的。

  三個人和一輛自行車一同向校園內走去，早苗走在中間，晨間閑談一貫由她率先開口：“尤醬還在忙學生會的事情嗎？”

  “是啊。”尤佳莉是跑過來的，看著大鍾回答，學生會財務部的工作非常重要，交接也更為繁瑣，遇到人手不足，三年級成員可以延遲退部時間到冬季學期結束。尤佳莉對學生會和對足球部的感情同樣深厚，穩妥起見，決定過了冬季學期再與學生會長一同引退。

  早苗點點頭，順手扯扯露華的外套衣袖：“你不熱嗎？”

  露華白了早苗一眼，傲嬌地扯過自己的袖子，又把書包推了過去。一早騎車過來，晚上再騎回去，頂著嗖嗖的秋風，超冷的！

  再看尤佳莉，雖然沒換夏季校服，穿的卻是春秋校服中最薄的那款。尤佳莉把書包遞過來，準備去學生會辦公樓，她看著早苗手裏的一對便當盒笑道：“今天又做了什麽？”

  早苗有點兒不自在，攥緊了包布：“呃，草莓果醬三明治。”

  從引退後，翼和其他三年級足球員們每天仍堅持晨練，卻不好占用學校球場喧賓奪主，所以他們的訓練地是校門外的空地。校外訓練，條件、設備都差了很多，唯一雷打不動的是早苗友情提供的愛心早餐，分量不多，給辛苦的球員們在早飯前墊一下。不過，根據露華觀察，早苗手作的早點，一多半都進了翼的肚子，大家取餐時同樣是心照不宣。

  露華則要去足球部，主持球隊工作直到月底，一切按部就班，沒什麽可說的。露華自己打心眼盼望能夠早日交接，早點兒睡幾天懶覺。不過，古尾穀老師和一、二年級的主力隊員們顯然覺得，這樣有條不紊的時光美妙極了，甚至有心繼續順延她的引退時間——隻有這個是真的饒了她吧！

  三個人在三年級教學樓前分開，早苗抱著三個書包，突然停下腳步，悵然若失地說：“對了，這周要交誌願填報呢。”

  露華“嗯”了一聲，與去年意向性的調查不同，今年要填寫的這張誌願表更加正式。結束九年義務教育，學生需要確定升學或就業，或其他的安排，選擇繼續升學的需要確定報考高校，也可以看作是在國中最後半年，學生們給自己規定的努力目標。

  通往未來的分岔路，就此啟程。

  “沒關係，還有半年的相處時間呢。”尤佳莉以為早苗又想到了翼，就安慰她，“現在處得挺好，不是嗎？早點兒有這樣的幹勁多好！不過，表達心意是不能省略的，我還是建議你親口說出來！”

  “不是指這個……”早苗臉一紅，搖搖頭，露華和尤佳莉都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她，早苗趕緊把話說清楚：“我想問的是統考誌願，你們都想好了考哪個高中，對嗎？”

  尤佳莉和露華對視一眼，一起鬆了口氣，尤佳莉笑了起來，又走回來拍拍早苗的臂肘，親昵地說：“怎麽，小早苗害怕和我們分開呀？要不，我們約好考同一所高中，不就好了嗎？”

  “不是害怕！”早苗有些被看透心思的不好意思，微微低了頭，“高中的選擇很重要呀！尤醬成績這麽好，你家一定會讓你去讀私立重點高中吧！大家遲早都要分開的，不是麽？隻是覺得……”

  早苗看著尤佳莉的眼睛，緩緩地說：“隻是覺得，今後，可能，再也不會有，比你們更要好的朋友了……”

  “很多私高都要住宿，我不喜歡那種嚴格的氛圍。”尤佳莉實話實說，“私高還有很多篩選考題呢，可你們看，我連補習班都沒去讀過。而且，我比較想當老師，大學才是關鍵——露華，你呢？你還要在日本讀高中嗎？”

  露華又“嗯”了一聲，在日本這三年，她過得很自在，暫時沒有回紐約受管教的打算，而且，她讚成尤佳莉的想法，大學比高中更重要。將來，混蛋老爸一定要她考美國的大學，自由的時光不多了——這是露華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與路德通過了氣，此刻聽到早苗有些傷感，連忙打岔：“別忘了，我們還有另一重身份呢！足協都授意那些足球小子們上同一所高中了，足球強校可是靜岡縣的名產，比如南葛市的公立高中就不錯。單願，還是公立統考，我想大家多數都會考那裏吧。”

  “就是呀！”尤佳莉開心地笑著補充，“今天就問問足球部，大家都準備考哪裏？我們也考同一所高中，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才好玩！小早苗也不用擔心翼君不在身邊，高中可能會寂寞了！”

  早苗很高興地點點頭，又推了尤佳莉一把，臉上仍帶著紅暈：“謝謝，我是想和你們上同一所高中來著……這個真的不關翼君的事！露華，你說是吧？”

  露華也笑了，她相信自己選擇朋友的眼光，也相信，就算不在同個高中，她們幾個今後仍然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不過，露華看著麵帶微笑的早苗和嘰嘰喳喳的尤佳莉，突然覺得，一小段的未來，能和她們繼續在一起不分開，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第十二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