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臣女哪有那般大本事
作者:閑閑的秋千      更新:2021-08-13 14:14      字數:4338
  淳於信瞧見她唇角漾出的笑意帶著一絲難辯的狡黠,不由眸光微閃,跟著也緩緩笑了起來。趁旁人不注意,湊到她身邊低聲道,“小狐狸,是不是你使了什麽法子,將皇叔支走?”

  ??阮雲歡訝異回頭,“四殿下何出此言呐?臣女哪有那般大本事?”

  ??瞧著她的樣子,淳於信越發知道此事與她脫不了幹係,不由笑了出來。剛才她離開水榭,旁人都以為是她不願瞧見淳於弘傑使的小性兒,卻想不到,她避過眾人便設法將他弄走。隻是……她究竟用什麽法子,倒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淳於堅卻道,“這位皇叔也真是,路上碰到我們,硬要跟來,又不能趕他走!”

  ??阮雲歡橫他一眼,說道,“想來也是你到處招搖,若不然他哪裏知道你是來邵公子的莊上?”

  ??淳於堅摸了摸後腦,訕訕的不好意思。

  ??淳於昌淡淡道,“阮大小姐這話,可是在趕人了?我們也是跟著六弟同來!”

  ??阮雲歡挑了挑眉,說道,“五殿下若這樣想,臣女也沒有辦法!”既然知道,怎麽還不走呢?

  ??淳於昌冷哼一聲,便不再語。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宮門口碰到淳於堅,一聽說來這莊上的還有阮雲歡,便不由自主的跟來,實在不知道來幹什麽,難道就為了看阮大小姐這張冷臉?

  ??亭子裏氣氛頓時又變的低沉,邵毅豐撫額。

  ??那天見這位阮大小姐頗好說話的樣子,怎麽今日像隻刺蝟,鬥了淳於弘傑不算,現在又和五殿下杠上?歎了口氣,說道,“來者是客,平日裏就是想請各位都請不到呢!”趕著喚丫頭、小廝重整杯盤,換了酒具,請眾人重新落座。

  ??阮雲歡向淳於弘傑坐過的椅子瞧了瞧,露出一臉厭惡,說道,“這椅子髒的很,五哥和我換!”一把拉起公孫寧,在他椅子上坐下。

  ??公孫寧含笑搖頭,順著她在淳於弘傑的椅子上坐下。

  ??淳於弘傑的位置,本來一邊挨著淳於昌,一邊挨著公孫寧。此刻一換,成了阮雲歡一邊挨著公孫寧,一邊挨著邵毅豐,有意無意,避開了淳於昌,卻與淳於信隔著一張桌子,成了最遠的距離。

  ??淳於信微微抿唇,抬頭向她仔細瞧了一眼,恰好與她眸光相對,見她狡黠的眸子極快的一眨,便轉了開去,一瞬間心情大好,笑道,“幾時添了這個毛病,連人家坐過的椅子也嫌棄!”心裏卻有些遺憾。早知道這樣,剛才自己坐了公孫寧的位置,小狐狸怎麽也不會尋淳於昌換位置,豈不是就坐在自己身邊?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有什麽道理可講?”

  ??淳於昌雙眸一眯,也是向她深深一望。雖然她表現的是對淳於弘傑的厭惡,可是不知為什麽,他卻覺得,她是不願意坐在他的身邊,故意使這小性子避開。

  ??剛剛坐下,一杯酒才剛剛落肚,便見一個小廝匆匆奔來,躬身回道,“爺,五殿下的侍衛首領李改求見!”

  ??話音剛落,但見又一個小廝奔來,回道,“爺,四殿下的侍衛首領路寧求見!”

  ??淳於信、淳於昌一聽,齊齊站了起來,互視一眼問道,“出了何事?”

  ??邵毅豐也是臉色微變,喝道,“還不快請進來,四殿下、五殿下的人還回什麽?”兩名小廝聞命,齊齊轉身奔去。

  ??“唉!唉!”邵毅豐頓足歎氣,說道,“一個去就好,兩個都去做什麽?”其中一名小廝略一遲疑,見另一名小廝已奔了去,便又轉了回來。

  ??邵毅豐問道,“你可知道出了什麽事?”

  ??小廝回道,“奴才也不知道,隻是瞧兩位侍衛大哥都很焦急的樣子!”

  ??淳於信皺眉道,“是路寧前來,怕是出了什麽大事!”

  ??淳於昌不語,隻是輕輕點頭。他身邊的李改正如淳於信身邊的路寧,若不是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斷不會親自跑來送信。

  ??幾句話的功夫,果然見園門方向,路寧、李改二人匆匆奔來,奔過曲橋在亭外跪倒,路寧俯首說道,“四爺,平陽王病危!”

  ??李改也是大聲說道,“五爺,平陽王病危!”

  ??“什麽?”眾人盡皆一驚。

  ??原來一臉淡然的阮雲歡也是微微一怔,回頭向白芍瞧去一眼。二人互視,白芍也是輕輕搖頭。

  ??淳於堅疑道,“前幾日中秋宴還見老王爺康健,怎麽就病危了?”

  ??淳於昌和淳於信一望,沉聲道,“四哥,這事蹊蹺,我們先去瞧瞧如何?”

  ??淳於信點頭,向邵毅豐、公孫寧拱手道,“我們先行一步,日後再聚罷!”說完,忍不住向阮雲歡望來一眼。

  ??阮雲歡神色已恢複平日的淡雅平和,與他眸光相對,隻是微微一笑,便福身見禮。

  ??淳於信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又是小狐狸使的手段?”隻是平陽王病危,畢竟事關重大,並不敢全部想到阮雲歡身上,隻是向她一點頭,一把拖住淳於堅,說道,“走罷!”轉身大步而行。

  ??“喂!喂!”淳於堅大叫,“四哥,平陽王病危,自然有太醫,我們去做什麽?”

  ??淳於信睨他一眼不理,卻拖著他走的更快。平陽王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平陽王病危,一定會驚動聖駕,身為皇子豈能不第一時間趕到?

  ??隻這一會兒,亭中的人走了大半,邵毅豐轉身瞧了瞧公孫寧和阮雲歡,不由笑了出來,說道,“平陽王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樂得清靜!”讓著兩人坐下,向阮雲歡笑道,“阮大小姐厭惡淳於弘傑也倒罷了,五殿下又如何得罪了你?”

  ??阮雲歡挑眉,悠然笑起,問道,“怎麽就見得五殿下得罪了我?”

  ??邵毅豐搖頭,擺手道,“我可不和你爭執,你如何待五殿下我不管,別那樣待我就行!”說著自懷中摸出兩張紙來,說道,“這是按阮大小姐的吩咐篩選出的二十幾個奴隸,阮大小姐瞧瞧罷!”

  ??阮雲歡接過打開,從頭細看,突然“咦”的一聲,指著一個名字道,“這是柴家的人?雲歡記得,柴家是五年前獲罪,怎麽柴家還有人沒有發賣?”

  ??邵毅豐接過瞧了瞧,皺眉道,“怎麽將此人也列了進來?”歎了口氣,說道,“此人是柴家二公子,這五年來,賣了四回,他屢屢逃走,主人家不得用,還得用人看著他,便將他送了回來。最後的一次,被打斷一條腿,仍是不知悔改,怕是我們隻能自個兒留著了!”說著連連歎氣。

  ??阮雲歡笑了起來,說道,“旁人均說邵家能攬上這個差事,是得了天大的恩典,誰料竟有此難處!”

  ??邵毅豐歎道,“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哪天哪一家翻了案子,那些年受的苦,便全要算在邵家頭上!”說著又是深深一歎。

  ??阮雲歡好笑道,“算在邵家頭上又如何,邵家難道是怕事的?”低頭將紙上的內容細細瞧了一遍,說道,“瞧起來這些人還都合用,隻是無法分出優劣,邵公子能不能將人提來瞧瞧?”

  ??邵毅豐道,“自然!”當下傳令,命人將這二十餘人提入園中。

  ??隔了一會兒,二十多個衣衫破碎的男子被押到水榭之外,在家丁的呼喝中,盡皆跪下,卻獨有一人雖瘸了條腿,卻任由鞭子抽上身來,卻挺而不跪。兩名家丁過來,向他膝上連踢兩腳,才將他按跪在地,他卻咬著唇一聲不吭,卻抬起頭,向著邵毅豐怒目而視。

  ??邵毅豐想來也看慣了這些人仇恨的目光,倒也不以意,說道,“阮大小姐請選罷!”

  ??阮雲歡點頭,見那人身形高挑削瘦,大約二十上下年紀,便問道,“你便是柴家的二公子?”

  ??五年來,這柴公子被人呼來喝去,受盡淩虐,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到他的身份,抬頭見是一位十幾歲的小姐,抿了抿唇,側過頭去。

  ??也難怪他會吃虧!

  ??阮雲歡瞧的有趣,問道,“方才你為何不跪?白白多受幾下鞭子?”

  ??柴二公子將頭一仰,大聲道,“我柴家是冤枉的!”

  ??阮雲歡笑道,“你便是因此不服,才屢屢逃走,不肯為奴?”

  ??柴二公子咬牙不語。

  ??阮雲歡也不再問,隻將另外二十幾人瞧了一遍,比對著紙上的姓氏逐一問過,點著三個人道,“這三個,和他!”纖纖食指向柴二公子一指,含笑道,“邵公子,方才你說要賠雲歡今日的不痛快,便將這四人賤賣如何?”

  ??邵毅豐一怔,瞬間哈哈大笑,說道,“原來阮大小姐在這裏等著!”轉頭向公孫寧道,“五公子這位表妹可當真是個會算計的!”

  ??阮雲歡側頭笑道,“怎麽,不行麽?”

  ??“行!行!”邵毅豐忙應,笑道,“那便每個奴才二兩銀子,權當在下給阮大小姐賠罪便是!”

  ??二兩銀子,奴市上最低賤的奴隸,也不過如此!

  ??那三個人臉上均現出一抹被羞辱的神情,柴二公子卻冷笑一聲,側過頭去。

  ??阮雲歡命白芍數了八兩碎銀子並自己的印信取出來,交到邵毅豐手裏,便笑道,“那便請邵公子做了交接,雲歡今日便帶了回去可好?”

  ??“好!”邵毅豐無可無不可,命人將人押走,才道,“阮大小姐,這官奴不比尋常奴隸,主人有看守之責,若是死了,要報官府驗明正身,逃了也要協同官府追緝,若是知情不舉,事發之後,會有看管不嚴之責!”

  ??這就是為什麽柴二公子被賣了四回,又被送回來的原因。

  ??阮雲歡點頭道,“雲歡明白!”

  ??正事辦妥,三人又重整杯盤,坐下飲酒賞菊。

  ??在邵家莊子裏消磨一整日,到申牌時分,二人才辭了邵毅豐回城。公孫寧策馬隨在阮雲歡馬車一側,回頭瞧了瞧隨在車後的四個奴仆,笑道,“你倒是大手筆,一買便是四個官奴,卻不知道要怎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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