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鬼師門的人，都是隱修會的人。”沙紗特別慎重地說出這一點，把關域也震驚了。

  “我以為隻要宗門被納入隱修會，所有人就是隱修會的成員了……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才發現這是不可能的。”

  “嗯，確實是不可能的，要是那樣的話，都不能叫隱修會了，那可就太多人知道了。隻有少部分人會被吸收加入，我甚至聽說過一個很奇葩的消息……”沙紗喝了口紅酒，才又說道：“有的宗門掌門甚至不是隱修會的人，而他下麵的弟子中，卻有人是。這就導致有時候弟子的地位超越了掌門，連掌門都不得不顧慮。”

  沙紗一口氣說了許多隱修會的事情，其實大部分都是關域早已得知的，而其他提到的那些，也無關輕重，相較於隱修會的機密而言，這些都隻是八卦而已，說出來也無傷大雅。

  但沙紗還是十分謹慎地交待了一句：“是自己人才說的，外人不足道也。”這話說得有些開玩笑，但李競等人都知道慎重處理。

  歐寶在李競耳邊悄聲說了句：“我跟你說，隱修會的勢力足以影響我們當今華國的政權統治，上一任據說就是沒搞定隱修會才退場的。”

  李競不知道歐寶這八卦從哪裏聽來的，但她見過文件夾的內容，相信有幾分可信度。

  這麽一比較，那沙紗說的那些關於隱修會的事情，還真是花邊新聞而已了。

  四人繼續喝酒，借著酒興都多說了好些話，到了酒勁上頭時，便都冰釋前嫌了。

  李競發現歐寶總是偷偷盯著關域看，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當真有一種“給老爸丟臉了”的錯覺。

  歐寶終於揪了個隙問關域：“你們說，R族會變成僵屍嗎？”

  關域隻當她是個小孩子，語氣略帶關切地說：“這是三天後會議要討論的內容之一，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結論，我隻能告訴你，僵屍是他們的等級劃分，可以叫僵屍，也可以叫成其他的。隻是一個修煉級別、修煉段位而已。”

  “但他們叫僵屍，有他們的理由。”沙紗說道。“我是鬼師門的，對於僵屍我還是挺了解的，喪屍沒有魂魄，僵屍也沒有魂魄，僵屍以上還有毛僵、飛僵、青瞳僵、綠瞳僵等等。而且，他們確實能夠通過吸收靈氣修煉升級，他們自封為僵屍，想必不無理由。”

  “我們要盡快搞清楚他們修煉的方法、特征等等，否則，我們N基地岌岌可危，我們N人類也岌岌可危。這也是我們開會的目的，希望三天後各方人馬到了，能商量個對策出來。”

  “據我所知，R的修煉速度遠遠比我們快，而且他們也一樣能搞科研了。”沙紗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十年來我們一直靠科研占據上風，現在漸漸不行了，加上……N7以上的藥劑拖到現在都不能普及……不得不說，你們大研堂的……不好意思……”

  “我明白你意思，都在說我們大研堂，這次開會也不是要跟你們澄清什麽，隻是希望你們了解我們的困難，一起想個辦法出來，不能再各幹各的。要不然，下次開戰，我們N族就真的沒那麽幸運了。”

  “就因為這樣，我們才著急，其實外界一直想問你們，大研堂到底在做什麽？怎麽工作的？僵屍級別的實力，至少相當於……”沙紗語遲了一下，想了想，沒能想到一個恰當的對比。

  “相當於SN1。”

  “S什麽？”

  “SN1。就是N9之後的等級，N之後，新的等級已經定為SN。”

  “都SN了，級別都定出來了，N7卻還沒有投產……我真擔心，R族有一天會消滅所有N族，就算N族剩下幾個高手，那又怎樣？人類的曆史……你讀過《人類簡史》嗎？”

  李競沒想到因為歐寶一個問題，氣氛驟然變得這麽劍拔弩張，但雙方都是文化人，相信不會打起來，隻是沙紗說話很直接，關域有點難以招架。

  “《人類簡史》會告訴你，人類不會允許有別的人類同時存在，隻要發現，一定是絕殺。像丹尼索瓦人、尼安德特人、海德堡人、爪窪人……等等，都是被我們智人滅絕的。一旦N族和R族的平衡被打破，一定有一方會滅絕……”

  李競也聽得驚悚，拿杯的手都定住了，沙紗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但稍微想一下，這些話竟然不無道理！

  R族不肯回到N族之中生活，根本原因還在於彼此的基因已經不同了，靈氣複蘇讓雙方的基因差距更是日益擴大，誰敢說未來不是一段人族互相殘殺的曆史？曆史驚人的重複，讓人不得不敬畏天道好輪回。

  新的人類簡史真的開始了……

  所有人都被沙紗的一番話說得有如心頭壓了塊大石頭，尤其是關域，都有些坐不住了。

  “平衡從來都不會是永恒，但是……能維持多久就盡量維持多久吧。N7投放的話，風險很大，我希望三天後多聽聽你們的意見。如果都決議投放，那我回去一定盡量爭取，但是華國正府那邊，希望到時候你們各方勢力，也多給些壓力才好。”

  “不管風險多大，平民有權自己決定，正府不能利用藥劑來維護自身階層利益，大研堂應該更主動一些，畢竟你們掌握著一線科研力量啊。”

  “恐怕你高估了我們了，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的一線科研單位，我們隻是最被大眾熟悉的那一個而已，背黑鍋也是我們的部分職責。”關域十分無奈地說道。

  李競大概明白雙方的爭論點了，沙紗認為大研堂跟正府有狼狽為奸的嫌疑，握著藥劑不放。而關域代表的大研堂夾在民間和正府之間，左右為難，確實有“背黑鍋”的潛質，上下不討好，加上科研一直沒能取得突破的壓力，關域的地位其實相當被動，相當尷尬。

  “我大概聽懂你們的話了，但現在不是互相責備的時候，相信三天後的會議，大家都會各抒己見。隻要同心協力，多方配合，就都是自己人，傳統修煉跟科研修煉其實都是殊道同歸，就跟中醫和西醫一樣，隻要合力，就一定會……”

  話沒說完，突然歐寶捂著臉一聲不哼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