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舒從蒼晴蘇醒過來後就一直在樓下等著，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他也帶了好幾個人，吵著要見蒼伶的麵。

  秦桑和段衡兩個人覺得頭疼不已，一同悶在辦公室中，連門都不想踏出去。

  “你說，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算完呐。”秦桑端著酒杯仰天長嘯，“這蒼家的人，三天兩頭來鬧事，最主要吧，那還是大嫂的娘家人，又還是個關係不好的娘家人，對他客氣點不行，直接打出去也行不通，太難搞了吧。”

  “我覺得，還有得鬧呢。”段衡搭了句腔，“老大在娶小嬌妻的路上任重道遠，這才剛剛開始。解決了蒼家人，莫家人已經在等著了，還有自家老爺子……”

  “唉！”兩個人不約而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嘭！”辦公室的門被大力的踹開，不用看，以這種方式出場的，隻有他們的牟二爺了。

  果然，段衡回頭，看見了臉色青黑的牟聿背著手走了進來。

  “你們倒是悠閑。”牟聿往沙發上一坐，“樓下都鬧成什麽樣了？是想要Nova 臭名昭著，把客人全都嚇跑嗎？”

  “你說這話就有點沒良心了啊。”秦桑也回過頭，“事是誰惹的？我們人在家中做，鍋從天上來，那不是你的嶽父大人嗎？你有能耐你去啊，反正你是大名鼎鼎的牟二爺，呲個牙就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的。”

  牟聿冷哼了一聲，眼神輕飄飄地轉了過來，釘死在秦桑的身上。

  “我倒想起一件事，你之前給我的東西，我用得挺好，還正愁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牟聿幾乎就要咬牙切齒，他可沒忘了蒼伶當晚是怎麽笑話他的。

  秦桑的神色立馬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你這樣就沒意思了，現在氣氛如此凝重，咱們兄弟一場，總不好自己先傷了和氣不是。”秦桑趕忙站了起來，他畏畏縮縮的往門口走，想要逃離現場。

  這一看就知道牟聿是在自己女人那又受了氣，想必現在還窩著一肚子火呢。

  “站著。”牟聿發話，到了門口的秦桑又停了下來。

  秦桑不停的跟段衡擠眼睛，希望他能搭救自己，可是段衡卻撇開了目光，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蒼家的人就交給你了。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不希望他以後再出現在Nova的門口。”

  秦桑無奈地長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就知道，怕什麽來什麽。

  他耷拉著腦袋出了門，辦公室裏隻剩下了段衡和牟聿兩個人。

  “你那邊有什麽打算？”段衡先開口，“事情鬧得這麽大，整個南市都沸沸揚揚，看樣子有點難收場。”

  “既然已經發生了，當然是借風造勢，趁熱打鐵。”牟聿神色從容。

  “莫家這邊我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在南市幾個城的產業都已經吞得差不多了，想必，莫家是慌不擇路，迫切的想完成和牟家的聯姻。”段衡也沉穩的說道，“這個莫末，說來也是個狠人，你要是真娶了她為妻，估計以後也是家宅不寧。”

  兄弟四人中，牟聿最信任段衡，這些事情他也一直放心的交給段衡，這些年他的處境，段衡也是清楚。

  上有老爺子的把控和壓製，下有各大家族的虎視眈眈，還有一家莫家像條餓極了許久的狼一直覬覦，這個所謂的未婚妻莫末更是手段極端。

  那些家族送來給牟聿的女人，還沒到他的身邊就被她給解決了，他的方圓五裏之內，連隻母蚊子都不能有。蒼晴不過就是其中之一，報複蒼晴的手段，也不過就是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中的冰山一角。

  隻是，那些人都忌憚莫家的勢力，受害者們沒有一個敢出來指證她的，又那麽一兩個骨頭硬的想要個說法，沒幾天就遭到了更嚴重的報複。

  “她很快就會來找我了。”牟聿笑了一聲。

  ——

  蒼伶坐在黎昕的車上，一直心不在焉。

  她知道牟聿有事在瞞著她，甚至，隱約的感覺到，他對蒼晴做這些事，並不隻是單純的為她報仇這麽簡單。

  可是，他跟蒼家有什麽恩怨，會讓他下此毒手？

  “黎昕。”蒼伶盯著黎昕的後腦勺，猶豫了許久，“你覺得，牟聿是個怎麽樣的人？”

  她對牟聿的認知大都是來自於各種各樣的傳說，日常的相處中，他好像活在一個玻璃罩子中，就如她所說，她沒有辦法去了解他，但是黎昕跟在他身邊這麽久，一定知道很多牟聿的事吧。

  “老大？”黎昕認真的回答著蒼伶的問題，“在我眼裏，他個性沉穩，睿智果斷……”

  “我不要聽你誇他。”蒼伶揚了揚手。

  “大嫂。”黎昕明白蒼伶的意思，“我知道，蒼晴小姐的事確實發生的有些突然，可能讓你難以接受，但是，我是了解老大的，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那麽，他也一定有他非做不可的理由。”

  蒼伶挑眉。

  “其實你別看老大外表看起來不近人情的樣子，他其實最重感情，我們四個是一同上的軍校，這麽多年了，雖然老大對我們平時是嚴苛了點，但正是他的嚴格要求，才會有今天的Nova。”

  “你們認識很久了？” 蒼伶問道。“那你是不是知道他家裏的事？”

  她和牟聿在一起這麽久，他知道蒼家的所有動向，但是卻從來沒有跟她提過牟家。

  “我聽說他和他的父親關係不好，還有個哥哥，可是他從來不跟我說起他們。”蒼伶有些落寞。

  黎昕沉默了。

  他專心的看著前麵的方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蒼伶的問題。

  “這個……”黎昕為難。

  “牟家是軍人世家，是真正從戰爭的炮火中走出來的人，老大的父親牟老爺子也不例外，可能是受了這種思想的影響，牟老爺子的思想有些頑固，控製欲很強，老大的母親亡故得早，是自己的小姨帶大的，可是後來，他去了軍校，牟家大哥牟啟傳出了與小姨盛煙華的醜聞，沒多久，小姨也車禍去世了……”

  “什麽！”蒼伶驚掉了下巴，“牟啟和小姨？”

  這也太勁爆了吧，真是沒有想到，大戶人家的八卦竟然這麽刺激。

  “牟啟跟牟家並沒有血緣關係。”黎昕解釋，“他是早年牟家老爺子收養的。”

  “沒有血緣關係？”百轉千回的劇情讓蒼伶摸不著頭腦，“那……他和牟聿的小姨，也是八杆子打不著的啊，若是兩個人情投意合，又怎麽算得上是醜聞？”

  “再怎麽沒有血緣關係，牟啟都是牟家名義上的長子，盛煙華是老大的小姨，自然也是牟啟的小姨。在別人眼裏，他們在一起那就是亂倫。他們兩個人的事，在這個階層的家族中，是不可能被容得下的。”

  蒼伶驚歎。

  所以，牟聿跟她一樣，都是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而後，一直照顧他的小姨也不在了……

  “大嫂。”黎昕通過後視鏡看她的臉色，“你可千萬別跟老大說這些事是我跟你說的。他最忌諱別人說起這些，我怕他要是知道了，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啊。”

  蒼伶點點頭。

  她已經被這些事震撼得不行，真是沒想到，原本看起來光鮮靚麗的牟家，背後竟然也有這麽多的是是非非。

  難怪他經常會把自己喝得爛醉。她作為一個女孩子，難過的時候還可以哭一哭發泄一下，而他，他身居高位，隻有將一切的苦悶憋在心裏……

  難道……他就是這樣，因此把自己憋成了一個變態？

  蒼伶的腦子一轉。不然要怎麽解釋他派人把蒼晴……的事？

  不，不管怎麽樣，他做這樣的事就是不對，她去同情一個加害者，那她和變態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