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塵正一個人立在思涯殿的殿前，靜靜思考著什麽。

  見到蕭淺淺和綠綺，有些奇怪，不過，他的眼底還是閃過一抹興奮，那種高興是發自心底的。

  以他堂堂大燕國的北定候王爺，能來到這裏當什麽大祭司，完全是因為麵前這個女子。

  隻因為曾經錯過，所以現在他要盡一切來補償。

  所以，為了麵前這個女子，他願意留在這裏。

  即使再苦再難也甘之如飴。

  “出什麽事了？”與蕭淺淺，莫無塵總是直來直往，開門見山，也有些奇怪綠綺的身上背著一個女子。

  蕭淺淺沒有注意莫無塵眼底的溫柔，隻是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然後，揚頭看他：“現在怎麽辦？”

  “綠蕪……”莫無塵仔細回憶了一遍長留殿的掌殿，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眼底有幾絲戾氣：“交給我吧。”

  一邊說一邊揚了揚手：“綠綺仙娥，將人放在正殿吧。”

  然後給蕭淺淺使了個眼色。

  蕭淺淺明白，他們之間的談話是不能讓任何人聽到的，所以，在綠綺將尚夕放下轉身後，讓她如上次一樣，去殿外等著了。

  “你現在已經進了金丹期，相信對周圍的事物也十分敏感，我要從尚夕的大腦裏調出一些信息，需要你守在這裏，不能有一點點雜音傳進來，也不能有人中途打擾，你能做到嗎？”莫無塵看著蕭淺淺，輕聲說著。

  對於蕭淺淺的一切情況，他都在隨時觀注著。

  對於莫無塵知道自己修仙一事，蕭淺淺還是有些意外，似乎知道此事的人極少竟然都能傳到莫無塵的耳朵裏。

  看得出，莫無塵在這月山上也已經站穩了腳跟。

  不愧是戰神王爺。

  “好。”蕭淺淺隻是在心底想著，麵上卻沒有什麽表情變化，轉身立在了殿門處，這思涯殿永遠都是這樣的安靜。

  也十分清靜。

  因為莫無塵要辦事情，為了避人耳目，將所有仙娥都遣散了。

  半柱香的時間，莫無塵黑著一張臉走了出來，細長的眼底幽黑一片，仿佛能將人吸進去一般，有幾分寒意。

  “出什麽事了？”這一次輪到蕭淺淺問話了，很久沒看到莫無塵這樣氣憤的模樣了。

  “綠蕪，她很喜歡程柯吧。”莫無塵尖削的下額輕揚，不看蕭淺淺，有幾分冷傲，更多的是狠戾。

  在發火的邊緣了。

  “是的。”蕭淺淺點頭：“剛上逸仙殿那日，綠蕪就要殺了我呢。”

  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很好。”莫無塵點了點頭：“既然這樣，讓她這輩子都活在痛苦裏……”一臉的殘忍，麵無表情，此時的莫無塵是殘忍無情的。

  一如蘇晴初見他時。

  “你……”蕭淺淺還是愣了一下，什麽事情會莫無塵如此生氣。

  “你知道綠蕪讓尚夕撒了迷，情藥之後，將你送到哪裏嗎？”莫無塵咬牙切齒：“送到程楠的床上，那邊的婉尋已經準備好一切了。”

  這一點是莫無塵不能容忍的，蕭淺淺是他的人，這輩子都不能改變，誰敢打她的主意，他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蕭淺淺的臉也是一陣青一陣白，沒想到綠蕪，掌掌長留殿的掌殿使者，會如此不堪，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該死，這種女人的確應該痛苦一輩子。”蕭淺淺也不是善類，有仇必報，而且是加倍奉還。

  一邊又看向莫無塵：“你打算怎麽辦？”

  “讓她如願以償。”莫無塵字字如針，說得十分尖銳，他與蕭淺淺是一類人，有仇必報，加倍償還。

  不用莫無塵說得太清楚，蕭淺淺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笑了笑，揚了揚頭，翠綠色的長衫隨風飄動，竟然顯出幾分俏皮來。

  綠色，生機勃勃。

  蕭淺淺將尚夕留給莫無塵，與綠綺離開了，回逸仙殿時，沒有經過長留殿，而是從另一條小路離開的。

  她相信莫無塵可以做到，甚至不去問，他是怎麽做到的。

  相信，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讀取別人大腦裏的信息吧。

  而在上月山之前，莫無塵也是不能的，這短短的兩個月時間，竟然學會了這麽多的東西。

  是她無法想像的。

  不過自己來到這裏，收獲也不小，至少現在已經是半人半仙了。

  雖然離成仙還很遙遠，但是她的夢想不是成仙，而是讓自己變得強大，隻要能修習法術就好。

  當天下午，未央殿就翻了天。

  程楠一覺醒來，有些暈，一動，卻看到了自己懷裏的綠蕪，本來還迷迷糊糊的他猛的翻身坐起，整個人頓時煞氣滿身，臉色鐵青：“綠大小姐……”

  聲音裏有憤怒，有不解，更有殺意。

  一邊抬頭看四周，這的確是他的未央殿。

  這一聲，也讓沉睡中的綠蕪緩緩醒來，一邊揉了揉眼睛，然後瞪大雙眼：“軒……”

  程柯與程楠實在太像，所以此時綠蕪以為自己夢想成真，竟然爬到了程柯的床上，並沒有發火憤怒，也沒有哭鬧。

  她可是等了很久了。

  眯了眸子，字字如珠：“看清楚，我是程楠。”

  程楠的火氣更大了，他對這個女人可沒有一點興趣。

  如果她不是長留殿的掌殿，他真想一掌劈死她，竟然髒了自己的床。

  一邊說的時候，已經挑起一旁的衣前披在身上，然後起身下床，青著臉：“現在，給我滾出去。”

  字字如劍。

  如果可以，他真想讓綠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到此話，綠蕪本就僵硬的臉上更僵了幾分，忙扯了一旁的錦被將自己裹了，臉色亦是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雙唇有些顫抖：“啊……”

  然後傳出一聲尖稅的慘叫聲。

  綠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一切不是她和碧心親手設計安排的嗎？

  躺在這裏的不應該是蕭曉嗎……

  “怎麽會這樣……”尖叫過後，綠蕪整個人有些怔愣，怎麽會出錯了，她還有什麽臉去見程柯，去向他逼婚……

  就在程楠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有仙娥報說宮主到。

  這也是綠蕪事先安排好的，她想讓程柯看到蕭曉躺在程楠懷裏的樣子，讓他對她徹底的失望，讓他在憤怒之餘將她逐出月山。

  可是現在，躺在程楠床上的人是自己。

  腳步聲近了，綠蕪想用法術掩蓋一切，卻發現自己手腳發軟，根本無法提起體內的真氣。

  一瞬間明白，自己替蕭曉準備好的迷，情藥，已經讓自己喝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程柯一步步走進來，而她則用力抓著錦被，死死睜著雙眼，絕望，痛苦寫滿了雙頰。

  淚水一滴滴落下來，一切休矣。

  而程楠也是一臉的厭惡，見程柯走進來，想離開，也發現自己無法用法力，眼底的憤怒如燎原大火，熊熊燃起。

  “你找我有事嗎……”

  程柯的語氣不善，十分不願的走了進來，話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看到地上淩亂的衣衫，淚眼模糊的綠蕪，還有臉色發青的程楠，似乎明白了什麽，又有些不明白。

  “誰幹的？”程楠不去理程柯，狠狠瞪著綠蕪大聲喝問著。

  他們已經猜出，這事情絕對不簡單。

  倒是綠蕪，自己挖了坑自己跳。

  “不要等我查出來。”程楠又說了一句，聲音低沉，有些沙啞，火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