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夢境
作者:羽如雲      更新:2022-02-13 04:22      字數:2925
  沈夢暫且不會有性命之憂,隻要及時將斯雷的注意力帶到帕安頓,他就會安全,我放棄了與睡意的抵抗,在臨睡之前,對雷亞說,“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要來救我。”

  雖然沒有明說是什麽需要,雷亞卻聽懂了我的意思,他側頭過來,看我,暗金色的眼瞳異樣地柔和,“我答應你。”

  我怕有一天謎底揭穿,答案不堪,我卻已對沈夢欲罷不能,到那時,隻有他一定能拉我出去。

  與雷亞眼神接觸的那一刻,我沉入了夢鄉。如果沈夢留在小鎮,那麽就是我多慮了,如果他跟來帕安頓,那麽我的猜測就是正確的。我在睡境中越陷越深,無法掙脫。

  “怎麽了,竟然把我一個人丟下,不告而別。”沈夢的聲音突然在我眼前響起。

  我驀然睜眼。

  周遭的景象都淡去,眼中隻有近在咫尺的沈夢。

  這是夢境吧?但為什麽他的每一根眼眉都異樣地清晰?還有他清朗如日的眼中淡淡的溫情,伸手可觸的清潤雙唇的誘人溫度,還有那陽光的香味,明知不可能,我卻都能清晰地看到嗅到感受到?

  他唇角微展,露出笑意,輕輕點觸在我的唇上。我如被定身,動彈不得。他的唇吻由淺漸深,直到攫取了我所有的呼吸,他才放過我。抵著我的鼻尖,他問話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如果我告訴你,從頭到尾,沒有別人,一直隻是我,你滿意嗎?”

  我如被電流擊中,輕輕地顫栗,喘息,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去吧,我會在小鎮上等你。”他放開我。

  我再次睜開眼,機窗外群星閃爍,雲層上的夜空一望無際,機翼側端的燈一明一暗,飛機運行平穩,無風無波,眼前景象十二分的寧靜。

  這一覺極短,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卻極深,雖然雙眼已經醒來,人卻還依然沉浸其中。

  身邊的雷亞靜無生息,眼眸閉著,神態寧靜。

  我側頭看著窗外,思維懶散身體倦怠,漸漸又墜入夢鄉。

  這一覺無夢,醒來天色已是微明,帕安頓的土地展現在稀薄的雲層之下。

  閑來無事的葉拉赫親自來接機,看到他高健昂揚的身形,我突生促狹之心,伸開雙臂,做出一個等抱的樣子,“啊呀,好久不見,擁抱一下吧?”

  葉拉赫一臉嫌棄。

  前男友就在我身邊,會擁抱才是怪事。我收回手臂,撇撇嘴,抱怨,“這麽快就被嫌棄了?行李拿一下,這個要求不高吧?”

  雷亞沒有行李,我卻有個箱子,這次沒人給我送衣服,我自己打包帶了一些。

  葉拉赫一臉不情願地把箱子拉了過去,在前麵帶路。

  我在他身後做鬼臉。

  雷亞和我並肩而行。

  不知是因為在飛機上雷亞說的那些話,還是因為那個夢,我的心情此刻很輕鬆。

  清晨的帕安頓空氣微涼清新,我一路把頭探在車外,車裏另兩個人一路沉默,情形有點尷尬。葉拉赫把車開到了郊外,他搬出了城裏那棟獨立屋,在郊區重新覓了一塊清靜的住處,房子適中,周圍綠地很大,還有一片小池塘,池塘裏有座小噴泉,陽光照在水麵上,看上去波光粼粼。

  三間房都對著池塘,房外是把房間連通在一起的大曬台。我趴在曬台的圍欄上看著池塘,有一群冬鴨子不知從哪裏飛來,落在水麵上嬉戲。葉拉赫把我們送進屋後就再沒見人影,雷亞卻從屋裏出來,站在我身邊。他已經換洗過了,沒見他帶行李,想來葉拉赫早就都給他備好了,不管是單純出於東道主的禮儀,還是念著舊情,反正是照顧周到。我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繼續看那些鴨子,悶了一陣,我問他,“當初把他弄得神魂顛倒的,是不是用了禁術?”

  “用得著嗎?”他有些不屑,那口氣好像他隨便一站就能讓人死心塌地一樣。

  “那麽說他是真喜歡你,真不考慮交往一下?你可害他害得夠慘。”就算補償一下也好。

  雷亞搖頭,“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聯想到司寇晴,想來清君策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連勉強應付一下也不願意。唉,想什麽呢,人家喜歡的是女人,再怎麽著清君策也不會在他喜歡的一類裏,這可和雷亞不喜歡葉拉赫不同性質。“那你喜歡哪一類的?”八婆都是因為閑得無事,就像我現在一樣。

  雷亞沒回答。

  我側頭看了看他的黑金短發,這顏色留長了不知眼感如何,配上他那身高,如果張揚起來會不會象黑暗大帝發威,會很嚇人又很吸睛吧?

  記載上說格蘭納家族成員都是讓人又愛又怕,斯雷確實是那樣子,雷亞看上去好像人畜無害,沒什麽好怕的樣子。

  “笑什麽?”他問我,雖然沒看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眼裏,難道他也會六米虛空觀望法?

  “沒什麽。”我繼續笑著,回頭去看那些鴨子。

  生活好悠閑,好頹廢啊。

  看了好一陣,我倦意襲來,“困了。”我直起腰,走回屋裏,倒頭就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夢果然又入夢來。

  一見我,他就笑,問我,“上癮了?”

  “這是格蘭納家的禁術?”我問他。

  “算是吧。”他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

  “斯雷教你的?你都跟他說什麽了?”我很驚奇。

  “沒什麽,就說好玩,想學。”

  “這麽簡單?”我不信他。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是你想得太複雜。”他說著,人又靠近過來。

  “你要幹什麽?”我一臉防備。

  “做夢麽,幹什麽不能?”一反平素的嚴肅,他有些嬉皮笑臉,“你不喜歡嗎?反正醒過來都不算數的。”

  我有些猶豫,這雖然是夢,卻是可操控的夢,和平時的夢不一樣,夢裏出軌,一樣也是出軌,“別這樣。”我推開他,“還是陪我說說話吧。”

  “好吧。”他很遷就,並不勉強我,拉起我的手,十指相扣,“這樣沒問題吧?”

  我感覺受著指縫間他□□的指骨和潤滑的肌膚的觸覺,感覺十分新奇,就好像那時玩那套直接接入的遊戲一樣,現實與虛幻結為一體。

  他拉起我的手,扣著我的手指,一根指背接著一根指背地用他的唇點啄著,那麻酥的感覺從指背直透心間,爽得不行。

  “別,”我嘴上說著拒絕,既沒試著抽回手指,也沒試著推開他,分明就是口不對心。

  “這樣保持遠距離通訊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他低頭仔細看著我被他親得泛紅的指背,問我,“現在是我在你夢裏,等你回來,我教你,到時候你可以到我夢裏來。就可惜我白天沒空,隻能等晚上。”

  他還真是敬業,就這時還惦著小鎮的工程。

  我既想笑又想哭,唯一不敢做的事就是放肆。這究竟是沈夢在控製這個夢境,還是斯雷,我無法確定,但我既無破解之法,也不願意試圖去破解。我隻想昏昏地睡,被動地聽沈夢說,感受他點到即止的親密。

  真相,有時候還是不知道地好。

  “怎麽睡這麽長時間?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我隱約聽到葉拉赫的聲音,從夢境外傳來。

  “沒有大礙,不過還是叫醒他吧。”接著是雷亞的聲音。

  不,不要叫醒我。

  沈夢顯然也被這聲音驚動,“有人擔心你了,我該走了,明晚再見。”

  不,不,不要叫醒我。

  我不情不願地在葉拉赫的推搡中睜開了眼。

  “你從上午睡到午夜了,再怎麽累,起來吃點東西再睡。”葉拉赫的神色裏有些擔憂。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跌跌撞撞地去飯廳等吃。不能這麽睡,還要和雷亞商議怎麽對付斯雷。我提醒自己,勉強讓自己清醒過來。

  眼前是熱過的外賣,一點食欲都提不起來,我就想再回去睡覺。

  雷亞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飯廳,不一會兒,就有陣香味傳來,直鑽入鼻子,我的食欲頓時清醒過來。隻是一碗簡簡單單的方便麵,不知怎麽味道特別鮮美,我吃了個底朝天,對著端麵進來的葉拉赫說,“還有沒有了?”這小子竟然手藝這麽好?看不出來啊!

  葉拉赫的臉色不知怎麽特別黑,“沒了,要吃自己做。”語氣也不善。

  我要能做這麽好吃的方便麵,還用求你嗎?我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雷亞,一臉求救,這種時候,隻有你能差動葉拉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