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勢力日衰，北華天朝軍陸續反攻。而北狄附屬國古牙猶以精銳數萬，進犯天朝中邦天府城。王勝靈運籌帷幄，使方宇與藍皓南北兵分二路。先棄天府，誘古牙將領何?清蠻駐紮，再包抄天府，古牙軍大敗退走。王勝靈命方宇與藍皓繼續進軍，掃蕩古牙諸將，直殺到古牙都城狼處。古牙一國上下惶恐，以為將亡國。白額發檄，稱古牙國若不再聽北狄號令而遵天朝差遣，可以止兵。雙方於古牙國都城郊野簽約，稱為《狼郊協定》。

  ??《狼郊協定》

  ??一、古牙從北狄處自立國，退出與天朝對立一方；

  ??二、古牙不得與他國締盟，奉天朝為宗主；

  ??三、古牙拔白銀三百萬犒勞天朝軍馬；

  ??四、天朝與古牙往來，雙方俱不準阻攔；

  ??五、天朝軍即日撤出古牙，除原有領地外，不占古牙領土。

  ??……

  ??以上種種，古牙心悅誠服，上表“永作虞賓”。中邦自此安定，王勝靈賜封中邦侯。

  ??四月一日，王勝靈病亡；同日，鎏金將軍於天狼城被躍馬城北將燮嵐發炮擊死；二日，任天問在豐野中伏，先鋒霜風替任天問擋刀而死。北狄又生卷土重來之心，南下襲正都，聖尹退之，乘勢北上。

  ??至躍馬城，迅捷先行強攻。城上擂木滾石一齊砸下，顯是早有準備。聖尹繞城探看一周，雲：“這等城池，不好強襲，隻能智取。”問：“守將燮嵐治軍如何？”道：“十分嚴明，又有副手鐵爪相助。”

  ??聖尹疑惑：“鐵爪！可是北狄前拉瑪城守將？”

  ??“正是。”

  ??聖尹頷首沉吟。人報北狄天君欲求和，聖尹道：“吾正可以於此中就事！”虛與委蛇，將此信報與鐵爪[聖尹備知此人底細！]，言望兩家罷兵。鐵爪喜，自認有功。聖尹忽又轉辭，雲燮嵐不許，鐵爪大怒。躍馬二將不和，聖尹令黃虎攻之，天價縱火，天朝軍明火若晝。燮嵐搶馬從北門逃去，半道為劉弘截殺。鐵爪為軒辛所擒，口稱願降，聖尹教先囚下了。

  ??聖水城與躍馬一衣帶水，北將廣中郎把守，霜刀連戰不勝。聖尹稱利在急戰，要換將去替霜刀。

  ??夜，一人自稱為聖尹大元帥傳令官，請皇甫崇前去。蒙了層眼布，扶皇甫崇左右兜轉，揭布隻見聖尹著便服，軒辛立其後，堅雍刀與堅毅在側侍之。

  ??聖尹大元帥啞聲道：“博明說，爾名皇甫崇，是一員良將。”

  ??皇甫崇行禮：“在下皇甫崇，見過大元帥！”

  ??“本帥有一令在此。皇甫崇，汝能以三萬人三日內攻下聖水否？”

  ??皇甫崇心驚，頭滲冷汗，又不敢擦：“大元帥……”

  ??聖尹低低歎氣：“此實難事……”

  ??“大元帥！皇甫崇願接此令！”一瞬間，皇甫崇似乎見到霜風，敫覬等人……

  ??聖尹以手擊案：“取將印來！”

  ??皇甫崇跪受將印：“謝元帥抬舉！”

  ??“請回。”聖尹交付將印，坐回龍椅，閉目養神。

  ??又是一番折騰，皇甫崇回寨，懵懵懂懂。神遊多時，急派探子去調查，並收聚軍馬。依將印，又招具羅生，孤平矣與劉夕筠三將來，陟興本隨皇甫崇。因聖水城中靈河穿過，水軍將領李開浪亦來相助。

  ??探子報：“聖水駐軍約十萬，糧草可支數月。由天朝叛將九珂參並北狄上將廣中郎守城。城內無天朝子民，找不得內應。”

  ??皇甫崇硬著頭皮，苦笑對諸將雲：“陰陽相生，禍福自成。無天朝子民，可以放開了殺賊！”

  ??孤平矣以指節叩案：“我軍火炮多少？”

  ??“三門。”

  ??“聖水城牆如何？”

  ??“……吾知汝意。”皇甫崇長歎，“聖水堅城天下有名，我軍攻城器械又不足……”具羅生又取笑劉夕筠：“此城爾父設計，有無疏漏處？盡早指出！”劉夕筠細思：“西門為通商便利，以木作門；東門工部守托所修，不知詳情……”具羅生攤手：“工部有侵吞修門錢財習俗……”

  ??皇甫崇清咳：“吾觀聖水土濕黏重，不足以載高牆，曷不於城下掘地，以陷城牆？”眾人稱妙。

  ??李開浪曰：“敵人欺我朝水師大半被害，水路鐵柵防備不深，不會開閘放水。吾觀天相，不日將有暴雨。靈河水漲，將淹城中。水軍逆流而上，可通水道。”皇甫崇差劉夕筠為李開浪等築一堤，防止靈河漫流。

  ??皇甫崇排布：“具羅生攻西門，孤平矣掩護其攻城，帶一門炮；劉夕筠毀東門地基，以使城內洪水泛濫，再以餘炮轟垮城牆；李開浪在南麵水門等候，待東西二門戰況膠著之時，全師進發！”

  ??以上諸軍皆定，暴雨突至，傾盆如豆。浩浩洪水襄陵。白簾鋪開，對麵人不相見，真真是晝猶如暗！雨內交談，口中進水，豆打眼皮。靈河若脫韁之馬，揚蹄走道。雷鳴電閃合衝堤倒屋之音，力拉崩摧。皇甫崇登躍馬城視之，靈河上猶飄有前番清家軍槳楫，拔劍砍牆：“天助我也！聖水北狄，今番必死！”

  ??皇甫崇披青笠，舉將印，誓師於聖水城郊：“戰端一開，殺神即臨！眾軍不避水火而進，諸將無計生死以先！掃淨北狄，再複天朝！”慷慨高歌，應和聲起：“掃淨北狄，再複天朝！”皇甫崇教取碗來：“小將皇甫崇，天戒不飲。今日緊要，恐怕飲酒誤事，列位隨小人滿飲天霖一碗！此天朝之水，勝夷狄之邦多時！”眾軍持碗盛甘露。皇甫崇飲罷長嘯，擲碗地下。萬人碎瓷，酣然大吼：“誓殺北狄！”皇甫崇命：“擊鼓！”

  ??具羅生赤膊上陣，幾槌砸破皮鼓：“殺！殺！！殺！！！”棄槌下台，躍上戰馬，取狼牙錘直奔聖水。劉夕筠領掘子軍，孤平矣帶弓箭手，隨之而上。

  ??皇甫崇令：“西門防薄，炮擊西門！”炮口怒吼，雷公擊楔。電光到處，火鏈裂城。孤平矣等亂射一陣，具羅生親冒矢石，衝鋒在前。孤平矣搭起假樓③，瞭望之：“聖水城內堤潰，大水漫流！”皇甫崇叫具羅生：“快！快！殺賊！搶城！”自從中軍衝到前軍，教：“取酒桶！”望西門上天價潑去，酒香四溢，流入溝渠。皇甫崇護住火折子，拋往城下，雨內火起！烈焰灼城欲焦。

  ??具羅生雙錘生風，甫登城頭，即殺出一片血地，其部得以登上。皇甫崇見木已酥脆，拔劍沒命砍城門。人報：“敵將來！”皇甫崇急棄劍仰觀之，見黑天中一行金字“廣中郎”，喝令具羅生：“先殺廣中郎！”具羅生咆哮：“賊將受死！”天外有雷遙應。

  ??具羅生甩飛數人，雙錘中路直掃，交並震響，廣中郎不架而走，以箭射之。具羅生疾衝上前，受著頸窩一箭，還了廣中郎一錘，廣中郎雖架住，但具羅生力大，廣中郎被掃倒。具羅生方欲複一錘結果敵將，廣中郎踹開具羅生，拔刀砍錘。交手數合，具羅生雖勇，但傷勢凶危。一道閃電如蛇曲行，皇甫崇望見具羅生麵色慘白，濕發貼麵，氣喘不止。

  ??皇甫崇向假樓吼道：“孤平矣！孤平矣何在？”

  ??“在此！”

  ??“射那廝！射廣中郎！”

  ??孤平矣奔往欄邊，掛了寶雕弓，問：“哪？”

  ??皇甫崇吐出白水，以手指之。

  ??孤平矣神弓拉滿：“中！”一箭去處，廣中郎右身歪倒，具羅生順勢揮錘，悶響！似乎在戰甲內被擠出血肉，廣中郎屍身噴血，飛出數丈，掉到城下。具羅生揚錘向天：“北狄！受死！”狂叫奔向城樓。

  ??皇甫崇激動：“好！”被雨水嗆到，咳嗽不已。記掛具羅生傷勢，忙叫陟興攜藥石快步趕上具羅生。記得劍插在木門上，才摸到門邊，豁拉巨響，洪水湧出，西門衝垮。皇甫崇大喜：“天不絕我朝！”轉身招呼：“全軍出擊！”

  ??才進城，東處炮響，兩枚鐵彈伴著無數磚瓦和斷肢撞倒城牆，腥風血雨，聖水初洗：劉夕筠殺進。須臾南部大旗立起：李開浪一軍到。皇甫崇振奮高呼：“殺！殺淨北狄，複我天朝！”

  ??九珂參也非無能之輩，仗著人馬多，分流迎擊。皇甫崇令：“全軍力戰，妄退一步者斬！”敵軍因城墮，無防可倚，士氣低迷，從雨夜殺至天明，雨勢略減，微風拂吹。

  ??九珂參見靈河平息，教乘船南北衝擊。李開浪勇拒敵軍，因寡不敵眾，被圍戰死。皇甫崇大憂：難道功虧一簣？因詐言：“援兵將至，乃霜刀所統十萬甲兵，諸軍支持！”

  ??忽然南門有水軍駛入，為首者長須白發，有識者曰：“此天朝水將司馬彪也！”皇甫崇喜叫：“將軍遠來不易！”司馬彪揚旗：“特來助小將軍破賊！”見天朝軍馬又得司馬彪一支生力軍，九珂參逃之夭夭，聖水北狄被滅。司馬彪即逆流去追殺殘賊。

  ??聖水攻下，龍飛城，天狼城等為關雄，霜刀速破。不日，司馬彪破橫江巾[先是屠清家軍者]，將其一箭釘死船壁。北狄悍將蘇回天[覆靈關守將]被方形虎麵[躍雄風部將]斬於五牛山④。聖尹舉師北伐，大勝，於聖水嘉皇甫崇：“不負博明所讚！”

  ??五月下旬，北華俱複，北狄敗局已定。聖尹仍進兵往前鎖口，道要剿盡餘寇。

  ??①狼：古牙國都城名。狼郊即古牙都城郊野。

  ??②天權：此處指皇甫崇。

  ??③假樓：天朝軍械名，類箭樓，可以速搭，移動。

  ??④五牛山：天朝地名，在北華。位於龍飛西北，近覆靈關。

  ??“水雲之誌”將終，繼章為“金戈鐵馬”，望看官不離不棄，山人謝過。

  ??久慣吳鉤殺氣寒，仗劍莫問誰癡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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