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堵截
作者:照貓畫虎反類犬      更新:2020-12-18 23:53      字數:3229
  吳之一族的子嗣紛紛離開了禮堂,偌大的客廳,很快空空蕩蕩,隻剩下了孫禹年一人,他們臨走前留下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徹底激怒了這片領域的主人,等同於與家族決裂,和吳之一族這個恐怖的龐然大物為敵。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孫禹年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愚蠢,尤其是在吳家九子都在費盡心機對老婦人阿諛奉承,極盡討好之能事,以謀求更大的權利地位的情況下,這樣耿直的對抗無疑就顯得更加無謀而愚蠢。

  孫禹年輕輕的推開門,整棟建築內已經空空如也,那些夢幻般優雅的侍從,珍饈佳肴,銀色的餐車,都如同朝露,煙霧般的消逝了。

  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午夜的時鍾敲響,水晶鞋和南瓜車的神奇魔法就失去了效力,自己也就不再是那個和英俊王子翩翩起舞的辛黛瑞拉了。

  他走在路邊,路人行色匆匆,甚至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管家的專車並沒有在路口等待自己,而這也在孫禹年意料之中,自己得罪了吳家最高的掌權者,雖然還不至於完全撕破臉皮,但以往能享受的種種便利,肯定也都不複存在了。

  但孫禹年並不在意這些,他隻是有些遺憾,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居然是一事無成,小到讓自己的父母認祖歸宗,婚姻名正言順,大到探尋諸天萬界的詭異和秘密,自己都沒有能力完成了。

  不僅如此,世界上好像已經沒有了自己能去的地方,執意要回歸吳之一族結果被喝令滾,粗暴的被趕了出來,吳之一族也不待見自己,就像個愣頭青,走南闖北,撞的片體鱗傷,頭破血流。

  孫禹年想到這裏,忽然自嘲的笑笑,自己現在的處境,居然還真有幾分孤苦伶仃的味道。

  自己現在像個廢品,不再別人需要了,能做的……等死而已。

  粗勵的沙石撲打在孫禹年的臉龐,他眼睛睜大,有些愕然的摸摸自己的臉頰,抬起頭。

  麵前的景色都蒙上了一層土黃色的濾鏡,顯得蒼茫而荒涼。

  街道上起風了,卷起塞北邊粗獷的沙石,又陰魂不散的襲來。

  孫禹年的臉色又嚴肅起來。

  它……似乎又來了,雖然不知道這種現象究竟是什麽,但孫禹年卻能本能的感覺到,和上次的驚變,是同源的。

  這似乎是詛咒帶來的效應,自己無論往哪個方向行走,路邊都會逐漸荒涼起來,無論是在車水馬龍,繁華的市中心,還是田園牧歌,閑適的鄉野,隻要自己走的夠久,風就會刮起來。

  孫禹年仍然能清晰的看清楚路邊匆匆而過的行人,這些人當然也級能看到孫禹年,然而有什麽不一樣了,孫禹年正在和他們走往不一樣的地方,自己正逐漸和常理,公序良俗中認識的世界剝離。

  孫禹年站定極目遠眺,望盡東南西北四方,每一條路,居然都通向同一個終點!那永恒未知的深處。

  果然,這次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走得太遠了!比上次還要深!

  周圍的景色都已經在風沙的咆哮下模糊起來,如同隔了一層霧,即使貼著看,也是隱隱約約的。

  孫禹年如今才警覺起來,可是似乎有些晚了,上次他展開了萬法不侵的神通,沿著原路返回,整整跋涉了數十萬公裏才回到原來的地方。

  可是如今他回首,已經看不見來路!被風沙徹徹底底的淹沒了!

  “難道我葬身之所,就是這裏嗎?”孫禹年悲涼的哀歎一聲,語氣居然如同垂暮的老人,有無限的蕭瑟。

  他剛想席地而坐,卻忽然感覺肩膀上傳來冰冷的觸感。

  孫禹年驀然回首,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帶著冷笑的臉。

  他恍惚間覺得有些熟悉,這是誰?

  孫禹年正思考間,周圍已經圍上了數個男人,身材高挑,體態勻稱,挑挑眉,高傲的就像孔雀。

  孫禹年忽然想起了他們是誰,事實上除了孫禹年,其他人恐怕在見到這些臉一次後就很難忘記。

  他們是吳天磊周圍的寵臣,是當今大紅大紫的偶像男團,僅僅憑借著過人的容顏就吸粉無數。

  他們和孫禹年截然不同,即使丟在在人山人海裏,他們也如同太陽般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抓住孫禹年肩膀的那個冷笑著用粗暴的力量把他的整個身體扭了過來,逼迫他麵對自己。

  孫禹年甚至可以看得清楚他大開的領口下,古銅色的肌膚,和性感輪廓分明的胸肌。

  這些東西是對少女最有力的殺傷武器,可惜孫禹年並不吃他這一套。

  “有何貴幹?”孫禹年言簡意賅,簡單明了的問道,眼睛閉嘴的看著這個古銅色的性感男人。

  “因為你僭越了,觸碰了自己沒有資格觸碰的東西。”

  男人衝他挑挑眉,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這樣說,你懂嗎?”

  “是頂撞了你們家主的秋後算賬嗎?”孫禹年問道。

  男人一愣,和周圍的燕瘦環肥的花美男們對視一眼,而後爆發出了哄堂大笑。

  “那個行將就木的老東西已經活不了幾年了!”古銅色男人大笑著說,脖頸上的金色項鏈也顫抖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忽然凶狠起來,就像是野獸展露了鋒利的獠牙,一把抓住孫禹年的衣襟,巨大的力道讓他雙腳離地,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妞,你懂嗎?你動了我們老大的妞!”古銅色男子和孫禹年貼麵,呼吸相聞,他呲牙咧嘴的威脅。

  “那不是你這種人該碰的東西。”

  孫禹年眼睛往後瞥,那裏有人訕笑著在說話。

  “你這樣的人我們最了解不過了,你的目標是孤獨的女人,或者是不諳世事的少女,靠著一些幼稚的手段卻騙取女人的注意,你和他們談情說愛時,她們真的會相信你一生一世的承諾,可你眼睛裏其實隻有他們華貴的首飾或者珠寶,你隻想和他們的錢一生一世。”

  一個人踱步,在孫禹年周圍遊蕩,眼睛發出蜥蜴般的冷光,那神光似乎把孫禹年看的透徹,他冷笑著,說出一切,喋喋不休。

  “很可惜,我們在遇到老大之前,是這方麵的祖宗。”

  那個人一下轉過身,挑起孫禹年孫禹年的下巴。

  “嘖嘖。”他臉上露出嫌棄厭惡的表情:“隻是我很奇怪,你這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是這麽蹺得動老大的牆角的?”

  孫禹年冷靜的如同一尊雕塑,即使被人抓著衣領,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定定的看著對麵的眼睛。

  古銅色男人忽然感覺對方的眼神簡直幽森的像一汪古潭,深不見底,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我知道了。”孫禹年隻是這樣簡單的說,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抗,甚至連掙紮也沒有,就屈服了。

  這讓古銅色男人的威脅失去了意義,他們現在簡直如同跳梁小醜一樣可笑。

  他一用力,把孫禹年往後推去,孫禹年腳步趔趄的穩住身形,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雜亂的衣服,若無其事的轉身就走。

  “對了。”他忽然回頭:“還有一件事,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是小白臉,不靠出賣色相過活。”

  古銅色男人的臉色驟然變青,他忽然暴怒起來,一個箭步直衝而上,就要抓住孫禹年的頭發,把他整個人暴戾的提起。

  孫禹年的神色也在驟然之間變化,自己雖然日薄西山,日漸衰弱,但卻也不是誰都可以欺侮的。

  自己先前在吳之一族的禮堂內,沒有反抗,是因為他們在孫禹年心底裏仍舊是家人!即使爾虞我詐,各懷鬼胎,但卻依然血脈相連。

  這種東西是無法磨滅的,他們是,並且永遠都將會,是親戚,是家人,是血族!

  家人之間的矛盾,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刀兵相向,孫禹年是這樣考慮的。

  孤獨了二十餘年的他,額外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但麵前的幾個男人,他沒有立場退避!

  孫禹年身形如同閃電,微微一側,古銅色男人頓時撲了一個空。

  後者臉上猙獰的神色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轉化成愕然,他便在耳畔炸起一聲巨響後,整個人飛了出去。

  孫禹年揉了揉自己的拳頭,冷冷道:“我沒有用全力,應該隻是斷幾根骨頭,還死不了。”

  古銅色男人掙紮著地上爬起,他俊秀的五官此刻都扭曲成一團,劍一樣的眉毛深深的皺起。

  “隻留一口氣就行了……”

  古銅色男人死死的瞪著孫禹年,聲音如同悶雷一樣在喉嚨裏滾湧,那是壓抑到極致的暴怒。

  周圍的花美男們點了點頭,神色不善的把孫禹年四麵八方團團圍住。

  他們的身上熒光點點,閃爍著殘破的符文。

  這是神通的氣息。

  孫禹年緩緩呼出一口氣,摩拳擦掌。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動過手了。

  這拳腳也不知道疏忽了沒有。

  可是即使神通不在,可是自己依然牢牢的把握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