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會麵
作者:照貓畫虎反類犬      更新:2020-12-18 23:53      字數:3251
  他們不是甘願屈居他人之下的平庸之輩,可是在那個優秀的如同太陽一樣耀眼的男人前,即使是吳鵬濤,吳青文也沒有任何辦法,隻有想可憐懦弱的食草動物一樣俯首帖耳。

  男人大笑著揮手,熱絡的招呼著每一個人,就如同盡賓主之誼的豪紳,在場的諸位,都是他豪華宅邸中的客人。

  是的,這個男人在粉墨登場的第一時間,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主人。

  吳家的各位眼睛筆直的望著他,眼底都閃爍著隱晦的忌憚,不知不覺間讓開了一條路,讓男子得以通行無阻。

  侍從能感覺到……群狼,畏懼了!

  “哥哥!”少女甜膩膩的喊到,眉開眼笑的一頭撞進了男子的懷裏,如同乳燕入懷,親昵的用雪白的臉頰蹭著男子的胸膛,就像是撒嬌的小動物。

  男子也輕笑著,在大庭廣眾之下反手抱住少女。

  “怎麽多年了,你還是那麽喜歡撒嬌呢。”

  男子似乎對少女的撒嬌顯得有些無奈,耷拉著眉毛,但嘴角寵溺的笑容卻抑製不住。

  “嗯。”

  少女的小腦袋在男子的懷裏來來回回的轉動,發出夢囈般的嬌嗔,瓊鼻微蹙,細細的感受著這久別重逢的味道。

  “最喜歡哥哥了。”

  男子抽出一隻手把少女黑色綢緞般的頭發揉亂,掌心傳來溫暖的觸感,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濃鬱了,俯視著懷裏的少女,那是某位戰無不勝的將軍,或者是君臨天下的國王在看著自己妻妾的眼神。

  “小妖精,你從小就和大哥關係很好啊。”

  吳靜曼忽然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她掩飾的很好,但眼底熊熊燃燒的妒火怎麽瞞得過在場的諸位人精?

  她以嫵媚的姿態,妖嬈的身體魅惑過無數的男人,她是烈性的毒藥,讓人無法自拔。

  可是自己這樣的尤物,麵前的男人卻始終不屑一顧,甚至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吳靜曼依然能清晰的記得多年前那個雨夜,落著秋雨的夜微量,自己裹著絲綢薄被,含羞含俏含嬌,心在胸腔裏突突的跳動著 ,從未如此鮮活過,她幾乎淪陷在這裏了,靠著對方滾燙堅實的胸膛,她說出愛,可是迎來的隻對方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厭惡的如同在看妓 女。

  那是吳靜曼一聲也無法忘卻的羞辱。

  “那是當然了,畢竟小妖精小時候每次離家出走,都隻有大哥能找回他呢。”

  吳燁華挑挑眉,陰陽怪氣的說,眼睛不時瞥向吳靜曼,隻有這個詞語在吐出時咬的特別重,鏗鏘如同鋼鐵。

  吳靜曼臉色一黑,把頭扭向一邊,終究不再繼續說話。

  “大郎,很久不見了。”

  老婦人淡淡的開口,這聲音不大,但其他所有的竊竊私語頓時銷聲匿跡,隻留下了老婦人秋風般蕭瑟的聲音。

  “給老祖請安。”男子鬆開懷裏的少女,微微欠身。

  老婦人滿意的點點頭,繼續沙啞的說:“這次請你回來,是有正事要商量。”

  男子點點頭:“我大概已經清楚了,是早些年間吳之一族散落在外的皇血找到了吧,那位叛逃者把這高貴的血液遺傳給了她的後代。”

  緊接著,男子扭頭看向了孫禹年,那目光深如淵海,連星晨之光也要湮滅在其中。

  周圍的空氣,陡然顯得有些窒息起來,吳鵬濤,吳青文呼吸都微微一滯,不順暢起來。

  這是吳之一族中絕對長子的威嚴,他的目光就如同禦座一樣沉重,巍峨似山,他在給這位新加入家族的同胞一個下馬威,簡單的警告,這裏是誰的地盤。

  侍從麵上剛剛浮現出的血色又陡然褪去,蒼白如紙。

  在他的視野裏,這是龍與綿羊的對視。

  孫禹年是軟弱的綿羊,而對方是猙獰凶惡的巨龍,這種對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男子之所以還躊躇猶豫,隻是因為不了解對方,然而這迷霧一旦散去,綿羊就會如同黔驢技窮中那頭笨驢一樣淒慘的死去。

  這種枯眼相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也許僅僅是有短短的一瞬間,也許足足有一萬年,在眾人的心髒幾乎都要因為劇烈的緊張而停止工作時,這種對視終於結束了。

  男子微笑著點點頭,率先結束了這淩遲般的折磨。

  “我叫吳天磊,你好。”

  吳天磊幾乎走到孫禹年麵前,伸出了手。

  孫禹年也回以點頭,握住了對方的手。

  吳天磊筆直的看著孫禹年,眼睛微眯,神情變得微妙起來。

  孫禹年也旋即微微皺眉。

  對方手上的力道,開始悄無聲息的加大了,那是足夠捏碎普通人手骨的力氣。

  孫禹年表情依然風起雲淡,他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默默的承受著這股可怕的力量。

  吳天磊的表情旋即又變得驚愕,但這也一閃即逝,他放開了手。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孫禹年不置可否。

  這場吳之一族長子與最次子的會麵,結束了。

  許多人雖然不形於色,都心底很驚訝。

  “真見鬼,我還以為那個孫禹年會嚇得屁滾尿流呢。”吳燁華瞥著嘴,低聲的說。

  許多人,至少他自己,在吳天磊那惡龍般的眼神裏都會驚慌失措的失態,強如吳青文,吳鵬濤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那是天生強者的眼神,正如同兔子不敢和獅子對視,鹿會在老虎的瞪視下瑟瑟發抖,這是深藏在人性深處的獸性,誰也無法根除。

  可是這個次子孫禹年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不知道是演技精湛,還是真的有過人之處。

  “好了,這次把你們叫來,是讓你們兄弟姐妹互相熟識,以後也還要多多關照啊。”

  老婦人沙啞的說道,蒼老混濁的眼睛掃視過每一個人。

  “畢竟,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家人,這個冰冷的世界上,我們隻有緊緊相擁著才能活下去。”

  “是。”所有人都神情嚴肅的應合道。

  “距離我們晚上的家宴,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就暫且各自休息吧,自由行動。”

  侍從頓時如獲大赦,逃也似的走到老婦人輪椅的背後,要推著她往外走。

  “對了。”老婦人忽然說到,麵如寒霜。

  “家宴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暗示到場,誰也不許遲到。 ”

  “否則……”老婦人的眼睛掃過每一個人,被這樣注視的人都感覺到脊背發寒,如墮冰窟。

  “是!”眾人再度異口同聲,嚴肅的應答。

  老婦人深深的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孫禹年,麵上不悅之色越顯濃重,揮揮手,示意侍從把自己推走。

  眼看著老婦人離開這個房間,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吳家九龍也開始互相攀談起來,場麵頓時喧鬧。

  吳紹輝,吳雨烈,吳山柏,吳燁華等人都熱烈的圍在吳天磊身旁,想要和這位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哥多說上幾句話。

  崇拜強者,是深埋在這個種族骨血裏的東西。

  “對了!”少女忽然一拍手,想起什麽似的,轉進人群裏,在擁擠的人堆中一把抓住吳天磊的手掌。

  “嗯?怎麽了?”吳天磊笑著問道。

  “哥哥和我來!”少女神秘兮兮的說道,同時衝著在場的各位兄弟姐妹甜甜一笑,那笑容無辜而天真,好像是在說“對不起了,我把哥哥借走一段時間哦。”

  眾人麵對這樣無邪的少女,也是有輕輕的歎一口氣,權當是默許了。

  少女拖著吳天磊離開房間的同時,也遙遙的衝孫禹年眨眨眼睛,暗示他也離開這個房間。

  孫禹年頓時會意的點點頭。

  自己等待了那麽多天,這一刻終到來了。

  詛咒的解決之法,吳之一族克製詛咒的秘密,都已經近在眼前。

  他在房間內徘徊了一會,不著痕跡的出了門。

  迎頭正撞進探頭探腦的少女,後者似乎不放心,正打算回頭來看看孫禹年到底出門沒有。

  “啊,我還以為你這個大笨蛋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呢。”少女操起手臂,氣哼哼的撅嘴。

  “怎麽會呢,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吧。”孫禹年勉強擠出笑容,尷尬的撓頭。

  “哼,那可說不準!”少女看了孫禹年一眼,而後突然又突然的笑了起來。

  孫禹年感到太陽穴突突的跳,腦袋越來越痛了,即使相當程度上剝離了詛咒的削弱效果,可是那股被侵蝕的痛覺,削弱感,依然如同附骨之蛆般緊緊的跟隨著孫禹年,揮之不去。

  他現在幾乎無時不刻處於最虛弱的狀態,即使法力,生命力還有殘餘,但孫禹年顯然小覷了詛咒的厲害,即使不剝削你的戰鬥力,也能最大程度的限製你的行動,讓你難以發揮。

  那韻寒說的效果,原來僅僅隻不過是苟延殘喘的活著。

  孫禹年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注意力去關心照顧少女的一舉一動了,更何況後者本來就古靈精怪難以揣度,不然也不會在家族中得到一個小妖精的稱呼。

  於是孫禹年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跟著少女走著,完全不去思考,如同一片隨波逐流的枯葉,一個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