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那麽深情地吻著，如果不是電話鈴聲的打擾，我們不知要吻到什麽時候。

  ??“慧敏，你不接電話啊？”我對懷裏的慧敏說。

  ??慧敏跟我撒嬌耍賴地說：“你去接吧，我都累死了！”

  ??“啊？你讓我做別的還行，生意上的事情，我，我哪裏明白啊！”我麵露難色，也的確無能為力。

  ??慧敏舔了舔嘴唇，深情地望著我說：“你這個臭男人啊，總是讓你的女人幹那些她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你說啥呢？給你公司打的電話，跟我有啥關係啊！接電話我還是能接，你放心我去接啊？”我抱怨了一句。

  ??慧敏被我說的笑了笑：“你笨倒還笨得有道理了呢！不過你今天的廣告語還是不錯的，值得獎勵！”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本來是接電話的事兒，怎麽讓你給扯到廣告上去了。你真能瞎聯係。”

  ??慧敏卻不覺得她那是瞎聯係，她跟我辯駁到：“你說誰瞎聯係呢？我想電話應該是廣告公司那邊兒打過來的，你去送陳瑜的時候，他們有給我打過電話，我讓他們加緊給我辦，還委托他們把做好的廣告直接送到省台去審一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沒準兒我們晚上就能看到我們酒廠的新廣告了呢！”

  ??聽到辦事效率如此之快，不由得不佩服慧敏的辦事能力。

  ??“這麽快啊，省台的人你也熟悉麽？他們能這麽快就給我們播出來麽？”我有些不太相信。

  ??“我跟省台的人不熟悉啊，隻要廣告公司的那些人認識就行了，我隻是跟省台的一個姓盧的台長吃過飯。”

  ??“慧敏，說實話我真想現在就不上學了！”我插了句話。

  ??“那可不行，你不能不上學，媛媛我也讓她上學，你們都要給我好好讀書，可別像我這樣沒有文化。”慧敏沒有讓我說下去。

  ??“我是想如果我不念書了，我可以過來幫著你，這樣，這樣你就可以不去跟那些臭男人應酬了。”我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嗬嗬，好啊，那以後我盡量少出去應酬。以後董小波回來了，這個破公司就讓他來經營吧！反正我和媛媛有大半的公司股份，讓他為我們掙錢，我還懶得折騰呢！”

  ??“我去，你咋這麽險惡呢。我都有些害怕了！”我半開玩笑地說。

  ??電話聲又響了起來，我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慧敏，心裏想你倒是接個電話啊！

  ??“你抱我過去！”慧敏繼續撒嬌說。

  ??等我抱著慧敏坐在那張老板椅上的時候，電話鈴聲已經不響了。

  ??“你看看，又錯過了吧！”我埋怨了慧敏一句。

  ??“沒事兒，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我猜過兩分鍾電話還會打過來。”慧敏很是篤定。

  ??“你怎麽像是半仙兒呢？我可不相信！”其實我還是傾向於慧敏說的話，隻是不願意承認她的預見罷了。

  ??“這個時間打過來電話，最有可能的就是廣告公司那邊的人。我想啊，他們這麽急著打電話過來，一定是廣告的事兒差不多了。”慧敏按照她的思路說了下去。

  ??“那為什麽不是他們沒辦成這事兒，跟你解釋一下呢？”我想我的想法也不能算錯。

  ??“這個你不懂，不是有句話叫報喜不報憂麽，如果他們把事兒給辦砸了，不會這麽急著跟我說，他們應該再去想辦法，找關係的。我們在這兒等一會兒，我要是猜的不錯啊，一會兒還能有電話過來。”

  ??我可不想跟慧敏說這些了，我知道慧敏的生意經和人情往來這塊兒有她的敏感和洞察，我跟人家差得太多了。

  ??既然美人在懷，我又坐在了老板的位置，能做的當然不隻是等電話了。

  ??“小刺蝟，你幹嘛，你怎麽又……”慧敏在我懷中半推半就。

  ??我不管那些，又開始吻了起來。

  ??“你不是讓我接電話麽，這樣，這樣你讓我，讓我怎麽，”

  ??慧敏怎麽說都沒有用，也就隻能聽之任之。

  ??沒過一會兒，電話果然如約而至。慧敏平複了一下，等到鈴聲響起一陣之後，慧敏不緊不慢地拿起了話筒。她特意靠近了我，仿佛讓我能夠聽清楚電話的內容。

  ??“您好，這裏是董氏地產總經理辦公室，請問您找誰？”慧敏的語氣很是禮貌，也很正式。

  ??“啊，您好。我是正新廣告公司的，我姓潘，讓你們總經理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哎呦，潘哥啊，我是劉慧敏。”慧敏的語氣隨意了起來。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劉總啊！我還以為是你的秘書呢！”潘經理陪著不是。

  ??“嗬嗬，我哪裏請得起秘書啊，我可舍不得那份兒秘書的工資呢！”慧敏巧笑嫣然。

  ??“哎呀劉總啊，您就別逗我了，你們董氏地產誰不知道，財大氣粗的，還差那點兒錢啊！”潘經理停了一下，“劉總您這也太忙了，電話也不好打啊！”

  ??“對不住了潘經理，我這才剛回來。你知道的，我那個繼子去國外了，我這邊兒酒廠公司兩頭跑，我恨不得把自己給分成兩半兒呢！”慧敏吐著苦水，“潘經理找我是不是說廣告的事兒啊？我還想著要不要聯係一下省台的盧台長，後來我想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就是吃過幾次飯而已。”

  ??“劉經理您的人脈可真是不得了啊，我要是知道你有這個關係，就不用費勁巴力的找別人辦了。”潘經理的話似乎在表明事情已經辦妥。

  ??“潘哥你這是在笑話妹妹呢吧！我可是知道潘哥您的能耐，方才的話就當我沒說好了。”慧敏捕捉到了潘經理話裏的意思。

  ??“我哪有什麽能耐啊，我的公司可比不了你劉總的啊。您那叫事業，我這個破公司隻能算是謀生了。”潘經理謙虛得很，“我這邊兒已經得到信兒了，咱們酒廠的廣告啊，今天晚上就能在省台播。時間暫定在咱們省的新聞節目之後，在央視新聞之前那個時段。”

  ??“哎呦潘哥，你這也是太給力了吧，我怎麽感謝潘哥你好呢！”不隻是慧敏，就連我都有些不太相信。

  ??“你們紅旗鄉酒廠的事兒我跟咱們省台的領導說了，正好最近省裏要大力扶持民營企業，還給台裏派了任務呢！我把劉總您的事兒這麽一說啊，台裏領導立刻拍板兒決定，把黃金時段兒給劉總您留出來。”潘經理一口一個台裏台裏的，感覺他就是省城電視台的一員呢。

  ??潘經理原來還真是省城電視台的，那個廣告公司是他停薪留職辦起來的，要說他的這家廣告公司也才起步，除了電視台的一些人脈之外，潘經理還真就沒有其他的特長。慧敏之所以選擇了潘經理的廣告公司，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價格合理，性價比高。

  ??“哎呦，潘哥哥，這讓我怎麽感激你才好呢！”慧敏連聲稱謝，“不過潘哥啊，這黃金時段兒的廣告費很貴的，你看我們紅旗鄉的酒廠才剛剛起步，規模也不大，”

  ??“放心吧劉總，不是跟你說了台裏有扶持的項目麽。廣告費這塊兒，您啊，就看著給，不過後續的話，您還得配合台裏做個專訪，這樣也好向上麵有個交代啊！”潘經理給出了他的條件。

  ??“放心吧潘哥，專訪這事兒可是千載難逢呢，這好事兒我想找都找不到呢。至於廣告價格麽，我們再商量，再怎麽說也不能讓潘哥你為難，更不能讓台裏的領導為難啊，您說是不是啊潘哥？”慧敏微笑麵對。

  ??“真是耳聞不如一見啊！今天我可是領教了。之前隻是聽同行說過，一直也沒有機會，沒能跟劉總您合作，我想以後劉總您可得多照顧一下我們公司的生意才好啊。”潘經理說得很誠懇。

  ??“潘經理您可別這麽說，要不是我家老董走的早，我那個，那個繼子董小波他，他，你說我一個婦道人家，你說我至於這麽拋頭露麵麽我。”慧敏激動了起來，“要說照顧生意啊，我還就真得仰仗著潘哥您這樣的成功人士呢。潘哥您要是不嫌棄我們董氏地產規模小，以後啊，我們董氏地產的廣告業務這塊兒，就有勞潘哥你了啊！”

  ??“哎呀潘經理，我可，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

  ??“潘哥這麽說就是嫌棄妹妹我了！”慧敏嬌嗔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可沒有嫌棄的意思。我隻是覺得，覺得您不用因為這事兒就，就，”潘經理有些興奮。

  ??“我知道潘哥的心思，您是好心，是為我著想。我之所以要這麽做，也不僅僅因為潘哥您是個講究人啊，是潘哥您的廣告公司的業務做得好我才找您的呢。”慧敏說得很是妥帖。

  ??“好好，既然妹妹你不嫌棄，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潘經理心存感激。

  ??看見慧敏如釋重負地放下了電話，樣子一點也不像打電話時那麽輕鬆。那一刻我真是很心疼慧敏，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不僅能在社會上立足，並且還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這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慧敏見到我仍然不想放手，就對我說：“好了，電話打完了，我們今天的事情也算圓滿了。”

  ??“怎麽會完呢，我今天跟你沒完！”我們在老板椅上纏綿了起來。

  ??“怎麽樣啊，感覺這個位置不錯吧！”慧敏揶揄起我來。

  ??“這位置咋了？位置是你的，我隻是坐一下。”我並沒覺得什麽，“放心吧，就算以後我坐到了這個位置，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去欺負女下屬的。”

  ??“嗬嗬嗬，你還有道理了呢！你沒覺得你這是在欺負董事長兼總經理呢！”慧敏嬌羞了起來。

  ??傍晚吃飯的時候，我們特意找了一個有電視的包房。當我們你提出來要在吃飯的時候看新聞，飯店裏的服務員對我們的要求很是奇怪。

  ??“新聞，新聞有啥好看的啊！”服務員兒給我們調好了電視，還沒忘跟我們抱怨一句。

  ??“謝謝了啊，你也忙活半天了，這二十塊錢你先拿著。”慧敏拿出錢遞了過去。

  ??“對不起女士，我們飯店不讓收小費。”服務員很有原則的樣子。

  ??“這不是吃飯的小費，這個錢是專門給你為我們調電視的。這塊兒是附加服務，你收費合情合理。”慧敏給了服務員一個合理的理由。

  ??“您是，您這要看什麽新聞啊，這麽著急！”服務員勉強接過了錢，語氣好轉了不少。

  ??“啊，新聞什麽的還能重播，我們是想看一下我們酒廠的廣告。”慧敏如實相告。

  ??“看廣告？是什麽酒的廣告啊？看來挺有名氣的，廣告都做到省台去了。”服務員嘟囔著。

  ??“省台算啥，以後廣告還要打到央視去呢！”我跟著為虎作倀。

  ??電視的影像效果不是很好，聲音信號接收的還算不錯。離我們的廣告播出還有一段時間，飯菜卻已經上齊了。

  ??我們不知道的是，那個服務員出了包房的門，就把我們要看廣告的事情說給了大堂經理，大堂經理說給了老板和一些別的什麽人，這樣鄭三旺也沒有錯過紅旗鄉保健酒廣告在省台首播。

  ??廣告時間不長，也就二十幾秒的時間，前麵的內容是老藝術家協同老伴兒登山，畫麵一轉是全家聚餐，最後在老藝術家手持酒瓶的背景下打出的廣告詞“身體棒棒，小鳥歌唱！紅旗鄉保健酒，是您一生的朋友！”

  ??總體來說廣告還不錯，特別是廣告模特是那位深受愛戴的老藝術家，這樣轟動效應的產生更像是水到渠成了。

  ??“請問，請問您是，您是，”一位大堂經理模樣的人敲門走了進來。

  ??“有什麽事兒麽？”慧敏問。

  ??“我們酒店的經理讓我問一下，問一下您是不是，是不是那個方才的廣告，就是那個酒的，”大堂經理的語言有些淩亂。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兒以後聯係我吧。”慧敏知道了來人的用意，趕緊拿出了名片搪塞了一下。

  ??“走吧小刺蝟，我們走吧！”慧敏拉著我走出了飯店。

  ??紅旗鄉有電視的人家並不多，不知道紅旗鄉酒廠上電視的人卻基本沒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紅旗鄉、保健酒、老藝術家這三個熱點詞匯一度成為每個人口中的最愛。人們見了麵，不說點兒跟這事兒有關的內容，就仿佛是追不上別人的腳步一樣。在那個沒有網絡，電視和收音機作為主流媒體的年代，紅旗鄉保健酒這個金子招牌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紅旗鄉酒廠的廠長老蔡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給搞得蒙頭轉向，之前還在為銷量發過愁的他，現在想的隻有產量了。很快酒廠就由原來的白天上班兒晚上休息這，轉變成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就這樣產量還供不應求呢。

  ??慧敏是個賺錢的高手，她可不是那種小富即安的人。有了錢之後她的底氣更足，買設備、擴廠房，一番招兵買馬之後，在我上高二的時候，紅旗鄉保健酒的廣告真就在央視上播出了。

  ??高中開學的前一天蔡冰冰從紅旗鄉我家的院子，回到了省城我家的房子。

  ??吃晚飯的時候，蔡冰冰對我說：“師叔，明天就要開學了，我有些緊張。”

  ??“緊張個屁啊，有我在你怕啥！”我很隨意的對她說。

  ??“粗俗！”蔡冰冰白楞了我一眼，嘴角帶笑地對我說。

  ??“嗯呢，我就是個俗人兒，沒得法子！”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學校離家挺遠呢，我們得坐好幾站公交車呢！”蔡冰冰有些厭煩地說，“可惜我們都沒考上離家近的學校。”

  ??我故意逗蔡冰冰說：“我考不上很正常，冰冰你沒考上，就有點兒，有點兒可惜了吧！”

  ??蔡冰冰沒有嘴軟，她對我說：“師叔你說啥呢？能考上這個學校我都費死勁了，哪像你一天到晚的不學習。”

  ??“不行不行，我天生腦子笨，咋學學不會。”我連忙搖頭否認，“我就覺得冰冰你比我聰明多了，我想如果你要是不休學一直跟著你的同學上初中，考個重點高中根本不成問題的。”

  ??“我可沒那本事，師叔你的女朋友是不是考上重點高中了？”蔡冰冰開始八卦了起來。

  ??“何止呢，她們都去了京城讀高中去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濱城的重點高中，考上了都不去讀呢！”我很是自豪。

  ??“還她們呢，你到底有幾個女朋友了啊？”慧敏的重點放在了人數上。

  ??“幾個？我就，就一個，一個女朋友啊！”我一下子心虛了起來。

  ??“慧敏姐師叔沒來這裏吧？”蔡冰冰看我的眼神很有內容。

  ??“沒，沒有啊！你問她，問她幹嘛？”我有些驚慌。

  ??蔡冰冰好像很是得意：“沒幹嘛啊，我媽跟我說，說她有一天看見慧敏師叔和你，你們一起回紅旗鄉了。”

  ??“啊，那天啊！那天回去辦點兒事兒。”我回答。

  ??“我媽說那天跟你們一起回去的是慧敏師叔的爹媽，還有一個瞎眼的弟弟。”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啊？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我聽的有些膩煩。

  ??“是慧敏師叔的媽媽親口告訴我媽的，我媽那時候去水井汲水，慧敏師叔的媽媽就跟我媽要水喝，她弟也跟著去喝水了。”蔡冰冰看我沒吱聲，接著說，“慧敏她媽說，說慧敏師叔忘恩負義，有錢了也不養活自己的爹娘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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