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看著我灰心喪氣的樣子，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心裏暗罵這個缺心眼兒的忘塵，我們一起同意的砸牆大業，幹嘛隻是笑話我呢！

  ??“晨哥，這可是你也同意要來砸牆的啊！幹嘛笑話我呢？”我賭氣地問。

  ??“我是笑話你就是個小毛驢子！”忘塵依舊笑個不停。

  ??“我怎麽會是小毛驢呢？”我又問了句。

  ??“人家不都說小毛驢拉車沒長勁兒麽！還沒怎麽樣你就灰心喪氣了，我不該笑話你咋地！”忘塵還一本正經地教訓起我來了。

  ??“你厲害，就你厲害行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把牆給砸個窟窿出來！”我假裝生氣。

  ??“哎呦，你當年都能一拳打死頭驢，現在怎麽就撂挑子了？”忘塵拉著我的手。

  ??忘塵從門邊找了一個鐵鍬，之後用鐵鍬頭不停地在牆上戳了起來。

  ??“晨哥你別費力了，你用鐵鍬能把牆上的石頭給弄下來啊？”我不想讓忘塵白費力氣。

  ??“我不是一下怎麽能知道那塊兒石頭容易摳下來呢！”忘塵依舊堅持著。

  ??我想既然她不嫌麻煩就讓她自己去折騰吧，折騰累了她自然會停下來的。

  ??“小刺蝟，你看這塊石頭好奇怪啊，這麽大一塊兒嵌在牆上，有點兒不太正常吧！”

  ??我看著忘塵的鐵鍬所指的地方，並沒有看出來牆上的這塊石頭有什麽特別。

  ??“小刺蝟，你牆上頭給我看一眼，看看那邊是不是也能看見這塊石頭！”忘塵指揮著我。

  ??爬上這可是我的長項啊，二話不說我就躍上了牆。

  ??“晨哥，牆這麵兒也有一塊兒差不多的石頭。”我對下麵的忘塵說。

  ??“行了你下來吧！”忘塵讓我下來。

  ??“這回你該死心了吧！”我拍了拍手說。

  ??“小刺蝟，你不覺的這塊石頭有些蹊蹺麽？”忘塵好像是在問我，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有啥奇怪的啊？不就是一塊石頭麽，我沒覺的它和那個被老周叔弄壞了的石頭有什麽區別。”

  ??“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按道理說這麽大的一塊石頭不應該把它放在那麽高的位置上，這牆是一次砌完的麽？”忘塵又問我。

  ??“這誰知道啊！我聽我媽說這個院子中間原來沒有牆的，這個院子的主人是個有很多錢的老財主，後來老財主死了，他的兩個兒子鬧分家，就把院子用這堵牆給隔開了。”我把知道的情況告訴給了忘塵。

  ??“我就覺得這堵牆如果是一次砌成的，這塊兒石頭不應該放在那個位置。”忘塵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這塊石頭難道比別的石頭要輕好多麽？”

  ??“這還不容易啊，你等我找一塊大點兒的石頭回來後，我砸它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這塊石頭比別的石頭輕，那它一定不抗砸。”我似乎明白了忘塵的想法。

  ??很快我就在門邊兒找到了一個橢圓形的石頭，我對手裏仍然拿著鐵鍬的忘塵說：“晨哥，你躲遠一點兒啊，小心牆上的石頭被我打碎了，碎石塊兒傷到你。”我提醒忘塵。

  ??忘塵當然也不傻，很快她就退到了我的身後。

  ??“你能砸得那麽準麽？”忘塵在我身後說。

  ??“砸不準能咋地？我們是砸牆，又不是練飛鏢，砸到哪塊兒石是哪塊兒吧！”

  ??我撿來的這個石頭別說還真不小呢，估計二十斤是有了，樣子像是冬天積酸菜時用來在酸菜缸裏壓酸菜用的吧！

  ??我兩手舉著石頭，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牆上扔了過去。別說我第一次還真就扔偏了，石塊兒沒砸中目標，在離目標石塊不遠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白印兒。

  ??“我看還是拉倒吧，別再把你腰給閃了！”這回要放棄的卻是忘塵。

  ??“你啥意思啊？看不上人是不是？我今天非得砸到它不可！”我來了倔脾氣。

  ??第二次我可是吸取了上回失敗的教訓，調整了一下之後，石塊又向著牆上的目標砸了過去。這次還算可以，石塊兒的一小半兒擊中了牆上的目標。

  ??“我就不信了，這次我一定能把擊中它！”我走過去撿落在地上的圓石塊兒！

  ??“你先別著急，我怎麽覺得石頭像是被你給砸進去了一些呢。”忘塵跟著我走了過來。

  ??“小刺蝟，你再過去看看那邊的情況，這邊砸進去一點兒，那邊一定會露出點兒頭兒吧！”忘塵邊觀察著牆上的石頭邊對我說。

  ??“晨哥，這邊兒一點兒變化也沒有啊！這邊兒的石頭一點兒也沒動！”我騎在牆頭衝著忘塵喊。

  ??“那就說明它不是一整塊兒石頭，我把鐵鍬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撬開石頭旁邊兒的縫兒？”忘塵把鐵鍬給我遞了上來。

  ??我彎曲著小腿，把整個身體倒掛在牆頭上，尋到了方才砸出的縫兒，把鐵鍬頭插進去一點兒慢慢地撬動著牆上的石頭？

  ??隨著石頭間的水泥在鐵鍬的摳挖下變成小塊兒紛紛落下，石頭縫兒也變得越來大了。等到能插進去三分之一個鍬頭的樣子，我用力一撬，原來被砸進去一些的石頭被我從牆裏給撬出了一角。

  ??我沒有忙著繼續撬動石頭，而是再一次翻身上牆，向著牆的那一麵兒看了看。

  ??“晨哥你說的對，不是一整塊兒石頭！這邊兒的石頭嚴實合縫，一點兒也沒動。”我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對忘塵說。

  ??“那就奇怪了，不可能這邊兒的石頭鬆動了，牆那邊兒的一點兒也不動啊！”忘塵說。

  ??“別管那麽多了，我們把這塊石頭給摳出來不就知道了麽！”我說幹就幹，牆上的石頭越來越凸顯了出來。

  ??“晨哥，這應該是一塊兒石板兒，你注意點兒，它馬上就掉下去了！”說著我使勁一撬，“砰！”的一聲，石板兒應聲而下。

  ??“哈哈哈，終於讓我找到了突破口了，有了這個缺口，這堵牆就沒那麽難打通了。”我對這樣的成果感到很是驕傲。

  ??“小刺蝟，你先別動！我怎麽覺得石板的裏麵有什麽東西呢？”站在牆下麵的忘塵對我喊。

  ??我當時騎在了牆頭上，忘塵所在的地方能夠更加直觀地看到石板後的情況。

  ??忘塵這麽一說我可是加了小心，我真害怕再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牆裏蹦出來。想到這裏我連忙站到牆頭，並且後退了幾步。

  ??“小刺蝟，那裏好像有個用麻布包著的東西，你用鍬把它給弄下來唄！”忘塵指著牆上的缺口說，“要不你把鍬給我，看看我能不能把它給勾下來。”

  ??“還是我來把，你在下麵給我看著點兒！”我沒讓忘塵動手。

  ??我再一次用小腿倒掛在牆上，扭頭向著那個缺口裏看，還真如忘塵說的那樣，掉落的石板後麵有個用麻布包著的東西。我用手扯了一下麻布，竟然讓我給扯破了。

  ??清理了一下破碎的麻布，一個表麵帶著綠色鏽跡的小箱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兒好像是個銅箱子，都生鏽了！”我對忘塵說。

  ??“能拿下來麽，你把它拽下來，我在下麵用鐵鍬接著。”忘塵來了興致。

  ??很容易就找到了箱子的拉手，好在有那些爛麻布圍在了箱子周圍，把箱子從牆裏拽出來並沒有費我多大的勁兒。

  ??忘塵這時候已經用鍬頭抵在了箱子下麵兒，我隻要把箱子拉出來，我們就可以完成這次對接的任務。

  ??“這是什麽啊，怎麽這麽沉呢！”忘塵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

  ??忘塵奮力地用鍬抵住了牆，即便是這樣也沒能承受住鍬頭下墜的力量。隨著一陣“嚓嚓”聲兒，鍬頭在牆上留下了一條兒白印兒。

  ??“這是啥玩意兒啊？怎麽這麽沉呢！”我看見忘塵吃力的樣子說。

  ??“你快點兒下來，咱們還是別砸牆了，這牆裏一定還會有東西！”忘塵緊張兮兮地說。

  ??我從牆上跳了下來，望向牆下和那塊石板兒離得不遠的小銅箱子。

  ??“這裏裝了些啥啊？”我問忘塵。

  ??“沒打開我當然不知道了，你能不能先把這塊石板兒給放回去啊？牆上缺了一塊兒，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呢？”忘塵謹慎了起來。

  ??我搬起石板，它沒有想像中的那麽重，還沒有我用來砸牆用的那塊兒石頭重呢。

  ??“行是行，我先上牆，你看看能不能拿動這個石板兒！”

  ??忘塵接過石板兒，看那樣子還是能夠承受得了它的重量的。我接過忘塵遞給我的石板兒，努力地把它裝回到牆上，我很怕石板兒因為沒了周圍的固定從牆上掉下來，把它安置好了以後又用力地在石板兒上拍了幾下。

  ??石板在我的拍擊之下陷進去一些，我看了看，覺得它不能輕易地掉下來了，滿意地拍了拍手。

  ??“小刺蝟，我們把這個銅箱子拿回去吧！”忘塵指了指牆那邊兒說。

  ??“好啊，你把它給我拿來，我這就過去！”

  ??“它太沉了，可比方才的石塊兒沉多了！”忘塵很費力的樣子。

  ??“女人就是不行，給我吧！”我揶揄著忘塵。

  ??等小銅箱到了我手上的時候，我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這家夥死沉死沉的，難怪忘塵拿起來吃力呢。

  ??“這裏是什麽啊？怎麽這麽沉呢！”我嘟囔了一句。

  ??“讓你笑話我！不然我們就在這裏把它給打開吧？”忘塵對我說。

  ??“那可不行，怎麽得我也把它給拿回去！”我不服氣地說。

  ??嚐試了三四次之後，我終於帶著銅箱子安全地落在了地上。忘塵也跟著我翻過了牆，她不停地給我拍打著身上帶著的牆灰。

  ??“晨哥你說這箱子裏裝的是啥啊？”進了屋子我就忍不住問忘塵。

  ??“是啥都是你的，我倒不是太著急這裏的東西，我就是覺得這牆裏可能還有別的東西。”忘塵若有所思。

  ??“有就有唄，以後我們慢慢兒地找，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的！”我的心思還在這個小銅箱裏，“晨哥這裏不會是金子吧？”

  ??“應該差不多，一定不會是一堆爛鐵！”忘塵很自信地說，“藏著這東西的人也不會費那麽大的力氣，用銅箱子裝廢鐵吧！”

  ??我覺得忘塵說得很有道理，接下來的事兒就是怎麽把這個銅箱子給打開了。大概十幾厘米邊長的立方體小箱子，有一麵帶著鎖眼兒，我們也沒有鑰匙怎麽把它給弄開呢？

  ??折騰了一陣兒之後，我和忘塵一致同意，直接把這個生了鏽的銅箱給砸開得了。

  ??“你就這麽拿石頭砸箱子啊？”忘塵看我搬了塊兒大石頭過來。

  ??“我才不呢！這次我用箱子砸石頭，那麽大石頭，我用它來砸箱子，還不把水泥地麵都給毀了啊！”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忘塵想的那麽笨。

  ??我一次次地把小箱子砸向地麵兒上的石頭，即便是我很小心，水泥地麵還是被這個頑強的小銅箱給弄出好幾個小坑兒，忘塵更是嚇得蹦到了炕上。

  ??最後我們的眼前還是金光閃爍，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發財了！

  ??“晨哥，這就是我在電視裏看過的金條吧！”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又沒看過電視，我在老妖婆那裏看過金條，和這個有點兒不一樣啊！”忘塵也有點兒傻眼。

  ??“晨哥你說這不是金子嗎？那這些都是銅做的嗎？”我有些疑惑。

  ??“我是說形狀不太一樣，不是說它不是金子！”忘塵撿起一塊散落的長方形金屬條兒，“老妖婆的要比這個小一些，我記得當時她管那個金條叫小黃魚。這個，這個要大一些，還有個人頭呢！”

  ??“這裏還有字呢，晨哥你看！”我指著金屬上的字說。

  ??“中央造幣廠鑄，”忘塵讀出了金屬條上的字，“民國卅四年。”

  ??“啥年？”我問。

  ??“就是三十四年，卅就是三十的意思。”忘塵給我解釋。

  ??我收拾了一下散落的金條，一共有六十四片兒，一個半斤的話，那可就是那可就是十六公斤啊！

  ??“這個，這個能值多少錢啊？”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反正挺值錢的，具體我也不知道啊！”忘塵回答我說，“我看過那些結婚的人，買一個戒指都挺貴的，這些金子夠打多少個戒指啊！以後你媳婦可就有福了。

  ??“晨哥，這是我們一起發現的，我們應該一人一半兒才對吧！”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炕上的金條說。

  ??“金條是在你家院子裏找到的，院子是你家的，多虧了師父把院子給買了下來，不然發現了這些金條，還不得給別人分一半兒啊！”忘塵沒有回應我說的一人一半的事兒。

  ??“晨哥，你說這麽多的錢，夠不夠我爸我媽，你還有我，我們四個人花一輩子的呢？”我又問了個比較現實的問題。

  ??“小刺蝟，這些東西跟我沒關係，它們都是你的，你說怎麽辦都行，就連，就連我都是你的，我從紫竹庵出來那天起，我就打算跟著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忘塵說著，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哎哎，晨哥！你怎麽說哭就哭呢？我可還沒有你大呢，你跟著我，你跟著我喝西北風啊？”我不知道如何去勸慰忘塵了。

  ??“我不管，我都想好了，你以後要是嫌我煩了，我就，我就再找個地方，我就再一次削發為尼。”忘塵依然很激動的樣子。

  ??“你可拉到吧啊！你不是拜師學習廚藝了麽，你別總想那些不能行的，我們都這麽有錢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我給你留的錢該夠你生活一陣子的了，沒錢了你就跟我說一聲，我媽我爸走的時候也給我留了些錢。”

  ??“還剩五千八百四十二。”忘塵脫口而出。

  ??“我跟你說的意思是你也用不著太省了，我是說，我是說，”我還真說不出別的啥了。

  ??“這些都是你的錢，我當然要節省一些了，我還看了，看了你留下來的，別的，別的東西，”忘塵低下了頭。

  ??“你是說那些首飾是吧？最值錢的那塊兒玉已經還給它的主人了，剩下的估計沒什麽值錢的了，我們現在都有了這麽多的金子，那些首飾就先留著吧！”我對忘塵說。

  ??“小刺蝟，我們得先把這些金條給藏起來，等以後用的時候再拿出來，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就拿這些金子給你媳婦做首飾，你看好不好啊？”忘塵說得很來勁。

  ??“哈哈哈，這麽多的金子，我拿著都費勁，都做首飾，那還不把她給壓垮了啊！”我笑了起來。

  ??“小刺蝟，我想那牆裏可能還有更多的金子我們沒拿出來呢！”忘塵看我笑的很開心，就想讓我更加開心一些。

  ??“晨哥你可別逗了，怎麽你比我還要貪心呢！”我停住了笑。

  ??“小刺蝟，你不覺得你說的那個大財主家的兩個兒子是故意分家的麽？”忘塵問。

  ??“這我哪裏知道啊，他們不分家幹嘛要在院子中間砌堵牆啊？”我回問了一句。

  ??“對啊！他們要是真分家的話，幹嘛還要在牆上藏金子呢！”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嗬嗬，你還不算很傻啊！”忘塵拍了拍我的頭，“你還知道什麽？知道牆的哪裏還有他們藏著的東西麽？”

  ??“這個，這個，”我一時回答不上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猜想而已，”

  ??“那你還笑話我，你不也跟我一樣搞不清楚麽！”我不服氣地打斷了忘塵的話。

  ??“你急什麽啊？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忘塵有些急了。

  ??“好好好，我聽你說，我聽你說！”我抱歉地對忘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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