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兒懷裏抱著那隻受了傷的小兔子，我的雙手各拎著兩隻大兔子，兩個人興高采烈地向著山下走。方才打兔子的地方已經接近山麓了，再往下走地勢就平坦的多了。

  ??“根子哥，你等我一下，這個小東西怎麽開始亂撲騰了呢？”二妮兒兒懷裏的小兔子不老實了起來。

  ??“它方才可能是讓我給打昏頭了，現在它緩過來，頭腦清醒了吧！”我走過去看了看那隻小兔子，“我方才扔石頭子兒的時候都是衝著兔頭的，剛剛我還仔細檢查了一下，它身上沒有什麽外傷啊！”

  ??二妮兒聽我這麽說，也禁不住撥弄了幾下兔子的四條腿。

  ??“是啊，它身上沒有別的傷！”二妮兒查看了一番之後，同意了我的看法。

  ??“你要是不想抱著它，就把它給放了吧！反正有這兩隻大兔子，我們兩家都夠吃一頓的了！”

  ??“那可不行，我不放，我還要回家養著它們呢！”二妮兒搖了搖頭，把那隻小兔子抱的更緊了，仿佛是害怕我把她懷裏的小兔子搶走一樣。

  ??“我又不跟你搶，你自己小心點兒別讓它跑了就行！”我嘟囔了一句繼續向前有。

  ??“你等我一會兒，我，我把它的腿給綁上！”二妮兒叫我停了下來。

  ??二妮兒從頭上把紮頭發的頭繩摘了下來，接著很麻利地把兔子後腿用頭繩給綁上。

  ??“我讓你再跟我蹦躂，不老實把你那兩條腿也給綁上！”

  ??小兔子似乎聽明白了二妮兒的話，在二妮兒的懷裏老實了不少。

  ??“哈哈，你看你那個樣子，一邊兒有頭繩，一邊兒沒有，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二妮兒聽見我笑話她，先把兔子放在兩腳之間，騰出手來很快就把自己的雙馬尾發型，變成了單馬尾。

  ??“讓你笑話我，這樣可以了吧！”二妮兒很神氣地對我說。

  ??“這樣，這樣更漂亮了！”我咽了下口水說。

  ??“我們歇一會兒吧，我有些累了！”二妮兒對我說。

  ??“你們女孩子就是不行，走幾步路就累，歇就歇一會兒吧！”

  ??我們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二妮兒仍然擺弄著自己懷裏的那隻小兔子，我把死兔子扔在一邊兒，無聊地看著天空中飄過的雲。

  ??“木根哥哥，你過來！”二妮兒在身邊對我說。

  ??“我不是在你身邊呢麽！”

  ??“我讓你轉過頭，轉過我這邊兒！”二妮兒顯得很神秘，“你先把眼睛閉上，不準偷看！”

  ??“你又怎麽了？你歇夠了麽？歇夠了我們就回家吧！”我還是按著二妮兒說的話去做了。

  ??二妮兒沒再吱聲，當我等得不耐煩了的時候，感覺被什麽柔軟的東西觸碰到了我的下巴。我本能地推了一把，隨即睜開了眼睛。

  ??“你幹什麽？不是不讓你睜開眼睛麽？電視裏的人做這事兒的時候都是閉上眼睛的！”二妮兒對我嬌嗔了起來，“還有，還有你說過不會對我動手動腳的，你怎麽騙人呢！”

  ??聽了二妮兒的話我的腦袋嗡了一下，我想方才應該是二妮兒在親我呢吧？以前我和師姐蔣秀雲在一起的時候，蔣秀雲可從來沒親過我的嘴啊！二妮兒也沒有親我的嘴，她為什麽親我的下巴呢？

  ??“我，我沒有，我沒有對你動手動腳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會那樣，我沒說謊，我說的是實話！”我慌亂地向二妮兒表白著，表白的方式卻是那麽的熟練。

  ??“你別說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二妮兒不僅臉紅的厲害，整個身體也有些顫抖，“如果你還想讓我親你的話，你最好，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二妮兒強作鎮靜地說。

  ??“我，我不是不讓你親我，我是不知道你要幹啥，不知道是什麽碰了我一下。”我心跳得也很厲害。

  ??“那這次你不能動了，你要是再動，再動我就不親你了！”二妮兒對我做出了警告。

  ??“好好好，你看我把手背起來，我這樣總行了吧！”我盡量滿足著二妮兒的要求。

  ??“那我再相信你一次。”二妮兒又一次閉上眼睛。

  ??我這次沒有閉上自己的眼睛，不是我不想信守承諾，我是不想讓二妮兒再親到我的下巴上。

  ??“你怎麽又對我動手動腳了！”二妮兒的頭在中途停了下來。

  ??“沒有啊，我的手一直背在後麵，是它！是你懷裏的兔子動的，不是我！”

  ??二妮兒看了看小兔子，不好意思地說：“是這個小東西動的，它是不是也想要親你啊！”

  ??“我可不想讓它親我，還是你來親我吧！”我製止了二妮兒的奇怪想法。

  ??“好吧，你先閉上眼睛！”二妮兒似乎也很渴望。

  ??“我閉上眼睛了，手也背在後麵了！”我信誓旦旦地說。

  ??二妮兒的嘴唇慢慢靠了上來，我眯著眼睛稍微低下了頭，這次我和二妮兒成功了。

  ??這次的成功對接也沒有持續多久，二妮兒喘了口氣對我說：“木根哥哥，我怎麽喘不上來氣啊，電視上的那些人親嘴兒也喘不上來氣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沒覺得喘不上來氣啊，你是不是沒用鼻子喘氣兒啊？”

  ??“是啊，親嘴的時候鼻子要喘氣嗎？”二妮兒問我。

  ??“親嘴又不是親鼻子，你看電視上的那些人親的那麽長時間，不喘氣怎麽能行呢！”我也有些搞不懂。

  ??“那我們再來試一下吧！”二妮兒對我的話給說動了。

  ??我和二妮兒就那樣親了不知多久，我們都睜開了眼睛，可我的手依然老實地背在了後麵。

  ??“嗯哼！”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和二妮兒都慌亂地坐正了身子。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稍微平複一下，我抬頭望向了從山麓上走下來的那個男人。我心裏想管他下來的人是誰，隻要不是二妮兒她爸老周就行。

  ??山麓上下來的男人我不認識，二妮兒臉上的表情告訴我她也不認識這個人。男人似乎也沒有想要搭理我和二妮兒意思，他更像是路過這裏時怕嚇到我和二妮兒一樣。

  ??“師哥！”我不禁喊了一聲。

  ??怎麽說我都不應該腦殘地叫住那個路過這裏，理都不想理我們的男人。就在那個男人從我眼前經過的時候，我總感覺到他是紅雲觀裏的一個時常出現在我眼前的身影。

  ??“你，你是小刺蝟，我說怎麽看著有點兒眼熟呢！”男人停下了腳步，不自覺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摸了摸肩上背著的雙肩包，“你可能不認得我了，我叫淩成岩，我可認得你呢！”

  ??“是，是林師哥啊！”我真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麽名字，既然叫住了他，不打個招呼當然不好。

  ??“什麽林師哥，我姓淩，淩雲誌的淩，不是雙木林。”淩成岩好像知道我說錯了他的姓一樣，“我去夥房吃飯的時候總能看到你。你一定不記得我對吧？”

  ??“怎麽記不得，我記不住你叫什麽，但是你的長相我還能不記得啊！”我跟淩成岩拉起近乎來。

  ??“你能記得我的樣子？啊，，，能記得也挺好的！”淩成岩向四周望了一下。

  ??我心想不好，這家夥賊眉鼠眼地看什麽呢？是不是看上了我身邊的這兩隻大兔子了！

  ??“淩師哥，我今天打了兩隻兔子，要不要我分給你一隻啊？”我想還是大度一些比較好。

  ??“這個兔子，是你，是你下套索逮到的？”淩成岩更關心我怎麽抓到的兔子。

  ??“這個可不是，我是用石子兒打的，這手功夫還是師姐蔣秀雲教給我的呢！”我在淩成岩麵前炫耀了起來。

  ??“這樣啊，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路過這裏，小刺蝟師弟沒別的事兒我就走了。”淩成岩顯得有些焦急，“你們這裏是不是叫紅旗鄉啊？”

  ??“是啊師哥，怎麽了？迷路了麽？”

  ??“啊，不是不是，也算是吧！”淩成岩說得有些前後矛盾，“我是過來拜訪一位姓周的朋友，沒找到正路，不過現在知道了。”

  ??“姓周的，二妮兒你爸不姓周麽？師哥你找的那個姓周的朋友是不是叫周本山？”我來了助人為樂的想法。

  ??“啊，對對，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淩成岩回答說，“這個女娃子就是周搬山的女兒？”淩成岩看了看在我身後低著頭的二妮兒。

  ??“是啊，我是周本山的女兒，叔叔你要是找我爸，我可以帶你去找他，我可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家了！”二妮兒對淩成岩不太感興趣。

  ??“今天，今天我就不去了，下午我還有點事兒。丫頭，你回去跟你爸說一聲，就說有個叫雲中燕的朋友找他有些事情要辦！”淩成岩好像跟二妮兒她爸很熟的樣子。

  ??“淩師哥，我們兩個是鄰居，這兒離我們兩個的家不遠，你，，，”

  ??“今天我還有事兒，就不去打擾了，我這裏，這裏有兩枚銅錢兒，就當做師哥給你們兩個的見麵禮吧！”淩成岩掏了半天，找出了兩枚都有些生鏽了的長方形的東西遞了過來。

  ??“師哥，這是，這是啥啊？銅錢兒不都是圓的麽，怎麽這東西是方形的，而且還有個孔。”我接過了銅錢對淩成岩說。

  ??“這是好東西，你們就收著吧！”淩成岩看我的眼神有些輕蔑。

  ??“淩師哥，要不我給你一隻兔子吧！要不這兩隻，，，”

  ??“我今天還有事兒，兔子我就不要了，我們師兄弟山高水長，來日再相見吧！”說完話淩成岩就離開了我們。

  ??我看著淩成岩沒走小河邊兒的那條公路，而是沿著山路走得沒了影蹤。

  ??“二妮兒，這個也給你吧，啥玩意兒啊，都生鏽了，再說這也不是銅錢兒啊！人家銅錢兒都是圓的，中間的孔才是方的呢！”我很嫌棄地把銅錢兒丟給了二妮兒。

  ??“你怎麽能這樣呢？”二妮兒硬是把我丟給她的那枚銅錢又塞進了我的手裏，“這是你師兄給你的，我不要！這個才是他給我的呢。”

  ??我嫌棄地對二妮兒說：“我不要還不行啊，看它那樣子又髒又醜的，你要是稀罕就拿去吧！”

  ??“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呢！這枚銅錢兒原來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二妮兒好像想到了什麽，“我以後要是變老了，變醜了，你是不是也會把我的送給別人啊！”

  ??“這跟你有啥關係啊？你們女人就是願意胡思亂想，我看你就是電視看得太多了！”

  ??“那親嘴兒還是在電視上學的呢，怎麽沒見你說我電視看多了？”二妮兒怒目圓睜。

  ??別說我還真就回答不出二妮兒的問題了。

  ??“我，我們還是回家去吧，別讓家裏的大人擔心。”我不敢看二妮兒的眼睛。

  ??“好吧，我們走吧！如果你不喜歡我親你，我以後就不親你了。”二妮兒低著頭說。

  ??我想二妮兒可能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方才沉默不語可不是說我的心裏不喜歡，我是對她的問題無言以對。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媳婦不親我親誰啊！”我趕緊說，“這枚銅錢兒我也喜歡，說不準它會很值錢呢。不管它變成什麽樣兒，我都不會把它給扔了。”

  ??小兔子不再亂動了，它安靜地躺在二妮兒的懷裏。或許是因為接下來的路平坦了，又或許是這隻小兔子對二妮兒產生了依賴。

  ??“二妮兒，我先送你回家吧，你抱著一隻兔子，這隻你也拿不動啊！”我對二妮說。

  ??“誰說我拿不動了，好吃的東西我當然能拿動！”二妮兒從我手裏接過一隻兔子，扭頭就往回走。

  ??“二妮兒！”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幹哈啊？”二妮兒不耐煩地回頭。

  ??“沒事兒，我就是想喊你一聲。”

  ??我和二妮兒分開之後直接回了家，進院門之前，我還沒忘了用手抹了一把被二妮兒親過的地方。沒想到手上的兔毛味兒打破了我甜美的回憶，我甩了甩手進了院門。

  ??“根子，這都快十二點了，你怎麽才回來啊？”張盼娣瞟了我一眼。

  ??我見張盼娣沒有要怪我的意思，也沒有用正眼看我，知道她還是有些不高興了。

  ??“媽！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麽了？”我把故意藏在身後的那隻肥大的兔子拿到了張盼娣的麵前。

  ??“哎呦根子，你這是從哪兒弄回來的啊？不是偷了人家養的兔子吧？”張盼娣有些驚喜，又不無擔心地問。

  ??“這是我在窩頭山那裏用石頭打的，你看它的這個腦袋，你看這裏是不是石頭打的！”被張盼娣冤枉後，我極力為自己辯白，“你看，你看還有這個呢！”

  ??為了證明我沒說謊，證明兔子屬實是我自己用石頭打的，我把那個叫淩成岩的師哥給我的方形銅錢遞給了張盼娣。

  ??“這個是啥啊？”很明顯，張盼娣沒有明白我拿出這枚銅錢的用意。

  ??“這個，這個銅錢就是我在窩頭山那裏碰見了我以前的一個師哥，他叫淩成岩。這個是他給我的，還給了二妮兒一個呢。他還說，還說認識二妮兒她爸呢！”我把想說的話一股腦兒都對張盼娣說了。

  ??“你這都說了些什麽啊，什麽兔子，師哥給你的銅錢兒，怎麽又把老周給扯上了，我都被你給搞糊塗了。”張盼娣一臉懵逼地說。

  ??在我把事情的原委跟張盼娣說了之後，張盼娣才又拿起我給她的那枚銅幣仔細地看了又看。

  ??當然了，我和二妮兒親嘴兒的事兒我是不會告訴我媽張盼娣。人家二妮兒都和我說了，親嘴兒這件事兒是我和她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回家跟王梅說，可我是不會告訴我媽張盼娣這件事情的。

  ??“小根兒啊，這個，這個可能是文物吧！”我媽一邊兒用指甲摳那枚銅幣上的鏽，一邊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銅錢兒哪都有啊，這個很值錢嗎？”我一聽張盼娣說文物，就一下子想到了錢上，我們家最近可是很缺錢呢。

  ??“這個，這個我也不好說，，，”張盼娣想了想，狡黠地對我說：“估計你老丈人老周會知道這個東西值不值錢。”

  ??“媽，你是讓我去問問二妮兒她爸？”我一下子茅塞頓開。

  ??“你最好別問，如果真值錢的話，老周那家夥一定回來找你套話的！”張盼娣告誡我。

  ??“他找我套什麽話啊？二妮兒也有一個這樣的銅錢兒，我不是跟你說了淩師哥給我們一人一枚麽！”

  ??“老周那人你還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這東西值錢，還不得想方設法把它弄到手啊！”張盼娣說得很有道理。

  ??“那要是，要是二妮兒不把銅錢拿給老周看呢？”我問張盼娣。

  ??我的問題也不是沒有原因，我和二妮兒親嘴兒的事情不也沒和家裏的大人說麽。

  ??“二妮兒不說咱們也不說唄，反正二妮兒將來也會是你的媳婦，她的東西以後不都是你的了。”張盼娣還是比我有經驗。

  ??“媽，要不我找她把她的那枚銅錢給要過來得了，先給我後給我不都一樣麽。”我按照張盼娣的邏輯說了下去。

  ??“那可不行！人家給那是人家願意的，你要是開口跟人家要，那不成了要飯的了！”張盼娣打了一下我的頭

  ??“媽，你說，你說要是二妮兒親我的話，我是說不是我主動的，是不是，是不是，，，”我看著張盼娣臉上的表情。

  ??“嗬嗬嗬，你這個傻小子，咱們家的是男孩，咱有啥吃虧的！”張盼娣收住了笑，“木根兒，第一你不能欺負人家二妮兒，還有你們除了親嘴兒別的什麽都不準做！”

  ??“沒有，我們連親嘴都沒有，我就是從電視上看到的，，，看到的我才想問一問你。”

  ??“以後你還是少看電視吧！”張盼娣厲聲對我說。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