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頭腦還算清醒，張盼娣和李衛國的談話也能聽得明白。我心裏可真沒有去什麽省城讀書的想法，我更在意的事情是我媽張盼娣說的那句“木根兒不是你的兒子啊？”

  ??關於我是不是李衛國親生兒子這件事兒，張盼娣和李衛國夫妻在以前的爭吵中沒少被提及。不管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及這件事兒，總歸給我的感受不是很好，他們這麽說讓我很沒有歸屬感。

  ??“木根兒不是看上二妮兒了麽！你這樣讓他離開這裏去省城，，，有些不太好吧！”李衛國憋了半天，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他們才多大啊？如果沒發生今天的事兒，沒準兒我還能跟他王嬸兒提一下。他們老周家現在都眼紅你給我打的那眼井了，以後還不知道想要啥呢！”張盼娣有些氣不憤地說。

  ??“爸，媽，我沒有那意思，當時就是話趕話，我那是，那是在氣周叔呢！老周不也拿話擠兌我們家了麽！”我辯解了一句。

  ??“嗯，是我兒子，有誌氣！放心，你上學這事兒我回去就著手去辦，等你媽生了你弟之後，我們一家都搬城裏去住。他老周家看到我家有口井就眼紅，，，哼！以後啊，讓他眼紅的事情還多著呢。”李衛紅說著還拍了下桌子。

  ??吃過了飯我就獨自一個人回房去睡了，酒屬實是喝多了一些，我要不是在刻意支撐，馬上就能睡過去。

  ??“小哥哥，你別睡了，你陪我說一會兒話吧！”睡夢中那個小女孩又來找我了。

  ??“我酒喝得太多了，我有點兒困了，有啥事兒你等我醒酒後再說吧！”我的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了。

  ??“我就在你的夢裏呢，又不耽誤你睡覺！小哥哥，你就搭理我一下吧！”小女孩兒有些不甘心地說。

  ??“好吧，好吧！我和你說話還不行麽！”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小妹妹，你不是在紅雲觀麽？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已經不住在原來的那間屋子裏了，我今天特意按照你說的地址，找你來了啊。”說著小女孩還笑了笑。

  ??“那得走好遠的路吧！我那天坐車從紅雲觀到省城，再從省城回到這裏，坐車都要兩個多小時。”我回憶著說。

  ??“你們那天是繞了路，其實也沒那麽遠的！”小女孩撥弄著我的耳朵，一下子被我耳朵上的銀耳釘吸引住了，“這是蔣秀雲給你的耳釘吧？你還在想她嗎？”

  ??“嗯，是有點兒想，警察帶她走了，我也沒有辦法！”

  ??“這都是她之前做的孽，被帶走也有情可原！”小女孩摸著我的耳釘說，“我以後做你的妹妹怎麽樣？”

  ??小女孩突如其來的問讓我一下子沒法回答，我想了想以後說：“我媽現在懷著孩子呢，我希望是個小妹妹，可是我爸卻想讓我媽再給他生個兒子。”

  ??“這樣啊，那好吧，你記得回紅雲觀看我，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說著小女孩不見了蹤影。

  ??我對小女孩兒來去無蹤已經司空見慣了，當時又很困，哪有心思去想她的去留啊！小女孩兒離開以後，我又繼續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等我醒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睜開眼睛看見張盼娣坐在旁邊兒看著我，我就開口說：“媽，現在幾點了？”

  ??“你都睡到晌午了？餓了麽兒子？”張盼娣說，“你爸一大早就回省城了，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沒叫你起來。”

  ??“媽，我餓了，有啥吃的沒有？”我坐起來之後感覺有些餓。

  ??“你昨天喝了那麽多酒，現在頭疼了吧？”張盼娣關切地問。

  ??“沒有啊，我頭一點兒也不疼啊！”說著我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行啊小子，這點兒你還真是隨我呢，你爸喝多了總是頭疼，我就不！”張盼娣傲嬌起來，“對了兒子，你耳朵上怎麽有個耳釘呢？耳釘怎麽在那個位置？”

  ??張盼娣問我耳釘的來曆，我的心裏打起鼓來了，我不想告訴她事情，因為我說了實話，就一定和師姐蔣秀雲脫不開關係。蔣秀雲可是被我媽給指認出來之後被送上警車的，如果我說這個耳釘是蔣秀雲給我戴上的，那張盼娣還不得氣瘋了啊！

  ??“這個，這個，，，媽這個耳釘是師父給我戴上的。”我開始編起了瞎話，“當年我被拐走的時候不還是個小孩子麽，那時候師父給別人針灸的時候，我總是想把他針灸用的銀針拿來玩，有一次不小心，不小心我就把自己的耳朵給刺穿了。”

  ??“你師父也真是的，你那麽丁點兒的孩子就讓你玩兒針，幸虧是耳朵，要是傷了眼睛，你這輩子不就毀了麽！”張盼娣慈愛地摸著我耳朵。

  ??我的心中暗喜，看來我編出來的瞎話，我媽張盼娣還真是相信了呢！

  ??“是啊，他們哪有你照顧我照顧得那麽周到啊！”我誇了一句張盼娣。

  ??“照顧得再好不還是把你給弄丟了麽！”張盼娣聽到我的誇獎，並沒有多高興。

  ??“這根本就不能怨你，他們是先把我迷暈了，讓後把我放進那個買膏藥的箱子裏的，這事兒我不是跟你說了麽！”我勸慰張盼娣說，“也是當時我比較淘氣，如果我不離開你，撒完尿就回去找你，他們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你還沒說怎麽給你弄的這個耳釘呢？是你師父給你戴上的麽？”張盼娣問我。

  ??我還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呢，沒想到張盼娣這麽執著地又問起我來。

  ??“啊，對，對啊！師父見我耳朵紮了個洞，他為了，為了讓我長點兒記性吧，於是就把刺穿我耳朵的那枚銀針給我該成了現在的耳釘，他主要是讓我長記性吧！”我把自己的謊言給說完美了。

  ??“你這孩子，真是受了不少的苦呢！”張盼娣感慨了起來。

  ??“吃點兒苦沒什麽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並且我還學會了提縱術，就是，就是翻牆頭的那個功夫，也學會了飛銀針，還學會了一些拳腳功夫呢！”

  ??“我兒子真厲害，如果你爸給你帶到省城去上學，你也一定能學得很好！”張盼娣鼓勵起我來。

  ??“媽，我，我學習恐怕是不行，在紅雲觀的時候，他們教我識字，可是我覺得自己怎麽學也學不會。”我對去省城念書有些抵觸。

  ??“你沒上學呢還，你咋知道自己笨了？你是不是舍不得隔壁的二妮兒啊？”張盼娣突然這麽問了我一句。

  ??“我才沒有呢，我不都跟你說了麽，我昨天那是在刺激老周呢，他那個張狂的樣子，看了就叫人不舒服。”我連忙解釋。

  ??張盼娣嘴角向上翹了翹說：“二妮兒這丫頭還挺本分的，就是他爸不怎麽樣！”

  ??“媽，我真沒有想那麽長遠，我就想著能和你們在一起就好，等你生了***，我會教他打拳，我還會，，，”

  ??“木根兒，你去給你王嬸兒挑兩桶水吧！昨天我們也有冒犯人家二妮兒的地方，就算你沒那意思，適當的幫助一下人家也沒什麽大不了！”張盼娣對我說。

  ??“我這還餓著肚子呢，我哪有勁兒挑水啊？再說了，老周還在家呢，他怎麽挑水？”我來了小脾氣。

  ??飯是我媽給我做的大米飯，菜還是昨天的菜。別說隔夜的酸菜燉白肉更好吃了呢，我一口氣吃了兩碗米飯。

  ??“盼娣嫂子，你在家麽？”王嬸兒的聲音從院子外麵傳了過來。

  ??“哎呦，是他王嬸兒啊？快進來快進來！”說著張盼娣迎出了門，“二妮兒呢？她怎麽沒跟著過來？”

  ??“二妮兒昨天回家就不高興，今天早上她爹出門前還說了她幾句，現在她自己在家裏麵兒哭呢，我怎麽勸也勸不好！”王嬸兒似乎意有所指。

  ??“多好的孩子啊！老周怎麽能忍心說人家二妮兒呢，他昨天在我家喝多了，還是你和二妮兒把他給扶回去的呢！”張盼娣不由得舊事從提。

  ??“二妮兒這孩子也不知怎麽了，從前根本不會跟她爹吵嘴，就是老周說她，不管對錯她都不吱聲。今天早上啊，不知這爺兩個都抽了什麽瘋，誰也不讓著誰。最後啊，還是二妮兒把她爹給氣走了呢！嗬嗬，你說，你說這丫頭，，，”王嬸似乎很高興。

  ??“你們都吃飯了麽？要不把二妮兒叫過來吃點兒吧！木根兒昨天和他周叔真還沒少喝呢，這不剛睡醒麽！”張盼娣特意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嫂子，我今天來是特意給你道歉來了，昨天我真沒有要找你們家晦氣的意思，我隻是向我們家老周抱怨了幾句，沒想到他這個混蛋，這個混蛋他，，，”王嬸兒說著竟然哽咽了起來。

  ??“妹子，我都沒把那些事兒放在心上，我們家老李這是心疼我，這不是我懷了孩子，並且他又去了省城當廚師，你看我這身子越來越沉了，他打這眼井可不是隻為了我，他那是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呢！要是我不懷了孩子啊，我不也得和妹妹你一樣出去挑水麽！”張盼娣伸出手，握住了平日裏最要好的姊妹。

  ??張盼娣這通思想工作下來之後，王嬸兒的情緒也隨之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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