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急解釋撇清關係的樣子成功取悅了文馨，她故意壓著笑，板著臉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兒。

  ??果然，他更著急了：“不是，我真的沒別的想法兒。馨兒，你相信我好不好？”

  ??文馨見他是真的著急，考慮到雪天路滑為了安全起見，終究還是放棄了繼續逗弄他的心思讓他安心開車。

  ??整個溫泉度假村從裝修的整體上來看，走的是複古風，端得是晚清民國範兒。

  ??因為程煜事先打過招呼，所以下了車他就直接帶著文馨進了一處觀賞度最高的私泉。可調節的升降玻璃窗恰到好處地隔絕了外麵呼嘯凜冽的寒風酷雪，但是卻絲毫不影響觀賞風景的視覺享受。

  ??整個湯池都被透明度極高的玻璃房籠罩著，就連房頂也不例外，若不是玻璃反光，房頂又落了些積雪，真的跟幕天席地沒什麽區別。

  ??文馨看著窗外的飄雪，就仿佛置身於山雪林間一般，她有些恍惚，似不知今夕往昔究竟身處何處的錯覺。這場景讓她莫名的有些似成相識的感覺。

  ??她站在窗邊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去接那飛舞而下的雪。

  ??“嘶——”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氣。

  ??“怎麽了？”

  ??伴隨著一聲略顯心急的驚呼，身後傳來了程煜低沉中帶著有些焦急的淩亂腳步聲兒。

  ??文馨甩著發疼的手趕忙說了句：“沒事兒，就，就不小心撞到了手指。”

  ??程煜先是看了看她微微泛紅的纖纖玉指，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玻璃窗，再看到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他是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噗呲——嗬嗬嗬……”一聲兒笑了出來。

  ??文馨的臉更紅了，抬手就往他身上招呼：“讓你笑，讓你笑。不許笑了聽到沒有？”

  ??程煜笑得生理鹽水都快出來了，兩個人在這一方透明的天地間嬉笑打鬧鬧做一團。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笑了。”

  ??溫泉的池水冒著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一些視線，為彼此間增添了一抹帶著曖昧的神秘色彩，朦朦朧朧間，兩個人默契十足地同時住了手，定住了身形。冰雪在彼此間消融，連同之前的裂縫都被溫暖的雪水滋養灌溉慢慢填平。

  ??兩張臉越靠越近，彼此間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先前被程煜端進來的衣服，也因為剛剛的打鬧散落了一地。為此刻曖昧融洽的氣氛平添了一絲旖旎的色彩，讓人看了忍不住臉紅心跳。

  ??兩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兩張嘴，四片唇，眼看就要天雷勾地火，碰撞出愛情的火花。

  ??突兀的電話鈴聲兒卻在這個時候將這旖旎曖昧的氛圍無情打碎。

  ??兩個人尷尬的同時回神，各自退開。

  ??“抱歉，我接下電話。”程煜說完都不敢看文馨的臉色就趕忙掏出電話轉身朝著角落裏走去。

  ??文馨似蚊子叫似的“嗯。”了一聲兒，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得不太真切。

  ??她用力拍了拍有些充血的臉，滾燙的溫度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轉過頭去看外麵含苞待放的梅林，紅白相間的花骨朵兒很好的詮釋了它的不屈傲骨和昂揚鬥誌頑強不屈的強大生命力。

  ??程煜匆匆收了電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文馨的身後。

  ??文馨聞聲轉過頭就看到他一臉凝重的看向自己。心中突然閃現了極度不好的預感：“怎麽了？”

  ??“剛剛我爸來電話說市醫院出事兒了，很多病人離奇死亡。說如果你方便，想讓你過去看看。”

  ??“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

  ??文馨重新穿上羽絨服，拉鏈都沒來得及拉就急著開門往出走。

  ??程煜拉住她，幫她把拉鏈拉好，又圍好圍巾這才牽著她的手一路小跑上了車。

  ??“慢點兒開，安全第一。”文馨擔憂地說道。

  ??“嗯，我有分寸。”

  ??“叔叔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嗎？怎麽又去醫院了？”

  ??“不是，他跟趙醫生約了這周複查，但是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麽個天去複查。早上走的時候他還說，今天天不好不打算去。”

  ??“你讓叔叔先離開醫院沒有？”

  ??“嗯，我讓他離開了。”

  ??“那就好，那就好。”頓了頓她又說：“我就說，上次在醫院看到的死氣不對勁，早知道，我當時就再仔細查查好了。”她有些自責地說道。

  ??“馨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多想。”

  ??“嗯。”

  ??文馨不想他開車還分心擔心自己，所以隻能輕應一聲兒讓他放心，但是自己心裏終究是有些愧疚難安。

  ??從城郊到市區少說也要四十分鍾的路程，再加上天氣的原因不能快開。等她們趕到市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此時的醫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病患家屬，公安，媒體。醫院外圍甚至還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醫院的大門緊閉，群情激奮的死者家屬無休無止地在哭喊著讓醫院給公道。其中不乏夾雜著一些醫鬧人員故作傷痛，罵罵咧咧大呼黑心醫院草菅人命，希望蒼天有眼主持公道等等之類的話。

  ??保安和民警全力維持著秩序，安撫鬧事者家屬情緒。副院長帶領一些醫生剛一露麵就被情緒激動家屬圍了上來。文馨毫不懷疑要不是民警反應迅速，這些出麵的醫生就要掛彩。道歉的話淹沒在一群失去理智人的吵鬧中。

  ??某台記者混在人群裏實時直播，勢要讓廣大人民群眾看到第一手信息資訊。絲毫不考慮這麽做的後果和影響。

  ??文馨頭疼得皺眉，說實話，這種情況以前都是在六點檔的都市新聞裏看，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親身體驗。

  ??就在這時，她的袖子被身旁的程煜拉了一下。

  ??一句“怎麽了？”也在看到程爸爸的一瞬間吞進了喉嚨裏，再開口時就變成了：“程叔叔，您來啦？”

  ??“丫頭，我就過來跟你說說裏麵的情況，怕你剛來什麽都不知道進去抓瞎。”

  ??“嗯，叔叔您說，我聽著。”

  ??“是這樣，我今天跟趙醫生約了複診，路過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幾間普病房裏的病人，同時手腳抽搐，呼吸困難，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不到半分鍾就沒了氣息。而且，我聽說，今天好幾個做手術的病人進了手術室就沒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種死法兒。”

  ??“好，我知道了，謝謝叔叔。這麽冷的天您趕緊回去休息吧。複查的事兒等這件事情過去再說。”

  ??說著，她看向程煜：“啊昱，你先送程叔叔回家。”

  ??“不用，丫頭。你不用管我，家裏的司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讓他留下來陪你就好。叔叔幫不上忙就不給你們年輕人拖後腿了。”

  ??說完也不等二人回應，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程煜見她還要說話，不用猜也知道，是勸自己離開的話，所以，他趕忙搶在她開口之前說道：“馨兒，我現在已經跟以前的我不一樣了，就讓我留下來幫你好不好？”

  ??“好。”

  ??她答應得太快，以至於讓他都跟著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事先準備好的說服她同意自己留下來的話也用不上了。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答應得如此痛快。

  ??而她之所以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完全是因為不想跟他浪費口舌，按照之前的慣例，她知道，即便是自己說破大天去，他也不會乖乖離開，一定會陪著自己，更何況他說的也確實沒錯，他現在力氣驚人，帶上他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助自己也說不定。

  ??〈親愛噠宿主大大，橙逗樂請求開通直播。本係統檢測〉

  ??〈要開就開，廢話這麽多？！〉

  ??話都沒說完的係統就這麽被宿主給噎了一下，差點兒引發一場小小的係統故障。加載了半天才緩了過來。

  ??〈好的，主人。直播測試者2號橙逗樂竭誠為您服務，直播正在開通……〉

  ??捉鬼小能手：嘿嘿，我就知道，這麽大的事兒你一定不會錯過。

  ??萬鬼我最大：怎麽說？

  ??人小鬼大：嘖嘖嘖……樓上的，你用的是2G網吧？

  ??心裏住著一隻嚶嚶怪：嚶嚶嚶……沒關係，看在你們村落後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跟你科普一下吧。嚶嚶嚶……

  ??萬鬼我最大：謝了，不過大可不必。

  ??……

  ??直播間裏炸成一團，都在討論市醫院這場詭異的多起醫療事故。

  ??“捉鬼小能手，你要是有空，希望你過來幫個忙。雖然我還沒有進去，不過目測有點兒危險，來不來你自己衡量好。”

  ??捉鬼小能手：我和我的小夥伴已經在路上了。

  ??“好，到了聯係，我先進去摸摸情況。”

  ??直播間裏的粉絲就這麽看著她們共同的主播鬼姐，跟捉鬼小能手一來一往的聊著，想插話都不好意思。

  ??人小鬼大：特麽的，你們誰知道學捉鬼難不難？小爺我還有沒有機會？

  ??鬼哭狼嚎我最嗨！：主播有興趣收徒嗎？

  ??周末加班死領導：同問。

  ??抓重點我誰也不服：哇塞，太子爺又跟著出現場了你們看見了嗎？

  ??我和鬼姐有一腿：勞資不瞎，不用你提醒。

  ??人鬼情未了：醋廠老板都沒你醋勁兒大。

  ??我和鬼姐有一腿：老婆變成別人的了，我還不能痛快痛快嘴嗎？嚶嚶嚶……

  ??鬼姐的腿：別，大可不必。

  ??心裏住著一隻嚶嚶怪：嚶嚶嚶……誰找我？嚶嚶嚶……

  ??〈成逗了，你幹什麽？〉

  ??〈？？？怎麽了嗎？〉

  ??〈你是篩選係統壞了嗎？怎麽什麽都給我播報？想死是不是？你覺得我現在的身份，跟平台解約困難嗎？〉

  ??〈！！！〉

  ??橙逗樂瑟瑟發抖，趕忙承認錯誤。

  ??〈宿主，您誤會了，全是誤會，剛剛係統在升級，所以導致智能篩選係統暫時關閉，給您造成的不便還請您諒解。〉

  ??〈嗬嗬……所以呢？現在這是升級結束了？嗯？〉

  ??悲催的橙逗樂深感統生艱難，硬著頭皮說瞎話〈是的，剛剛升級完畢，請宿主放心使用。〉

  ??是的，當事統無比後悔，悔不該在宿主麵前抖機靈，企圖報複被噎之仇。

  ??文馨聞言倒是沒有跟它計較，若不是它剛剛做得太過分，什麽評論彈幕都給她轉換成了語音播報，震得她腦殼疼，她都懶得搭理它。

  ??現在敲打一番，它安靜下來就算了，自己也沒有必要揪住不放，這麽久相處下來，說真的，她覺得這個直播係統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用。

  ??說什麽解約，不過就是想嚇嚇它而已，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磨合，她對成逗了這個係統早就不是一般的依賴，現在即便是給她錢，她也不會同意解約的。

  ??醫院的正門是進不去了，她跟程煜悄咪咪地溜到了後門，不成想後門的形勢也不容樂觀。看著擁堵的人群，蹲坑的記者。文馨的頭皮簡直陣陣發麻。

  ??“怎麽辦？照這樣下去，我們進不進得去都是個問題。”

  ??程煜也是一樣的眉頭緊鎖，四處張望了一下以後，朝著不遠處三樓走廊的一個通風窗指了指。

  ??“馨兒，你看那兒？”

  ??他的意思她明白，但問題是這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能如此明目張膽地動用紅衣和青勾的力量，讓她們帶著自己飛進去吧？

  ??她指了指周圍的人：“這不太合適，我可不想自己也上頭版頭條。”

  ??程煜笑了笑：“等我。”

  ??然後文馨就親眼目睹了他攀著排水管道沒一會兒就從那扇開著的窗戶鑽了進去。

  ??她原本心驚膽顫地想要阻止他的危險行為的，畢竟下雪天這麽冷這麽滑，萬一一個不小心掉下來，後果肯定不堪設想。但是，當她看到排水管靠牆那一側的那一排排小洞以後，心驀然就放下了。

  ??人鬼情未了：臥槽，我沒看錯吧？那個洞是太子爺剛剛用手指扣出來的吧？

  ??萬鬼我最大：別鬧，怎麽可能？

  ??人小鬼大：就是，想什麽呢？人幹事？

  ??柳葉彎彎：我覺得這位仁兄可能喝多了，所以腦子有些不清醒。

  ??人鬼情未了：放屁，勞資清醒的很，不知所謂的是你們。

  ??心裏住著一隻嚶嚶怪：嚶嚶嚶……哥哥，我覺得你需要預約一個腦科專家號。嚶嚶嚶……

  ??人鬼情未了：你們是不是瞎？那明明是手指印兒你們看不出來嗎？

  ??周末加班死領導：哥哥，你是想說，我們平台太子爺是個隻有四指的殘疾人嗎？

  ??人鬼情未了：……

  ??文馨聽著這些語音播報，不由得咧嘴笑了。

  ??程煜從三樓鑽進去以後，很快就下到了一樓。

  ??窗戶一開，眼看著他把雙手放在了欄杆上，文馨趕忙按住了她的手。

  ??程煜疑惑地看著她。文馨搖了搖頭：“我開直播呢。”

  ??程煜一聽當即明白了：“你等我一下。”說著，他伸手關上了窗戶。

  ??不一會兒，二樓的窗戶打開，程煜的腦袋從裏麵探了出來。

  ??“馨兒，你讓開一點兒，我遞個梯子給你。”

  ??文馨爬著梯子成功進了醫院。程煜站在窗台上，探出大半個身子把梯子拉了進來。放回到了儲物間。

  ??文馨看著他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被喜歡的人當麵誇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的撓撓頭。

  ??“接下來怎麽辦？”

  ??萬鬼我最大：看個直播都能吃一嘴狗糧，單身狗就不應該活著。

  ??人小鬼大：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太子爺。

  ??文馨聽到這兩條語音播報，嘴角下意識地抬了抬。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大量的死氣讓她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

  ??“青勾。”

  ??青勾不情不願地把程煜用鬼力罩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程煜見她臉色嚴肅，聲音急迫，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卻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怎麽了馨兒？”

  ??“氣死太濃了。你出去等我吧。讓齊大哥他們也別進來了。”

  ??文馨說完見他仍然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不由得歎了口氣：“聽話！”

  ??“一定要這樣嗎？”

  ??“這些死氣對我沒用，你要是跟著我，我”

  ??“我知道，我出去等你。”程煜沒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說實話他有點兒喪，原來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什麽忙都幫不上，好不容易覺醒了神力，還是一樣幫不上忙。這讓他深深地有種挫敗感。

  ??送走了程煜，文馨這才放下心來，沒有了後顧之憂，做起事兒來也更加隨心所欲了一些。

  ??她順著這些死氣尋找最終的根源，一路從二樓下到了一樓。

  ??她站在樓梯口，看著通往負一層的樓梯，後背信心有些發毛。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原城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可就在下麵。

  ??人鬼情未了：鬼姐，你沒事兒吧？

  ??人小鬼大：是啊，感覺鬼姐的臉色有點兒白。

  ??最愛人民……幣：鬼姐這是低血糖又犯了？

  ??……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很好，就是感覺有點兒冷。”

  ??萬鬼我最大：現在的醫院供暖都這麽差了嗎？

  ??心裏住著一隻嚶嚶怪：嚶嚶嚶……不是吧鬼姐姐，你這麽畏寒嗎？太子哥哥快來送溫暖。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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