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綏綏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薑遠山那邊兀自傷感上了。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一輩子都不會懂這些舞蹈的含義，他歎了口氣，放下了雅間的簾子。

  「妹，別看了，咱們不看這種低俗的東西。」

  慕綏綏看得意猶未盡，但她好歹記得自己是個姑娘家，知道臉紅，沒敢細看。

  慕綏綏麵上裝得乖巧恭順，心裏悄悄拿定主意。

  等下次有機會了，她自己一個人來看！

  「哥，咱們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啊，要不，我們去找找？」

  找找？

  薑遠山一想到那些緊閉的門裏的場景。

  這比樓下的豔舞更少兒不宜！

  薑遠山輕咳兩聲，道：「妹妹你就坐在這兒喝茶吧，我去看一看。」

  慕綏綏麵上點著頭，心裏很是不屑。

  切，哥哥一個人去看好戲，不帶他。

  她要是乖乖聽話，她就是個傻子！

  所以，薑遠山前腳剛走，慕綏綏後腳就跟出來了。

  她身材小，又做了一個男孩打扮，穿的衣服還是從對麵茶館的老板手裏借來的，大家都隻當她是一個尚未足年，因對男女之事好奇，跟著自家主子混進來開葷的小廝。

  青樓裏多的是肥頭大耳，心思肮髒的老男人，這樣清爽幹淨，甚至還有幾分青澀的小弟弟，自然招人喜歡了。

  慕綏綏這出門的一路上，看到她的沒幾個不會上手摸一把她的小臉蛋的。

  有幾個剛接完客，衣裳半開，濃妝豔抹的女人，看到她了，都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喲，這是哪裏來的小公子啊，來，姐姐賞你酒喝。」

  女人的手搭上慕綏綏的肩膀，愣是給慕綏綏倒了一杯酒，笑嘻嘻地給慕綏綏灌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慕綏綏的臉瞬間就紅了。

  「喲，這小公子倒是有意思，怎麽，家裏人平日裏連酒都不給你喝嗎？」

  慕綏綏哪裏是被酒給醉的。

  分明是被這幾個女人給擠得透不過氣，憋的。

  慕綏綏哪裏見過這種陣勢，她慌慌張張地推開麵前的幾個女人，踉踉蹌蹌地往前跑了。

  看著她這樣慌不擇路的樣子，幾個女人笑得前俯後仰。

  這時候，老鴇急匆匆地趕來，看到他們圍在走廊中間哄笑的樣子，問道：「一個個的不做事，在這笑什麽？」

  「媽媽，你是沒看到，混進來一個小蘿卜頭，一看就還沒開過葷，逗起來可有意思了。」

  老鴇擰眉，問道：「小蘿卜頭？長什麽樣？」

  之前喂慕綏綏酒的那個女人，伸手比劃著。

  「大概這麽高，看上去十幾歲的樣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不像個男孩倒像個女孩。」

  一聽這話，老鴇急得直拍大腿。

  「壞了。」她抓住女人的手，趕緊問道：「人呢？去哪兒了。」

  女人愣愣地指了指後院，道：「好像往那邊跑了，媽媽這是怎麽了？」

  「哎呀，你們怎麽不把人攔住呢？」

  「攔住作甚？」

  「虧你們還是做這一行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那是個小姑娘你們看不出來嗎？」

  「我就說那小身板怎麽瘦成那樣了呢，原來是個小姑娘啊。也不稀奇，我們這地兒，也不是沒有姑娘來過。不過那麽小，就想著來我們樓裏學技術回去籠絡男人心了？是個有誌向的。」

  老鴇瞪了說話的女人一眼，道：「快閉上你的臭嘴吧，那位豈是你我能編排的。」

  老鴇急衝衝地想往前走，但是這幾個女人都攔在前麵，大有不問出八卦來不讓路的意思。

  「媽媽你這話得我們就不愛聽了，甭管身份多貴重，就是王爺到了我們這，還不是一樣乖乖臣服，做我們身下的玩物，她到底是什麽來曆，我們連兩句閑話都說不得了？」

  這些個姑娘，久混風月場所，他們掌握了大臣們不少的秘密，平日裏幾個恩客看到她們了都是姑奶奶地求著的，久而久之，也混出了一點心氣來，隻要是在這個樓裏，大有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的氣勢。

  「你們這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連她都敢惹，仔細青爺的人來收拾你們！」老鴇氣得丟下這麽一句，猛地推開了麵前的女人們，追慕綏綏去了。

  「啊？」

  姑娘們聽到這話，都大驚失色。

  他們這青樓不比其他勾欄場所，之所以能做到京都第一，是因為背後有靠山。

  當然，她們這些幹活的小嘍囉，自然是沒資格見到幕後老板青爺的，但是青爺的手段，她們都是見識過的。

  她們進樓，簽的是終身死契，這樓裏待遇很好，哪怕沒有恩客也比一般樓裏的姑娘活得滋潤。但是她們的任務也比其他樓裏的重得多，她們不僅要把恩客服侍好，還要負責打聽消息。

  從進樓那天起，她們的人生就隻剩下一個任務：為青爺服務。

  不是沒有反叛者，因為他們接待的大都是有權有勢的王公大臣，自然會有人動心思想替她們贖身，但是不管是威逼利誘甚至是恩客用權力施壓，這些姑娘們都沒有一個能離開這棟樓的。

  一旦踏出青樓，他們就隻剩下死路一條。

  見過幾個叛樓的姐妹的慘狀，她們都不敢再有二心，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爺，心裏也是畏懼得很。

  一聽說剛剛那個「小公子」，居然和青爺有關係，剛才還神氣十足的她們，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她們在樓裏再怎麽耀武揚威，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麵對青爺，都得低頭。

  幾個女人都心有戚戚。

  特別是剛才那個喂慕綏綏喝酒的女人，嚇得臉色慘白，雙手都在發抖。

  「慘了，慘了，我剛剛喂她的，是催情酒啊。」

  ……

  慕綏綏尚不知道自己喝了什麽東西，小跑了兩步越走越熱，也隻當是因為跑得急了點。

  這青樓看上去不大，內裏卻大有乾坤。

  外麵的三層主樓隻是開胃小菜，這裏麵精致的小院落才是別出心裁。

  一踏進後院，就仿佛誤入了哪個大戶人家的院子。

  假花，溫泉，臥房用假山流水層層隔開，既私密又有情調。

  這青樓，還真會玩。

  慕綏綏也隻是訝異了一會兒，因為渾身燥熱，急需排解，她沒工夫欣賞庭院。

  作者有話說:

  今日為掃墓大大爆更喲，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