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詐元朗,她啞口無言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55      字數:3255
  白墨不會知道,此刻的元朗究竟有多緊張,擔心白墨會把他轟出去,表麵鎮定,耍賴到了極點,但心情卻忐忑不安。

  白墨確實在客廳裏掙開了他的手,就在他失落之際,她已經把手機遞給了他。

  無波的眸子,卻讓元朗無比歡喜,那樣的喜色倒讓白墨生出幾分愧疚來。

  於是元朗像模像樣的坐在客廳裏打電話,白墨轉身去了廚房,倒了一杯熱水走過來再次放在他的麵前。

  不過是一杯水而已,正在講電話的男人竟然笑了,好似夏夜流螢,遮掩不住的耀眼風華。

  白墨收回目光,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沒吭聲。

  這個時間段,這種天氣,找誰開鎖都不方便,所以元朗掛斷電話,歎氣說了三個辦法可以開鎖。

  1、天亮後請人過來開鎖。(此法理智,但晚上住哪兒呢?)

  2、砸破車窗,打開車門。(此法神經病,這種天氣一路吹著寒風,怕是要進醫院急救。)

  3、求助警察。(此法大驚小怪,又不威脅生命,想來縱使給警察打電話也是無用的。)

  白墨覺得元朗分析的很好,所以她回到臥室,拿出自己的錢包,淡淡的看著他:“附近有酒店,我可以先把錢借給你。”

  “不急。”元朗打量著房間擺設,當他看到餐桌上晚餐包裝依舊,沒有動過的跡象時,心裏一沉,“你沒吃晚餐?”

  白墨知道他在看什麽,她確實沒吃,倒不是晚餐是他買的,所以吃不下去,而是沒有食欲,所以就沒動。

  看他麵色不太好,想是誤會了,她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他如果生氣那是再好不過了,從此以後互不幹擾,挺好的。

  但元朗並沒有生氣,隻是有些落寞,“我也沒吃晚餐。”

  白墨坐著沒動,他給她買了晚餐,自己卻沒吃?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說話間,他已經起身往廚房方向走去。

  白墨眯眼跟過去,對正在冰箱旁晃悠的元朗說道:“你坐著,我來做飯。”

  這話怎麽聽,都有些咬牙切齒。

  她拿圍裙係起來,他垂眸笑了笑,無聲幫她洗菜。

  白墨知道趕不走他,也索性不說話了,廚房就那麽大,難得兩人沒有任何碰撞。

  時間太晚,白墨熬了稀粥,準備了清蒸魚,炒了蒜蓉茄子,香菇油菜,一份平菇雞蛋湯。三菜一湯,想了想,白墨也不計較飯菜有什麽講究了,又臨時加了一道菜,翡翠桃仁。

  元朗見了問她:“喜歡吃桃仁?”

  她看了他一眼:“控血壓。”她擔心自己會暈死過去。

  元朗佯裝聽不懂,無辜的笑笑,以至於白墨縱使有脾氣也沒辦法發泄出來。

  這個時間,她應該躺在床上睡大覺才對,但她卻在廚房裏忙碌著。算了,就當是她欠了他,吃完這頓飯,她需要跟他好好談談,不能再這麽糾纏下去,太累心了。

  元朗並不知道白墨的想法,此刻整個房間裏隻有她和他。近在咫尺,恍似夢中。

  ……

  初見她,是在白墨18歲成人禮。身為女主角的她自然很漂亮,笑顏如花,眉眼間的明媚和燦爛好比夏日烈陽。

  成人禮結束,他和父母夜宿法蘭克福,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在楚家酒窖裏看到了她。

  溫昭向來喜歡收藏酒,這裏的藏品都是他的,溫昭邀請他入內欣賞,隻是談話間手機響了,外出接電話時,看到白墨也進了酒窖。

  他進去的時候,白墨正在陪溫昭擦拭那些酒瓶,動作熟稔,看樣子時常在做這些工作。

  她和溫昭說話的時候語氣柔和,看似平靜,但話音卻極其壓抑。

  “外公,爸媽幫我找到了親生父母。”

  “嗯。”溫昭問她:“你是否想去看看他們?”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們。”美麗年輕的容顏上被哀傷覆蓋,她的眼眶中明明含著淚水,但卻倔強的不肯落下來:“我雖然生來殘缺,但畢竟也是他們的孩子,怎麽能說棄就棄?如果沒有媽媽,我早就死在了福利院……”

  她語聲憤恨,因為倔強,執意不肯落淚,隻把那些無法宣泄的情緒用重重的言語發泄出來。

  她說:“殘疾人也是人。”

  ……

  他悄然離開了酒窖。

  楚家都是高智商,就連白墨這個養女也是智商很高,並非跟遺傳有關,而是楚家極其重視白墨智力啟蒙和教育,她又十分好學上進,優秀出色的外表,結疤的內心有著不敢觸及的敏感。那道傷疤帶著與生俱來的殘缺和自卑,被父母丟棄後的痛苦和絕望,當她童年正需要父母在身邊的時候,卻過早的融入福利院生活中。

  那是福利院,不是孤兒院,她所接觸到的人不是有病,就是身帶殘疾。她有她的痛而不能言,她有她的不能釋懷。

  她有什麽錯,她唯一的錯,就是不該被她的父母送到這個世上,然後再被他們棄之不要。

  但她一直都沒哭,那天他遠遠看著她,離開酒窖之後,又是那個笑容沉靜,偶爾說話風趣,懂禮知禮的楚家大小姐。

  隔著玻璃窗,她的臉上有一種朦朧的溫和,就像如今,白墨臉龐在白霧繚繞的粥霧中氤氳浮現,令他怦然心動。

  相對吃飯,無言沉寂,周遭很安靜,隻有筷子發出細碎聲,那道翡翠桃仁是元朗準備的,輕聲喚她:“墨墨。”

  她恍惚抬眸看他,這個稱呼太……他叫的很溫柔,仿佛經年都是這麽呼喚著她,熟稔自然,還夾雜著如許深情。

  他已經夾了桃仁放在她的碗裏,“嚐嚐。”

  元朗眸中帶著熱切,她抿了抿唇,這才吃下桃仁,元朗一直看著她的表情,見她神色如常,應該是不難吃,幹脆把翡翠桃仁放在了她麵前:“喜歡的話,多吃一點兒。”

  她低頭繼續吃飯,開口說道:“……吃多了也不好。”

  他看著她笑:“那就少吃。”

  白墨笑了,淺淡,無奈。像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苦賴在這裏自討沒趣?

  一頓飯吃完倒也相安無事,元朗堅持洗碗,白墨也由著他了,煮了茶,端到了客廳裏,各自沏了一茶,擺明了這是要談話的陣勢。

  元朗出來看到,眸色轉深,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麻煩你了。”

  “不麻煩。”元朗覺得這姑娘真狠,前麵以禮相待,他剛把心放下來,刹那間卻因為一杯茶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白墨抬起盈盈雙眸望著他:“我想跟你談談。”

  元朗坐在她對麵,淡淡的說:“正好,我也想跟你好好談談。”

  元朗這麽一說,白墨反倒一時不說話了,她拿著抱枕放在懷裏,把玩著上麵的穗子流蘇。

  元朗也不喝茶,隻靜靜的看著她。真羨慕那隻抱枕啊!可以被她抱在懷裏,他如果現在抱著她,可能會被她視作流氓吧?

  白墨開門見山:“你喜歡我?”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

  “你喜歡我什麽?”

  元朗笑道:“你每天都要吃飯,你會問自己為什麽喜歡吃飯嗎?”

  白墨對上他的眼睛,他眼眸深沉,她微微別開眼眸:“我會,吃飯是為了活著,那麽喜歡一個人又算什麽呢?”

  他答的輕鬆:“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她問:“你對我一見鍾情?”

  “一見入眼,二見鍾情,三見傾心。”這話他說的柔情似水。

  白墨深吸一口氣:“我和你在酒店那次是初見。”

  “對你來說是初見,對我來說卻是常見。”元朗端起茶,卻又含笑放下。剛沏的新茶,太燙,喝的太急,容易傷了自己,還是慢點喝比較好。好在他有耐心,對人,亦對茶。

  白墨有些氣惱:“……元先生,這麽說吧!世上好女人眾多,我也遠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我自認配不上你。”

  元朗嗓音清冽,帶著淡淡的笑意:“配不配得上,我說了算,另外你怎麽知道你就不是好女人呢?通常好女人都能耐得住寂寞,我覺得你挺好的,大學期間身處狼窩一直潔身自好,獨善其身,這樣一個你不是好女人又是什麽呢?”

  白墨真心不知道“好女人”還可以這樣評斷。還有,他說狼窩?好吧!雖然她同學中男生比例確實挺高的,但即便都是狼,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他。

  “元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她原想此事作罷,卻被他打斷話音:“你不用多說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是一個好男人,通常好男人都能經得起誘惑,反倒是我抵抗不了誘惑,所以才會在洗手間裏失控要了你,不過既然發生了,我們應該試著彼此負責。”

  白墨呆了幾秒,皺眉道:“元先生,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還是彼此忘記比較好。”

  他的意思是,她誘惑了他?發生那種事情,怨她了?

  元朗鄭重道:“你是第一次。”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元朗說著,嘴角帶著笑,溫聲道:“我也是第一次。”

  “……”白墨心都在顫抖了,怎麽會有這種人啊!

  也難為元朗了,誰讓他百毒不侵呢?

  “你不讓我對你負責,那麽你是否應該對我負責呢?”某人氣定神閑道:“我很看重我的第一次。”

  白墨被他的話驚住了,鬱結難舒,胸口堵的厲害,此話一出把她的後路堵得死死的,因為她不穿衣服,誘惑了純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