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至,這個冬天有點冷【7000】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50      字數:6567
  11月,舊金山終於開始有了冷意,坐在車裏,打開車窗,依稀可以感受到冬天正在循序漸進。

  在這樣一個下午,楚衍送走了江恩,卻迎來了邵凱。

  易笙開車,楚衍和邵凱坐在後車座,邵凱將一份文件遞交給楚衍,沉聲道:“右翼開始行動了。”

  楚衍抽出文件,文件標題赫然出現在眼前:《戰爭權利議案》。

  楚衍微微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眸,故做驚訝:“針對我,還是針對左翼?”

  “這次是針對你。”邵凱臉色也很難看:“右翼趁你不在,製定新議案,希望國會能夠製約總統對外調動武裝力量的權利。”

  楚衍似乎這才恍然大悟,隨即溫溫的笑道:“如果我要調動武裝力量,需要經過誰的批準?左翼,還是右翼?”

  “……經過國會。”

  “國會?”楚衍嘴角上揚,弧度迷人,眉眼間的傲氣刹那間盡顯無疑。

  邵凱低著頭,楚衍的煞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衍在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就代表他的內心越發凶狠殘忍,他是一個有政治野心,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心機很深的……偽君子。

  邵凱不確定,“偽君子”三個字,會不會引起楚衍的不快,但為他做事的人,幾乎全都默認,無言的認同。

  楚衍快速翻看了一下文件,然後深吸口氣,盯著邵凱,眼神危險,冷得令人心思發顫:“昨天上午討論的新議案,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進入國會後,所有參議員的通訊設施一律放在隔離區,一直到深夜才散場……”這件事情必須當麵說清楚,要不然他也不會連夜飛來舊金山。

  邵凱看了眼眉眼深沉的楚衍,凝聲道:“閣下,隻要四大家族牢牢抱成團,國會絕對會迫於壓力否決新議案。”

  近年來,在S國政壇上形成了四大家族,S國國民稱呼他們是S國的貴族,分屬不同領域,把控著S國政治大權。

  【楚家】

  世襲總統製,楚家子孫有人出入政壇,勢必運籌帷幄。若是出入楚家商業運作,那便自此以後不得涉足政壇,但卻可以利用楚家龐大的金錢運作無形中影響S國政治。

  【慕家】

  慕家影響力在S國影響巨大,曾經出過六位參議員,三位內閣部長,兩位眾議員,一位外交官,兩位司法部長,現如今多了一位終身任職的聯邦法院院長,又多了一位副總統。慕家在S國政壇上幾乎形成了另一個朝代,這在S國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輝煌。

  【溫家】

  溫家出過多名上將,中將和少校,在這個家族裏,將軍一職多是父子、父女相繼,放眼S國,幾乎所有軍事高官都曾被溫家人磨練考驗過,其中最出名的比如說:副總統慕少卿;已退國務卿白素;現任國務卿邵凱;警衛長徐澤;現任國防部部長,溫家長女溫嵐……

  【顧家】

  雖說顧家正在逐漸走向沒落,很多成員早已退出內閣和參議院,但曾經家族殊榮在政壇上,卻是很多政客都難以望其項背的。目前大部分家族成員在各州任職,多人問鼎州長一職,影響力不容人小覷。

  邵凱分析局勢:“溫家十拿九穩是我們這一邊的;楚家和顧家絕對會向著閣下,但隻怕會有交換條件。慕家比較棘手,慕懷遠聽命您父親的命令,所以慕家的立場關鍵在於楚家在這件事情上保持著什麽樣的態度。”

  “什麽交換條件?”楚衍聲音清晰平靜。

  “幾天前國會議員費金平突然去世,右翼懷疑他是被左翼害死,扣留費金平屍首不下葬,希望你出麵主持大局,國會久不見你露麵,已經開始向左翼施壓了。”

  楚衍扯了扯唇角:“這麽看來,需要先妥協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我父親代表的左翼,放任右翼鬧下去,誰求誰還不一定呢!”

  邵凱憂聲道:“但是閣下,新議案已經開始進行審批,若是等不到左翼和右翼鬧起來,白忙活一場是小事,被右翼得逞,事情就棘手了。”

  “如何才能放緩議案審批進度?”楚衍這麽問,並不代表他無計可施,而是心有篤定,所以才會對邵凱略施引導。

  邵凱微愣,然後皺了眉,“除非有大事發生。”他似乎明白楚衍的意思了。

  果然,楚衍麵無表情道:“那就製造點大事出來,一個新議案就想削弱我的軍事力量,除了楚翎,我實在想不出來,右翼裏還有誰能有這種智慧。”

  邵凱猶豫了幾秒,壓低聲音道:“所謂大事分寸,不知閣下要輕,還是要重?”

  楚衍靠著椅背,手指交握,閉目養神,姿態閑適,“燒香不敲磬,菩薩不相信。拜佛不放炮,菩薩不知道。你說要輕,還是要重?”

  邵凱眉皺的更緊了,高智商的人說話一定要這麽深奧難解嗎?如果不是跟隨楚衍時日漸久,邵凱不知道腦細胞又要死多少。

  “我明白了。”邵凱微微沉吟,顯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隻是他不確定這個決定是不是楚衍要的。

  邵凱看著他:“右翼死了一個費金平,左翼再死一個李秋實,不知道閣下覺得怎麽樣?”

  楚衍不吭聲,但卻宛然一笑,這一笑,瞬間安了邵凱的心,有時候猜楚衍的心思,真的很累。

  楚衍語調平淡:“想辦法把這事栽到右翼身上,死因務必要霧裏看花,先幫左右兩翼洗洗腦,長時間不運作,隻怕都生鏽了。”

  邵凱點頭:“我回去後,就立馬著手去辦。”

  楚衍低低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對邵凱說道:“打慕少卿手機,我有話跟他講。”

  邵凱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楚衍脫下西裝外套,解開白襯衫袖扣,袖子挽高,開始細致翻閱新議案。

  如沒意外,這份議案應該是楚翎親自弄出來的,多激動人心,理應認真學習……

  “閣下……”電~話接通,邵凱把手機遞給了楚衍。

  楚衍接過,尚未開口,慕少卿略帶疲憊的聲音就從電~話裏傳了過來。

  “邵凱速度倒是挺快的。”顯然,邵凱的行蹤,慕少卿都知道。

  沉默了幾秒,楚衍說:“我猜,你會支持右翼向國會提交的新議案。”

  慕少卿似是在電~話那端笑了笑:“我是為你好,製約你調配武裝軍事權利,可以在無形中挽救很多人。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什麽時候開始信佛了?”楚衍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慕少卿感歎道:“有段時間了,自從被這個世界狠狠傷害過之後,我這個可憐人,總要給自己尋求一些信仰,沒事看看佛經,還真能修身養性,改天你可以試試,對你這種嗜殺成性的人應該很有用。”

  楚衍唇角微揚:“佛經上有句話是這麽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和你多年兄弟,何苦趕盡殺絕?”

  “請求,還是命令?”這次,慕少卿是真的笑出了聲。

  楚衍表情波瀾不驚:“我想你還沒有搞明白,我不介意幫你梳理一下思路,你父親隸屬左翼,你和我相交多年,右翼能容你到幾時?製約我調配武裝權利,最大的受益人是誰?不會是你,也不會是左翼,而是右翼。雖說現如今你我背道而馳,但基於曾經相識一場,我不妨送你一句話。”

  “洗耳恭聽。”

  楚衍那雙比一般人還要黑的眼眸,宛如黑夜:“苦瓜連根苦,甜瓜徹蒂甜。”

  “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慕少卿瞬間就明白了楚衍的意思。多年相交,又豈是白白虛度的?

  楚衍似笑非笑:“你悟性很高。”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打交道,不聰明,難成活。”慕少卿說著,聲音竟冷了好幾分。

  楚衍冷冷的說:“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麽選擇,在你。”

  慕少卿短暫沉默,“有關於新議案否決,你找錯人了,你該找的人應該是我父親,而不是我。”

  “不重要,政壇原本就是一個大戲台,我們這些政客一個個化好妝登場,生旦淨末醜,每個人都在盡情表演著。表演成功,國民之福;表演失敗,國民之禍。不過一個新議案而已,由著他們鬧,我奉陪到底。”說這話的男人,神色冷峻,身上帶著濃鬱的陰沉和寒冽。

  慕少卿問:“既然如此,那這個電~話是什麽意思?”

  “最後的忠告,乖乖當你的副總統,各司其職,不要摻和到左右兩翼的紛爭裏。”

  “如果我不小心掉進泥坑,爬不起來呢?”

  楚衍唇角分明在笑,但卻讓人覺得無比寒涼:“你會發現那不是泥坑,而是一片沼澤地,你在裏麵隻會越陷越深,直到無力自救。”

  “何須自救?你不打算救我嗎?”慕少卿聲音隱隱透著譏嘲。

  楚衍卻沒有回答他,結束對談,把手機扔給了邵凱。

  僅僅是一個側麵,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駭意。

  那是身居高位者專屬的氣魄和威嚴,足以讓人心生涼意,腿腳發軟。

  楚衍看著窗外,陽光穿透梧桐枝幹,斜斜的灑落在他的身上,他在細碎的陽光下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笑容氤氳。

  怎麽救?他是那個挖坑人,隻有捕捉獵物的本能,卻沒有挽救獵物的義務……對慕少卿,他不虧欠。即便曾經有所虧欠,也早已還清了。

  在這樣一個陽光很好的下午,他攤開掌心,看著在掌心跳躍的陽光,溫度似乎能夠穿透他的皮膚,滲入到血液中。

  他告訴自己,他的敵人有很多,多一個,少一個,其實並不重要,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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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樣難得的好天氣,並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盡管唐天瑜的到來或多或少破壞了這份好興致,但想要重新燃起並不難。

  歐式別墅,綠色草坪,五顏六色的鮮花錯綜綻放,秋千廊架,花園一角有花枝肆意伸展著。

  白素坐在廊簷下的木椅上,耳邊響起唐天瑜被她言語激怒,起身離開前說過的話語……

  唐天瑜說:“舊金山的時光,是你偷來的,你明白偷是什麽意思嗎?”

  她當時笑:“不重要,隻要不是偷人,什麽都好說。”

  唐天瑜咬著唇,漂亮的雙眸暗光浮動:“他不可能一直陪你呆在舊金山,楚衍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他是為了政治而生。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男人可以成為女人的全部,但女人卻不足以成為男人的全部。一旦楚衍回國,我不會再避讓,我會為了我和文緒,背水一戰。”

  “何為背水一戰?”她問,並非好奇,而是覺得稀奇。忽然發現狠下心的唐天瑜其實比她“良善”的時候,更加討人喜歡。

  唐天瑜說:“如果你是我的絆腳石,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清除路障。”

  這番話從唐天瑜嘴裏說出來,她難免覺得有些驚訝,但並不生氣,反而多了幾分歡喜:“我頭就在這裏,你隨時可以一刀砍下去,但在此之前,煩請把刀磨好,免得刀鈍,頭沒砍下來,反而折了刀。”

  “多謝提醒。”

  ……

  被人如此挑釁,為何可以一忍再忍?她是白素,唐天瑜以為僅憑三言兩語,寥寥傷人舉動,就能擊垮她的心智嗎?

  能夠成為軍事談判專家,首先要麵臨和克服的就是心理承受度,任何謾罵和侮辱,她在特種部隊裏,經曆的還少嗎?被人罵“蠢豬”,她可以麵不改色,無動於衷;被人毆打,承受生死極限,她可以執拗的堅守隱忍下去;考績不盡人意,溫昭把饅頭扔到汙水裏,她可以撈起來繼續吃……

  她吃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罪,部隊和前線都沒有擊垮她,惹她動怒,如今區區一個唐天瑜又算什麽呢?

  兩軍對峙,往往不動聲色,沉著冷靜的人勝算最大。最先發怒的那個人,最容易暴露弱點給對方察覺,如此一來,她成功的機會就會越低。

  一開始,她的敵人並不是唐天瑜,但就像唐天瑜之前所說的那般,她現如今早已被唐天瑜劃分為了敵人,就算她不對唐天瑜出手,唐天瑜也會對她出手。所以說,女人有時候為了男人和孩子,還真是喪心病狂,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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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黃昏的時候,楚衍開車回到了家裏。

  白素原本正在廚房裏清洗食材,準備做晚餐,聽到汽車聲,知曉是他回來了。

  打開門,遠遠看著楚衍走過來,晚霞照在他的臉上,在上麵鍍了一層淺淡的夕陽餘暉,很柔和。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白素倚在門邊,眼眸如水,嘴角微微含笑。

  “有朋自遠方來,談的高興,忘了時間。”聲音清朗,笑意溫柔。

  “這個從遠方來的朋友很值得推敲。”她並不會認為這個人是唐天瑜,唐天瑜還不至於這麽愚蠢,前腳剛見完她,後腳就緊巴巴的趕著去見楚衍。通常情況下,能讓楚衍長時間跟人相處談話的,大多是因為公事,這麽看來,那個人極有可能是她和楚衍的故人。

  他笑,淡淡解釋道:“是邵凱,來舊金山找我有點事。”

  “他人呢?”邵凱會因為無關緊要的小事專程飛來舊金山嗎?

  “走了,急著回國,不方便挽留。”

  楚衍從信箱裏取出晚間報紙,微微皺眉。

  她見了,開口問道:“怎麽了?”

  “少了一份全球政壇速遞。”報紙從未延遲過,今天似乎慢了一些。

  “可能路上塞車。”她說。

  他並未放在心上,近前,牽著她的手,有些濕:“在做什麽?手上濕濕的。”

  “晚餐,剛準備好食材,廚房讓給你了。”一起走進房間,白素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戲謔之意。

  楚衍嘴角揚起,“想吃什麽?”

  “意大利麵。”白素坐在吧台前倒了一杯水。

  將報紙放在吧台上,楚衍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蘋果:“要不要吃水果?”

  “好。”

  楚衍一邊削蘋果皮,一邊看著報紙新聞,“傑斯說附近有一家餐廳,飯菜很可口,明天我們一起過去嚐嚐。”

  “好。”白素靜靜喝水,看著楚衍,他這算不算一心三用?

  切好一小塊蘋果,送到她嘴邊,她吃蘋果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他的手指。

  白素微愣,想要鬆開牙齒時,耳邊響起楚衍的低笑聲:“故意引誘我?”

  白素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但楚衍並不給她申辯的機會,見她神態窘迫,心念一動,撤出手指,隔著吧台,傾身吻住了她。

  潮潤的舌尖卷著她的舌遊走,然後蘋果竟被他勾到了自己的嘴裏。

  當著她的麵,慢慢咀嚼,眉眼間笑意明朗:“抱歉,把你蘋果吃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如法炮製。”

  “不好意思,我介意。”白素再一次見證楚衍是多麽惡劣的一個人。

  “邵凱因為什麽事情找你?”她單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他。

  眼眸微閃,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溫溫一笑:“你可以猜猜。”

  “猜不準。”他的心思最難猜。

  話雖如此,短暫沉默後,她開口說道:“日前我看到了費金平的新聞報道,他突然患病去世,在左、右兩翼中引起軒然大波,當局希望你出麵調停,你有什麽打算嗎?”

  “忘了嗎?我現在不是總統,所以左、右兩翼紛爭跟我沒關係。”他不希望她介入其中,那是一個無底洞,一旦掉進去,注定將會摔的粉身碎骨。

  她順著他的回答,問道:“如果你還是總統,你該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境?”

  他無奈的笑了笑,反應靈敏,口齒伶俐。

  “所謂解決,有什麽說法嗎?”

  白素開門見山道:“你心向左翼,還是右翼?”或者,左右兩翼隻是他的棋子。

  想了想,他一邊切菜,一邊啟唇說道:“身為總統,遇到問題時,我願意拋下私人感情和個人因素,把左、右兩翼盡可能的團結在一起,我要的不是分裂,而是團結。”

  她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聽你這麽說,我感到很欣慰。”

  楚衍撐著吧台,與她目光平視,正欲說些什麽,卻聽到了門鈴聲。

  “可能是報紙來了,我去看看。”白素說。

  “我去吧!”楚衍洗手,離開了吧台。

  白色柵欄外,有位黑人小夥子站在那裏拿著一份報紙,身後是裝滿報紙的摩托車。

  遠遠看到楚衍走過來,小夥子歉聲道:“抱歉,路上出現點小意外,報紙送晚了。”

  楚衍垂眸,果然看到那位小夥子褲腿磨破了,看樣子傷的不輕,手心裏隱有擦傷。

  “你先等等。”楚衍拿著報紙穿過草坪回到了客廳,找出急救箱,提在手裏。

  “誰受傷了?”白素好奇的跟在他身後。

  “給我們送報紙的那位黑人小夥子。”

  小夥子一番推辭,可還是被楚衍上了藥,白素在一旁笑了笑,這就是楚衍,有時候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但有時候卻心腸柔軟……矛盾的綜合體。

  給小夥子上完藥,對方連連感激道謝,騎著摩托車離開了。

  楚衍收拾藥箱,白素站在他身旁忍不住笑道:“剛發現,其實楚先生還是挺良善的。”

  “才發現嗎?”楚衍失笑,提著藥箱,牽著她的手:“其實,我隻是感同身受,以前在美國求學時,我也跟他一樣,生活……怎麽說呢?比較尷尬。”

  “很難想象。”她可以理解,脫離楚家,一定吃了很多苦。

  他半開玩笑道:“所以說,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你似乎極為關注弱勢群體,很多時候你的冷漠是針對高位者,但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卻很容易就得到你的尊重。

  “我不知道你平時這麽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淡雅的聲音,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

  白素唇角微揚,他是眾人焦點所在,不關注都不行。

  天色昏暗,風冰涼刺骨,燈光下他和她身影被拉長,拖拽在地,形成兩道長長的暗影。

  前方,是燈火通明的家門。

  後方,是朦朧未知的深夜。

  伴隨著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響,楚衍皺眉間,身旁的白素腳步似是被草坪絆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楚衍及時將她摟在了懷裏。

  “素……”終究沒有把話說完。

  楚衍臉色大變,他想開口,但喉嚨卻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般。

  適才還清淺含笑的她,此刻卻在他的懷裏慢慢下滑。

  大概有幾秒的時間,楚衍隻是緊緊的盯著白素,全身僵硬,失去了呼吸功能,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血液在身體裏瘋狂的燃燒著,他抬起顫抖的手,手心裏竟是一片粘稠。

  鮮血正以極快的速度浸濕白素的胸口,她微微含笑,嘴唇翕動著,聲音很輕,她說:“楚衍,我還要陪你一起吃晚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