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睡衣風波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49      字數:2995
  白素再次醒來,已經臨近中午。

  神智沒有之前那麽昏沉,有時候睡覺果真是治療感冒的良藥,當然除了身上沒有力氣之外。

  腰上桎梏感傳來,她還沒緩過神來,掙了一下,然後腰上力道加深,她終於意識到那是一條手臂,此刻正牢牢的摟著她的身體。

  身旁睡著誰,不言而喻,關鍵是……那麽真實的觸感,肌膚相貼,她拉高被子朝裏麵看了看,然後平靜放下,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緩下洶湧的情緒。

  太好了,楚衍穿著鐵灰色睡衣,衣衫整齊的不能再整齊了,睡顏一如之前迷人的不能再迷人了,可是她呢?素園什麽時候窮的連睡衣都買不起了?她竟然在被子裏不著寸縷。

  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

  楚衍向來淺眠,雖說連續五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但因為白素還生著病,所以他縱使躺在床上卻不敢睡得太沉。

  白素幾乎剛起床沒多久,他就醒了,醒來的時候,一向精明的政壇高官,難得泛起了小迷糊,失神看了看站在床前,一動也不動緊緊盯著他直看的白素,然後掃了一眼房間。很好,房間裏隻有她和他,那麽她確實在看他。

  恢複清明的年輕總統眸光開始變了,眼眸深黑,眼瞳裏緩緩映出白素的晨曦裝扮。

  她穿著一件男性白襯衫,紐扣沒係完,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正好遮住了胸前春光,襯衫雖然到了她的大腿位置,但卻沒能遮住修長的雙腿。

  無疑,這是他今天上午才脫下來的襯衫。

  這個時候,楚衍或許該心猿意馬,想象他的妻子曾經是怎麽用修長的雙腿纏著他的腰,在他身下低低的喚他“阿衍”,可是此時此刻,楚衍很想笑,正確的說,是好氣又好笑。

  她有沒有注意到她把紐扣都給扣錯了?

  白素不知道楚衍在笑什麽,看到他的笑容,難免覺得餘怒未了,但她把情緒壓製的很好。

  “猜猜我睡覺的時候,都做了什麽夢?”聲音平靜,她甚至在笑。

  “什麽夢?”楚衍勾起唇角,出現最恰當不過的微妙弧度。

  “我夢見總統府宣布解體,楚氏財團破產,你的銀行賬戶被凍結……”美好的唇瓣間緩緩吐出犀利尖銳的話語,但內心很舒服。

  “然後呢?”笑容似乎有擴大的趨勢。

  白素沒什麽意義的笑了笑:“然後我窮的連睡衣都穿不起。”

  此話出口,竟有低低的笑聲從楚衍薄唇間流溢而出,這並不打緊,他抬起手臂搭在額頭上,笑聲低沉醇厚,聽起來很愉悅。

  微微失神,他很少有笑的這麽開心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薄唇微勾,拉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就當笑過了,像這般,除了在非洲見過之外,她有多久沒見了。

  但愣神隻是一瞬間,很快白素就被濃濃的不悅給包裹著。

  “你還笑?”聲音竟然有些惡聲惡氣。

  “好,我不笑。”倒是好脾氣,但放下手臂,雙眸看著白素時,白素才發現他有多惡劣,他雖然妥協不笑話她,但眼睛裏的笑意是騙不了人的。

  白素眯眼道:“我記得很清楚,早上睡覺的時候,我還穿著睡衣,但我剛才醒來,卻發現我的睡衣不見了,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我的睡衣哪去了?”

  楚衍想了想,說道:“好像被我脫了。”

  “閣下,那你能不能再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脫我睡衣?”此刻的白素完全是皮笑肉不笑。

  “嗯……”楚衍似是認真想了想,這才說道:“你上午睡得很沉,身上出了不少汗,我給你換過一次睡衣,你沒感覺嗎?”

  白素微微挑眉,沒吭聲,但她在質疑楚衍的話。自發忽略他給她換睡衣,雖然夫妻多年,但在諸多方麵,她終究有著太多的保守和不自在。

  “剛換睡衣沒多久,你再次盜汗,所以睡衣幹脆脫了,這樣方便幫你擦身體。”

  說這話的時候,楚衍目光太過幽深氤氳,也許是白素出現了錯覺,她竟然覺得楚衍在講“擦身體”三個字的時候,似乎語調遲緩了許多。

  她忍不住說道:“你嫌麻煩的話,可以讓傭人過來幫我。”

  被嫌棄,楚衍並不見傷心,反倒溫聲道:“別人哪有我伺候的盡心。”

  白素皺眉,是出現了幻聽嗎?剛剛楚衍是在說“伺候”吧?這話原該戲謔出口,但偏偏被楚衍說的順理成章,理所當然,反倒讓白素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見她站在羊毛毯上,還因為睡衣的事情,盯著他神情不悅。楚衍不由失笑,也不穿拖鞋了,赤腳下床,幾個大步走到她麵前,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往大床走去。

  “我有腳。”被他突然抱在懷裏,頭部有片刻的眩暈,等她想要製止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床上。

  “知道自己有腳就好,不涼嗎?”隱隱斥責,但卻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頓時一股溫暖包裹著白素周身,直到雙腳被他握住,她才心驚不已,抽了抽腳,卻被他無言握緊,眸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對她說“別動”。

  他和她剛才說話不覺得怎麽樣,但如今麵對一室沉默,白素這才開始覺得氣氛有些怪。

  率先打破沉寂:“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A國嗎?”

  “原本已經去了A國,但我給某人打了一通電話,某人哭著讓我回來,所以我隻能返程回國了。”楚衍說著,抬眸看了看白素,口中某人是誰,不言而喻。

  “誰哭了?”白素皺眉,她什麽時候在電話裏哭過了?雖然給楚衍通電話,記憶很模糊,但她還不至於在電話裏哭著讓楚衍回來。

  楚衍平心靜氣,似笑非笑道:“不是說了嗎?某人哭了,不是你。”

  “楚衍,你鬆開我的腳,我讓你鬆開。”她有些惱。但卻忘了,楚衍雖然性情淡漠深沉,但楚衍畢竟是楚衍,霸道和征服欲從未在他生命裏消失過,哪怕一秒也沒有。

  果然,楚衍溫溫開口:“暖熱了,我自然會鬆開。”

  “……很癢。”腳心傳來一陣陣酥麻,她弓著腳背,聲音有些虛……

  “嗯?”楚衍好脾氣的看著她,然後修長的手指惡劣般的在她腳心輕輕劃過:“這樣呢?”

  “別鬧。”她急於掙脫,但後腰卻撞上了床頭,“唔——”

  還真是痛。

  楚衍見狀,急了,“怎麽了?快讓我看看。”

  見他開始掀襯衫衣擺查看她的傷勢,白素直接抓住了他不規矩的手。

  “不能看嗎?”反手握住她,目光殷殷。

  “我沒穿內衣。”襯衫下可是什麽都沒穿。

  “看的還少嗎?”多麽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啊!

  白素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動著。

  楚衍倒是有眼色,雖說妥協了,但依然不放心道:“好,我不看,疼的話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忍著。”

  對於白素來說,她可以麵對十個、百個冷漠寡淡的楚衍,卻沒有辦法麵對一個處處充滿溫情的楚衍。

  他……有時候真的很危險。

  “你這樣突然回國,跟A國那邊怎麽交代?”她轉移話題。

  “我讓邵凱過去了,他在也是一樣的。”

  遲疑片刻,她問:“曲海音呢?”

  “在安全局受審,檢察院正在搜集補齊證據,待條件成熟,就會移交法院進行處理。”楚衍說起曲海音的時候,好像那人不是他的下屬官員,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白素問他:“你怎麽看曲銘藏毒案?”

  “我看證據,不看人。”人心永遠都是最難測的。

  似是不希望她過多提起這個話題,修長的手指開始往她胸口探去。

  “你在幹什麽?”

  “解紐扣。”他的確是在解紐扣。

  她皺眉:“楚衍,你別亂來,我還生著病……”

  他聽了,忍不住笑道:“亂想什麽,迷迷糊糊的,連紐扣係錯都沒有發現嗎?”

  “呃……”她微愣,低眸望去,紐扣確實……

  “我自己來。”沒有尷尬是假的。

  “好,我們一起。”楚衍幹脆從後麵摟著她,將她禁錮在懷裏,然後伸出右手,左手卻握著白素的左手,引導她跟他配合著係紐扣。

  白素完全懵了,無意識的任由他指引著。

  係完紐扣,楚衍圈著她的身體,下巴支在她的肩上,右手溫柔的握住她的左手,意有所指道:“你看,我的右手和你的左手,配合默契是不是很好?”

  白素身體有些僵,沉默。

  楚衍溫聲低語道:“雷雨天不可怕,以後碰到這種壞天氣,我哪都不去,就在家裏陪著你,你說好不好?”

  白素微微皺眉,所以他……他是因為她害怕雷雨天,所以才突然回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