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楚家人皆非善茬【7000】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48      字數:6594
  S國,國宴廳。

  鎂光燈下,S國前任國務卿,S國第一夫人姿態從容,麵對眾人灼熱、疑惑、複雜、震驚的目光,始終唇角含笑。

  那般淺笑殷殷,仿佛繁華落盡,隻餘歲月靜好,心事落定。

  那般眼神淡漠,仿佛世間喧囂,諸事紛擾,全都與她無關。

  那般冷靜平和,仿佛之前經曆的一切磨難,也隻是經曆過而已。

  這樣的出場方式,不但出乎意料,而且刻骨銘心。

  相信在場所有人,包括目睹此情此景的人多年後回想這一夜,仍會感慨不已。

  白素活著的消息,宛如在深海中翻湧出驚濤駭浪,衝擊著眾人的感官意識,無盡的漣漪浪潮裏,楚衍和白素相攜離場。

  主角離場,瞬間國宴廳宛如被炸開一個豁然大口的堤壩,潮水洶湧而出,眾人激動的圍繞著白素活著的消息,你一言我一語,各抒己見。

  媒體記者奔湧而至,緊緊跟隨在後,混亂的步伐顯示出他們內心的無盡疑惑和激動。

  這是一個大新聞,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驚天大新聞,但他們的急切和當事人的淡定形成巨大的反差。

  以徐澤為首的警衛員快速從四周一湧而出,團團簇擁著楚衍和白素,形成包圍圈,杜絕外人接近。

  進入專屬電梯,緊隨其後的媒體記者們隻來得及瘋狂的拍照錄像,縱使現如今白素的出場很神秘,但兩年後的今天能夠在鏡頭前紀錄下白素的身影,無疑這就是鏡頭的寶貴之處。

  也許,此時無聲勝有聲。第一夫人還活著,還有什麽語言將比她的音容笑貌更有說服力呢?

  電梯門緩緩關閉,同時關閉的還有攝像頭和……有些人的眼和心。

  今夜將是很多人的無眠之夜。比如說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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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家。

  看到宴會直播的那一刻,唐天瑜回到房間裏,把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

  強大的憤怒席卷她的神智,她控製不住的發抖著,每摔一件東西,她都想尖叫出聲,身體裏有一種急於宣泄的痛苦,無情地撕扯著她的內心。

  腦海中不期然劃過傭人看向她的目光,那裏麵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他們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同情她,憐憫她?

  狼藉的房間裏,她捂著臉痛苦的嚎啕大哭。

  這麽直接就公開白素還活著的事實,他有沒有想過她的處境。

  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浮上心頭,像個惡劣的孩子緊緊的抓著她的心髒正在慢條斯理的把玩著。

  手上傳來劇痛,低眸望去,才發現她的手在流血,那麽鮮紅的顏色,刺得她眼睛血紅一片。

  適才她砸東西的時候,被瓷器割破了手心。

  她想起那日,他從連城回來,她在素園裏看到他手上纏繞的紗布,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知道一定是白素所為。

  他是總統,有誰能夠輕易傷了他?除非是他有意的。

  她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他也不會讓她看他的傷勢,但不管有多重,都不會有她這麽疼。

  疼的她都快喘不過氣。

  “媽媽——”稚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楚文緒原本在睡覺,聽到外麵有聲音,這才迷迷糊糊的起床,當他看到滿室狼藉時,完全嚇壞了,然後楚文緒看到了唐天瑜流血不止的手心。

  “媽媽,你手受傷了。”年幼的孩子快步奔到唐天瑜身旁,想碰母親的手,又害怕弄疼了她,急的都快哭了。

  楚文緒的聲音拉回了唐天瑜失控的神智,呆呆的看著兒子,他手上刺目的白紗布提醒了唐天瑜,那夜在素園,那個叫白墨的女孩是怎麽對待文緒的。

  唐天瑜崩潰了。

  她忽然沒有了力氣,軟軟的坐在了地上,抱著楚文緒,肝腸寸斷的大哭出聲,那般傷心欲絕,那般痛徹心扉。

  “文緒,文緒……”她一遍遍的呢喃著兒子的名字,痛苦的說道:“你爸爸不要我們了,不要我們了……”

  “嗚——”聽了唐天瑜的話,楚文緒驀然大哭起來,驚慌不安道:“爸爸為什麽不要我們啊?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所以才惹爸爸生氣了……”

  唐天瑜越聽越心酸,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般,緩緩砸落在地。

  楚文緒將唐天瑜的沉默當成了默認,邊擦眼淚,邊急聲對唐天瑜說:“媽媽,你跟爸爸說,我會乖的。爸爸不喜歡男孩子哭……我手很疼,但我一直都沒有流眼淚……我會聽話的,你不要讓爸爸討厭我……”

  委屈的孩子,因為哭泣話語哽噎,哭的跟淚人似得。

  有人開門走了進來,看到一屋子的狼藉,眉頭皺了起來,當目睹抱在一起淚流滿麵的母子兩人時,眼睛裏開始湧現出了怒氣。

  “天瑜,當著孩子的麵,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顧維心裏的怒火蹭的一下往上竄去,大步走過去,強勢分開唐天瑜和楚文緒,將楚文緒拉到一旁,掏出手帕擦拭著楚文緒的眼淚,放低聲音,柔聲道:“乖,媽媽剛才在跟你開玩笑呢!文緒這麽聽話,爸爸怎麽會不要你呢?”

  “奶奶騙我……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他都不來看我……我每天都在等他回來,可是都不見他回來……”楚文緒話語斷斷續續,聽得人心生不忍。

  顧維起先還能耐著性子勸哄楚文緒,但見他越哭越傷心,頭都疼了,按下內線,喚管家易潔上樓把楚文緒帶走。

  “想辦法不要讓他哭了,早點兒哄他睡覺。”易潔抱著楚文緒離開時,顧維麵無表情的丟了一句話過去。

  沉寂的室內,隻有唐天瑜壓抑的哭聲,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垂著頭,側麵輪廓看上去很憂傷,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瀲灩雙眸,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卻兀自強撐著。

  奢華的水晶燈光線刺目,刺得顧維眼睛生疼。

  顧維有潔癖,況且最厭倦女人動不動就哭泣,如今看到滿室的淩亂,還有唐天瑜的眼淚,怒氣想壓都壓不住。

  “天瑜,我拜托你理智成熟一點兒好不好?砸東西沒關係,你避開文緒砸。他還那麽小,你是怎麽做母親的,讓他看到你這麽不堪的一麵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敢在他麵前胡言亂語。今天進來的是我,如果是你奶奶的話,就不僅僅是訓你這麽簡單了。”可能是燈光的關係,顧維保養良好的臉龐在燈光下有一種透明感,不見柔和,反而多了幾分冷硬。

  唐天瑜痛苦的看著顧維,不甘心的揚高聲音:“媽,我究竟哪裏對不起楚衍,他要這麽對待我?我愛他,我愛他也有錯嗎?”

  顧維嘲諷的看著唐天瑜,冷笑道:“你聲音還可以再大一些,最好讓楚家上下都聽見你的哭聲。沒出息的東西,遇到事情就隻知道哭,別說楚衍了,就是我見了,也喜歡不起來。”

  “媽,我是真心愛楚衍的。”閉上眼睛,有眼淚從唐天瑜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哼笑出聲,顧維說:“愛不是用說的,它需要做出來。拜托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像什麽?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你說你愛楚衍,楚衍就會愛你了嗎?有本事你用心收複他,讓他愛上你,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本事,就不要在我麵前說出這樣可笑的話。”

  唐天瑜先是一怔,然後泛起水霧的眼神倏然暗淡下來。

  她的心仿佛砸落在了深不見底的井水裏,隻聽“咚——”的一聲巨響,帶動一陣陣空落落的疼。

  唐天瑜眸光緊了緊,痛聲道:“我做的再好又有什麽用?他眼裏心裏都是白素,這些年不管我再怎麽努力都入不了他的眼,沒用的……”

  顧維用一副沒救的神情看著唐天瑜,淡淡的說道:“那你就繼續哭吧!別坐在沙發上哭,回到臥室躺在床上,蒙著被子封著嘴巴哭。總之不管你怎麽哭,都別讓我聽到你的哭聲。你能丟得起這個人,我可不想讓下人看楚家的笑話。”

  聽顧維這麽說,仿佛有一把刀瞬間紮在了唐天瑜的心髒,狠狠的絞殺著她的靈魂。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靜靜的,唐天瑜失神般呢喃出聲。

  顧維大概沒想到唐天瑜會這麽說,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嚐試喜歡你,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哭哭哭,你讓我怎麽喜歡你?一個男人回到家裏,每天看到一個楚楚可憐的妻子,剛開始或許還會覺得很新鮮,時間長了,誰都會厭煩。你總說楚衍的眼裏隻有白素,沒有你。你自己好好想想,除了你為楚家生了一個孩子外,你有哪點比得上白素?”

  “我……不如她嗎?”淚水一滴滴的從唐天瑜眼裏滑落。顧維的話,讓她難堪羞愧不已。

  顧維笑了笑,眼光冷漠:“你如她嗎?她是赫赫有名的軍事談判專家,你有她的犀利言語嗎?她在槍林彈雨中搶救人質,你有處變不驚的性子嗎?她憑借自己的能力競選國務卿,你有這個政治頭腦嗎?她如果是楚衍的賢內助,那你是什麽?這些姑且不談,白素至少不會每天眼巴巴的等著男人回家,不回家就找盡借口的打電話,你試探誰呢?楚衍是誰?他是我兒子,我比誰都了解他的性子,你以為你的小伎倆,他會不知道嗎?不拆穿,是因為在楚家老夫人和修文喜歡你。說起這點,你在這方麵做的比白素好,白素不如你討喜,性子太冷,太淡,但你不一樣,你嘴巴甜,會討好人,別說老夫人和修文了,就連楚家大大小小的傭人幾乎沒人不受過你小恩小惠,這楚家女主人的身份,你做的比我好。”

  話,是再平靜不過的話語,顧維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連神情都沒有改變過,但唐天瑜卻聽得膽顫心驚。

  唐天瑜急切的解釋道:“媽,我沒有搶你風頭的意思,真的。”

  顧維雙臂環胸,看著唐天瑜沒表情的笑笑。

  那笑,盡顯譏嘲和鄙夷。

  “隨你搶,你搶的來嗎?我身為總統夫人每天出訪奔波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唐天瑜,顧維冷聲道:“下次心裏不痛快,你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再砸東西,眼不見心不煩。”

  有一種無力感讓唐天瑜情緒近乎失控。

  她抬手掩麵壓抑哭泣,試圖用雙手阻擋住她即將暴露而出的彷徨和無措。

  是的,在楚家,顧維並沒有表麵看來那麽喜歡她。

  人前,顧維似乎很滿意她,但私底下……就像如今這樣。

  還記得第一天走進楚家的時候,是陳惠親自接她回去的。

  顧維站在庭院中,笑的溫和親切,雖然沒有對她和文緒噓寒問暖,但至少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並不難相處的人。

  相安無事兩天,直到第三天的時候,陳惠和楚修文離開,家裏正主隻有她和顧維時,她才發現顧維究竟有多難纏。

  為了跟顧維處好關係,討得顧維喜歡,她把早餐端到顧維的臥室。

  顧維當時正坐在床上看早報,見到進來的是她,眉頭緊皺,就在她以為自己哪裏做錯時,隻見顧維扯了扯床頭傭人鈴。

  慌慌張張進來一個人,是專門每天給顧維送早餐的女傭。

  “我記得這是你的工作。”顧維語氣很平靜,但沒有人敢真的以為顧維的心情也如同她的話語一般,那麽平靜。

  “抱歉,夫人,這是因為……”傭人局促的看了她一眼,她這時候才緊張起來,連忙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對顧維解釋道:“您別怪她,是我主動要來給您送餐的,如果您不高興的話,下次我不會再這麽莽撞了。”

  “你先下去。”顧維對傭人說。

  她看到傭人離開的時候,似是鬆了一口氣,心弦沉了沉,這個顧維不好對付啊!

  待房間裏隻有她和顧維兩人時,顧維慵懶開口:“你來給我送餐,這份心意我很感動。但你該明白,你是文緒的母親,什麽身份就該幹什麽身份的事,傭人的工作,我剛才看出來了,你不合適,你覺得呢?”

  明明是商量的語氣,但卻透著濃濃的不悅。也許顧維當時還有畫外音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顧維的房間,她最好不要輕易進去。

  如果說顧維話語惡毒的話,那麽入住楚家半年後,顧維有一次出口的話語就更傷人了。

  她不過是聽到傭人私底下議論死去半年的白素,語氣惋惜感慨。因為白素死後,楚衍已經有半年沒有回楚家了,她難免心裏有氣,就借題發揮訓斥了一番傭人,那是她第一次在楚家發火。

  回頭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她看到了顧維。

  顧維站在她身後,微微含笑,但目光有些冷。

  那天,她去顧維房間找顧維,原本想好說辭,跟顧維解釋她發火一事,可誰知顧維站在窗前,背對著她,一字一字的說道:“如果說我不喜歡白素的話,那你又有什麽資格讓我喜歡你呢?”

  唐天瑜咬著唇,這就是顧維,挑剔成性,如果說誰能有一天入顧維雙眸的話,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完人。

  “叩……叩……”忽然想起一道敲門聲,打斷了沉寂,打斷了唐天瑜的思緒。

  敲門聲短暫停歇之後,有人走了進來。

  竟是陳惠。

  顧維一掃之前的漠然,快步上前扶著陳惠,關切道:“媽,您怎麽來了?”

  唐天瑜已經局促的站了起來,偏頭把眼淚擦幹淨。

  看到室內的“慘況”,陳惠皺了眉,盯著唐天瑜看了一會兒,雖沒說話,但卻讓人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顧維看了一眼陳惠,又看了一眼唐天瑜,這才笑著對陳惠說:“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剛才我還在勸天瑜來著,沒什麽過不去的坎,發泄發泄也就沒事了。”

  陳惠起先沒說話,但想來有些話不說又憋的難受,便回了一句:“阿維,你年輕的時候也有摔東西的習慣嗎?”

  “呃……”顧維尷尬的笑笑,嘴角笑容有些僵。

  “奶奶,媽這麽說都是為了幫我,她擔心我被你訓斥,所以才會這麽說,都是我的錯。”唐天瑜見顧維笑容加深,心裏一緊,連忙開口打圓場。

  此話一出,其實沒多大效果。

  陳惠和顧維性子都很倔強,陳惠不懂得變通,是老頑固一個,但顧維場麵功夫做得極為出色,至少有時候不會把不悅表現的那麽明顯。

  通常,顧維生氣的時候,她會笑;她發怒的時候,會笑的更燦爛。

  在人前,不得不說,顧維是個情緒掌控高手。

  姑且不說顧維和唐天瑜關係處的怎麽樣了。畢竟在楚家,陳惠和顧維麵和心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總之,若說楚家人,其實沒有一個是善茬。

  如今,唐天瑜說出這種話,無疑是在幫顧維,真心幫,還是場麵話。顧維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癡,能聽的出,所以就能笑的出,那樣的笑盈滿了感激,就像麵具一樣,隻要顧維願意,隨時都可以流露出這樣的笑容。

  總統夫人,這就是前任總統夫人的虛偽高明之處。

  陳惠淡淡的掃了一眼唐天瑜,話語聽不出喜怒:“摔東西就能解決問題嗎?”

  “我錯了。”唐天瑜想,陳惠在生氣,服軟總沒錯的。她比白素最高明的一點是,在處理楚家關係時,她能屈能伸,但白素不行,白素那個人……哼,太驕傲了。

  見唐天瑜認錯,陳惠臉色好了一些,但卻叱道:“一個白素就把你打擊成這樣,以後楚衍如果在外麵有第二個,第三個白素呢?難道你每次受了傷害,就在家裏摔東西嗎?”

  楚家老夫人自然有她的威嚴之處,聲音雖蒼老,但卻壓迫感逼人。

  “奶奶,我以後不會這樣了。”說著,唐天瑜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但這次卻沒有那麽快就流出來。

  不是每個人都像顧維一樣,厭倦女孩子動不動就哭泣,拿眼淚來博取人的同情和關注,至少陳惠就不一樣。

  陳惠見了,歎了一口氣,語氣軟了幾分,朝唐天瑜伸手道:“過來。”

  唐天瑜低頭走近,一派楚楚可憐之姿。

  陳惠拍拍她的肩,溫聲道:“振作起來,隻有輸者才會懦弱的流眼淚,這還未戰呢?難道你已經輸了嗎?”

  “奶奶,我隻是害怕失去他。”唐天瑜難過的說。

  陳惠皺眉,不悅道:“誰說你會失去他了?打起精神來,他是你的,就永遠都是你的。”

  “可他已經公布白素還活著,他們還沒有離婚,我……”

  陳惠冷冷的打斷唐天瑜的話:“現在住在楚家的人是誰?是你。你記住,素園再美,可它畢竟不是楚家,楚衍的根在這裏……”陳惠單手指了指地麵,重重的加了一句:“在楚家。”

  唐天瑜心弦一鬆,壓在心頭的重石驀然被移走,如釋重負,嘴角終於揚起了一抹微笑:“我明白了,奶奶。”

  很難得,陳惠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暖意:“去吧!回臥室早點睡覺,什麽都不要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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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唐天瑜的房間,陳惠走在前麵,顧維跟在後麵。

  “跟我來書房一趟。”前方,陳惠冷冷開口。

  聞言,顧維低眸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跟在陳惠身後進了書房。

  顧維想,怕是老太太又要發怒了。

  果不其然,書房門剛關閉,陳惠陰嗖嗖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怎麽回事?不是讓你打電話勸楚衍嗎?他怎麽還這麽一意孤行?”

  “電話我打過,他沒接,我留言,所以他應該聽到了,至於他為什麽一意孤行……”顧維說著輕聲歎道:“我雖然是他的母親,但卻不能操控他的意識和決定。”

  話外音就是,她也無可奈何。

  陳惠挑眉問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事先不知情?”

  “媽,我如果知情的話,怎麽會不告訴你呢?”顧維有些受傷的看著陳惠。

  陳惠冷冷的別開臉:“修文呢?”

  “聽說楚衍今晚舉行宴會,所以七點多就去了總統府,至今還沒有回來。”

  陳惠冷笑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們教育的好兒子,修文七點多就去了總統府,想來是去阻止楚衍的,但即便如此,白素活著的消息還是鬧得人盡皆知。這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什麽?”顧維問的輕漫。

  “他為了白素開始公開跟家人作對了。”

  顧維皺眉,忍不住維護自己的兒子:“媽,沒那麽嚴重。白素跟楚衍結婚這麽多年,楚衍對她有感情很正常,難道你希望楚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嗎?”

  “嗬……”陳惠雙眸發寒:“所以,他現在對白素有情有義,對我們這些家人無情無義。”

  顧維覺得頭有些疼,無心再說下去,對陳惠說道:“我會再給楚衍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事已至此,一家人總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修文回家後,讓他過來一趟。”結束談話前,陳惠對顧維說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