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N——”

  木笙歌擠出最後一個字符，與花影同時發起攻擊。有時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沈衍正欣賞著木笙歌錘死掙紮的模樣，一時未能發覺，真叫花影一擊即中。花影獨有的陰柔綿掌擊中沈衍後背心處，綿綿寒意迅速透過皮膚滲入骨縫。

  沈衍忍痛，半眯了眼散發出威脅的光芒:“器靈。”有點意思，竟能傷他。

  沈衍鬆開木笙歌的脖子。她則失重單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來不及多喘息兩口，她大喊一聲“花影!”

  忍著劇痛，雙腳拔風而起，與花影相呼應，一人器雙掌擊在沈衍胸口。

  一擊擊中，也不留戀，在花影的包裹保護中逃出石窟。

  沈衍望向二人逃竄的背影露出陰森的笑。

  貓捉老鼠，這樣，才更加有趣。她要是一下死了，他反而不快。

  沈衍心中默數了十數，這才不緊不慢追出去。空氣中的血腥味，如絲線一般鑽入他鼻中。

  找到了。

  “咦?”

  沈衍皺眉，望著一望無際的湖麵露出不解之色。湖麵厚冰凍有三尺，若有裂紋必然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況且那女子傷重，春寒咧咧，這冰下絕不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但，她的血帶著一絲香甜，他不可能辨錯。

  沈衍噙著森然冷笑，一雙利眸掃過冰麵，不遠處有微微凸起的雪堆。隻不過輕揮衣袖，雪堆便散開，露出內裏浸濕鮮血的碎布。

  “原來如此。”

  好一招聲東擊西，險些上了這女子的當。不過，卻也更有意思了。他可是許久不曾這般興致盎然了。

  隨手一擊，雪堆炸開，冰層碎裂，浸濕的血布沒入湖底暈染開絲絲血跡。

  沈衍追了半日，卻連木笙歌的影子也沒摸到。開始有多興致盎然，現下便有多惱羞成怒。

  眼見天色漸暗，卻仍未能捉到那狡猾的女子。倒是揪出不少血布。

  確定沈衍走遠後，木笙歌方才僵硬著身體自湖底爬出來。

  全然不顧湖底腥臭染了一身的淤泥。四肢僵硬，全身僵冷，身體似有無數冰刀‘咯吱咯吱’刮著骨頭。

  她隻是憑借著一口氣，一個信念從冰冷的湖底爬出來。不及一米的距離，她卻挪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

  一身腥臭唯有那雙眸子鋥亮，瞳孔有如火苗在燃燒，眼中未有恐懼害怕，有的隻是必須活下去的信念。

  月光淺淺，此刻的木笙歌真如一隻被埋湖底多年歸來複仇的水鬼。

  沈衍，這一局是我贏了你。你狡詐多智，有時卻過於自信。須知自信的盡頭便為自負。

  雖已開春，天氣仍寒，萬物尚未複蘇。

  木笙歌一手一腳爬到一棵嚴寒中仍綠意盎然的雪鬆下。她手心貼向粗糙的樹幹，閉眼默念吞噬一切。

  粗壯的雪鬆驟然枯萎折斷，覆蓋的白雪紛撒，她也有了些許氣力。

  木笙歌從來抵觸以吞噬他物生氣為食，此時卻不得不這樣做。她不能死，不能讓那人得逞。

  “你可還好?”

  花影問躺在石窟內死跡一般的木笙歌。

  是的，她又藏回了石窟。真真實實，虛虛假假，誰又能辨的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