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因為有錢有勢，這些事都被壓下來藏的死死的，可隨著這兩個人的死，一些隱秘的罪惡的東西漸漸浮出水麵。

  大理寺查到的東西被泄露了出去，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新京的百姓們都在議論這件事，隨著有心之人的推動，凶手也被說成了匡扶濟世的大俠，而羅李兩家則是十惡不赦大惡人。

  李家人和忠永候府時常被圍，除非必要，府裏的人閉門不出。

  大理寺內，金歌臉色鐵青。

  這件案子是她辦的，出了這樣的紕漏，她不由的懷疑是大理寺內部出了內鬼。

  可她查上查下查了幾日，都沒查出這個內鬼是誰，而就在剛剛不久前，又一位新京的公子哥被殺了。

  這人還是蕭家的皇親，圖王的小兒子蕭錦榮穿了一件紅裙子，被吊死在去十裏坡的路上…

  …

  暖暖依舊會去聽戲，她喜歡小鹿在台上的樣子。

  好像完全沉溺於戲中人物，燈光下，暖暖甚至覺得小鹿就是戲中人。

  因為新京一連串的案子，戲園子裏的人也少了不少，小鹿卻依舊唱的十分認真。

  散戲後，暖暖去後台找小鹿，素喜看到她先迎了上來。

  “衛小姐，又來陸嬌啊？”他笑的十分諂媚，暖暖回了他一個禮貌的笑，很認真的回答：“是，他在裏麵嗎？”

  素喜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衛小姐會這麽認真的跟他說話。

  他見慣了人情冷暖，忽然被人這麽對待，倒是有了幾分不自然，也正色了幾分：“他就在裏麵卸妝呢，您在這等等。”

  素喜殷勤的給她搬了個凳子，暖暖笑著說了聲謝謝。

  素喜活這麽大很少被人說謝謝，不由的有些不自在：“不謝不謝…”

  小鹿還得一會兒，素喜便湊過來跟暖暖聊天。

  “小姐剛剛看到我了沒有？我就站在嬌嬌旁邊。”

  暖暖問：“是丫環小春嗎？”

  素喜笑了：“就是就是。”

  暖暖道：“你唱的也很好。”

  其實小春沒有幾句台詞，素喜知道她這是客氣話，連忙擺手：“哪裏，沒有陸嬌好。”

  暖暖道：“沒有，真的很好，其實在台上不用一定要分出誰好誰不好每個人都很重要。”

  這話讓素喜一愣。

  素喜想起剛進戲班的時候師父也這樣說過，那時候他和小鹿還是好朋友，兩個人都因為樣貌清秀唱旦。一開始還是相親相愛的師兄弟。可是慢慢的，情況就變了。

  客人就那麽多，戲台就那麽大，角色也分主次末等。

  素喜和小鹿成了競爭關係，小鹿天賦極高，天生就是吃這晚飯的，加上學習刻苦，兩個人的差距漸漸出來，尤其是被關芳收做了徒弟後，小鹿演出的機會變多，名氣也更大。

  素喜和他的差距越來越大，心裏也越來越不平衡，兩個人從別人眼中的好友，變成了惡語相向的仇人。

  其實這也是單方麵的，畢竟小鹿從來沒有和素喜計較過，他的反應就是無視，無論素喜說什麽，他都不在乎，這就更加襯托的素喜像個跳梁小醜，讓素喜更加討厭他。

  素喜就是個小人物，見到暖暖這樣天仙一樣的人這麽跟自己說話，還一點沒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他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暖暖對此一無所知，好在小鹿很快出來了，他卸了妝，換了男裝，清秀的五官略顯冷淡，看到暖暖的時候，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暖暖站起來和他說話嗎，兩個人往外麵走去。

  剛剛還滿心歡喜的素喜就好像是被人突然當頭澆了一瓢冷水。

  他平日裏就很刻薄，如今他吃癟，就有人開始明嘲暗諷，說他想攀高枝，也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他怎麽和陸嬌比之類的話。

  素喜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兩個背影，當真是般配極了，也刺眼極了。

  就算是他和小鹿是死對頭，也不得不承認，小鹿有一張上好的皮囊。

  素喜心頭燃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妒火。

  要是沒有陸嬌就好了，要是陸嬌死了就好了……

  對於素喜的惡意，小鹿毫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根本不在乎。

  暖暖正在和他說中秋節的事情，據說新京的中秋非常熱鬧，暖暖想請他一起去看花燈。

  中秋節，花燈！

  小鹿看著暖暖白皙的臉，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她的耳朵微微泛紅……

  小鹿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

  他行走江湖多年，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有很多人說過喜歡他，男人女人都有，又怎麽會看不明白暖暖是什麽心思？

  在小鹿麵前，暖暖單純的像張白紙。

  比起衛平安來，暖暖顯然好控製也好利用多了。

  小鹿心裏有過一絲的惡念，不過很快被他打消了。

  他不能傷害暖暖，眼前的姑娘是無辜的。

  “抱歉，我那天有事，不能陪你去看花燈了。”

  暖暖抬頭看他，大大的眼睛裏有幾分受傷：“是約了我哥哥嗎？”

  小鹿很意外：“你怎麽會這麽想？”

  暖暖詫異的看他：“你和我哥哥不是……”

  小鹿一愣，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半晌他反應過來，臉色非常的精彩：“你怎麽會這麽想的？”

  暖暖道：“你不喜歡他嗎？”

  小鹿十分尷尬：“不是那種喜歡。”

  他的確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他聽信了傳言，以為衛平安喜歡男人，才會男扮女裝去接近他，可事實證明，衛平安不是。

  他既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他慈悲，善良，他從他眼睛裏能看到悲憫，卻唯獨看不到情愛。

  小鹿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他甚至覺得，衛平安這種人適合坐在廟裏，被供起來當菩薩。

  他以為斷袖這件事隻是外人這麽誤會，沒想到連衛家人連暖暖也這麽認為。

  小鹿皺眉道：“你為什麽覺得你哥喜歡男人？”

  暖暖還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裏，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外麵都這麽說，他自己也沒有否認過，我們就以為……”

  暖暖頓住了。

  是啊，他哥從來沒承認自己喜歡男人。

  可他似乎也不喜歡姑娘啊！

  衛知暖迷茫了。

  所以她其實根本沒有了解過她哥哥，不隻是她，她的爹娘也沒有，她娘覺得既然喜歡，就勇敢的去追求，就算是跨越世俗也沒有什麽。

  她爹則是完全的反對，認為那是歪門邪道，反對了幾年又開始沉默不表態。

  事實上，沒人問過她哥哥，或許有人問過了，可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於是便有了現在的傳言。

  傳言的開始，還要從幾年前說起，那時候月華還以為自己是薑赫，以為自己背著血海深仇，鍾意歡要替月華報仇，於是衛平安便替他們去了嶽城追查真相。

  從嶽城回來後沒多久，衛平安就被爆出和一個男人來往密切，最後被人撞破了好事，從那時候起，衛平安聲名狼藉，斷袖的傳言不脛而走。

  傳著傳著所有人都信了，就連暖暖也這麽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