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蟲子啃咬過的木板外表看起來再怎麽完整，聞起來也有一股腐朽的味道，長期不見陽光，被灶台的煙火油鹽熏製，腐朽味道上增添了洗不清的油膩，輕輕用手指在木板上麵一刮，指甲縫裏黑色油膩汙垢混合木屑。

  ??被子是稀缺貨，宋家的東西跟她一個姓顧的沒關係，冬天她蓋的都是各種破布加起來的被子，好嘛，現在打開原本的小隔間，裏麵該有的都沒有，該沒的都有。

  ??“你反正也常年不在家，我們東西就先堆裏麵了，你也知道，咱們家窮，屋子也不大。”王桂花眼裏裝的大概是玻璃球，睜著眼睛說瞎話沒一點問題。

  ??農村的房子不值錢，這套老房子占地麵積不加上外麵的院子怎麽說也有兩百多平，不少人都是一家子老小十多個人住一起，宋家這房子，有一部分還是賣閨女得到的。

  ??白送一閨女給人，總得多要點好處，除了錢，其他的東西也得抓住。可以說，宋媛媛的出生，除了宋遠征出了點力氣，王桂花懷胎了十個月，其他的全沒費心，還能靠著宋媛媛發家致富，低投資高回報。

  ??“奶奶說得都對。”住慣了一個人的幹淨明亮的房間，回來看到狹小封閉的空間，一股子的腐臭味，睡覺一不注意翻個身，頭能砸到木板上。顧沫聲回來的時候就不打算住了，現在一瞧，好了嘛，要住裏麵她得練習縮骨功，晚上還能和耗子秉燭夜談。

  ??“默聲晚上和我們一起睡覺吧。”宋清泉提議，“文娟月份大了，晚上經常起身，正好你們母女也很久沒見了，可以好好談一談。”

  ??談啥啊？談三從四德夫為妻綱嗎？對不起，我拒絕。還有，我這麽大個人了，你也一大把年紀了，睡一起合適嗎？別是村口下大雨你沒注意摔跤了，腦子被路上的淤泥糊住了。要真這樣建議你在腦子捏土玩把腦子裏的坑堵上，別一個不小心把腦子裏的水給晃出來。

  ??宋清泉都無恥到這份上了，周文娟還是無動於衷一臉幸福，跟玻尿酸打多了臉僵硬似的：“我現在多虧清泉照顧，默聲你跟我們睡吧，晚上清泉也能輕鬆點。”

  ??好吧，這位是黃河長江的水都給灌進腦了，母親河都堵不上她的腦坑。

  ??“我晚上不在這裏，剛我來的時候遇見秀華嬸子了，她和我說了家裏的情況，讓我晚上去她那睡。”回來就找王秀華這步走對了，好賴現在有個借口，“我也待不了兩天，莫首長有假期要回來，我同桌囑咐我早點回去。”

  ??“你這孩子，自己有家怎麽還住別人家呢。”宋清泉遺憾都不掩飾了。

  ??“莫首長要回來了？那你是該早點回去。害，你不回來也沒事啊，你媽有我們那麽多人看著，出不了啥事，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和莫首長父子兩好好相處。”王桂花現在都想拿著掃把把人趕走，倒黴孩子，分不清輕重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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