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連串動作都是靠著數據以及長久的規劃完成，對於瞬息萬變的戰局，洛言不可能次次都能碰到自己想要的條件。

  所以，那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對方招式多變，空間跳躍又將擁有邏輯聯係的事物給切斷。

  就像一根長線，被抹掉大半部分，知道線頭所在，要憑空猜出線尾會在哪。

  就秦戈具體而言，在空間跳躍之前，他對洛言的不同姿態，進行不同攻擊的準備，在空間跳躍之後，會跳躍到什麽方向，之前準備的姿勢又會怎樣發展，都看不見，需要預判。

  這還算有規律可言。

  一旦秦戈的速度提上來，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麽樣的動作，因為他百年苦練的戰法已經融入身體，而不是靠思維帶動。

  這些並不是可以通過有意識的動作可以輕易改變的，因為控製每一人行動的變量太多，這些變量隱藏在了一個人龐大記憶之中。

  這也意味著，想要弄清楚這些，這些連秦戈本人都無法控製的事情，洛言必須有龐大數據的支持。

  問題也在這，洛言收集的數據並不夠。

  所以，洛言再次被一擊擊中。

  嘭！

  洛言的身體因為衝擊力騰飛出數十米，看來秦戈還是沒有吸取教訓。

  或者說他控製不了一直以來的戰鬥習慣，那夜以繼日的沉浸於槍法的癡迷，是他變強的階梯，也是他的枷鎖。

  但也有一點不同，秦戈收下了很多力道，招式與招式之間的速度也變快了。

  以至於洛言借助攻擊的力度以及自身術式與引擎的推進力完成加速達到的速度沒有之前快，沒有在秦戈完成下一次空間跳躍之前退出一次空間跳躍包括的範圍。

  這導致，在洛言還在倒飛的過程中，秦戈再一次閃現，完成了下一次攻擊。

  然後下一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一時間，洛言像一顆處於封閉的、又沒有任何摩擦力的空間中的彈球，一次彈動之後就永遠不會停歇。

  洛言的能量再次如同泄露一般下滑，百分之五十五、五十四、五十三……

  所幸，洛言之前收集的數據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秦戈的很多攻擊，洛言一時間無法閃躲，但已經來得及集中防禦術式的力量進行防禦。

  加上秦戈放輕了攻擊力度，所以秦戈無法突破雙層術式，傷害洛言的機體。

  由於修複機體比構建防禦術式耗能得多，這樣，洛言耗能速度稍有減慢。

  嘭！嘭！嘭！

  長槍抽擊著洛言的機體，洛言撞擊著空氣，空氣描繪著洛言的軌道，似乎會這樣永遠進行下去。

  秦戈也許一時間不知道洛言預測他攻擊的方法，但是他知道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使得敵人沒有喘息的機會。

  但相對地，因為要縮短攻擊準備的時間，攻擊的力度也會變弱，這樣的攻擊幾乎不會對洛言有多大傷害。

  秦戈現在也不奢望傷害了，他就打算這樣進行十五分鍾，一直到帝國軍隊的降臨。

  【數據收集不知趕得及嗎？】

  那樣高頻率的攻擊，也預示著大量的數據，可在預定內的時間收集到足夠的數據以建立預測模型，這可能嗎？

  看著已經下降到百分之四十五的能量，洛言無法估計具體時間。

  不過，經過之前的反擊，洛言有了意外收獲。

  他發現了，在節點被摧毀之後，秦戈空間跳躍的距離變短了。

  若是兩者有關聯，那就說明空間跳躍的能力並不是秦戈的，而是被賦予的。

  這些隻是猜想，若正確的話，洛言就有把握完成絕殺。

  而非建立模型後預測，再抽出空隙摧毀節點。

  一切還需要驗證。

  ……

  在洛言陷入苦戰之時，另一片戰場也打得異常激烈。

  在白色的天空之中，黑影不斷閃爍，與夜晚繁星點點的景象完全反了過來。

  正是瞬影刃三人靠著空間移動消失再出現，這比他們本身的能力更加快捷也更加無聲無息。

  再加上他們自身能力的神秘莫測，瞬影刃三人比秦戈還難以預判。

  憑借此，即使三人中的兩人失去了殘殺之刃，也對使徒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僅如此。

  另一邊，火焰巨人以及身穿鋼鐵戰衣的卡靈漢也擁有了這種空間跳躍的能力。

  “啊哈哈哈哈！”

  火焰巨人的每一次閃爍，都扔出一顆藍色的極具壓縮的火球，卡靈漢都每一次出現都會射出一發射線。

  再加上三道黑影的近距離牽製，威廉他們一時間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勞倫小心翼翼地待在炮台旁邊，他身穿機械外骨骼，看起來很結實，其實裏麵的肉體非常脆弱，隻能靠著自動反應炮台強大的AI保護。

  炮台保護他的同時他也保護著炮台，他不敢布置太多的炮台，因為可以空間瞬移的敵人能夠輕而易舉地突破炮台火力封鎖，摧毀炮台。

  他的能力在這樣的戰場上，完全被壓製了。

  看起來最為淒慘的是安祖，他身上傷痕累累，滴落龍血腐蝕著大地。

  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小傷，相比於身體上微不足道的疼痛，心情上的煩躁才是最討厭的。

  一向喜歡暴力，喜歡用力量碾壓的他噴吐著的魔法龍炎扭曲了數十米內的空氣，卻無法對敵人造成任何傷害。

  隻有威廉，他擁有著如同預言一般的強大感知能力，長刀揮舞出的刀芒布滿了整個戰場，為整個小隊爭取了一點反擊的空間。

  【安祖！三點鍾方向，我將會創造空隙，不管結果如果，這次通話後一秒，向那攻擊。】

  語言的信息傳遞速度已經不足以支持戰鬥，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的強者已經漸漸習慣於使用意誌通訊。

  它不僅隱秘，傳輸速度幾乎沒有上限，能限製它的隻有使用者自身的信息處理速度。

  【是老大！】

  “截式！”

  意誌通話結束，威廉開始攻擊，一點寒光，在刀尖之上瞬間被拉出數十米的長度。

  半月的圓弧，像冷冽的月光，看到的人都不自覺想起冬天的夜晚而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