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找我聊聊？聊什麽？”慕傾歌轉移話題道。

  “氣血倒流，內力受損，經脈受損，夜亦宸是怎麽護你的，讓你受這麽重的內傷？”皇甫謹墨皺眉問道。

  他眯了眯眼睛問道：“你的傷，是他打的？！”

  “不是。”慕傾歌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你既了解我，就知道我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怎麽處理。”

  “這倒也是。”皇甫謹墨深覺有理的點點頭。

  這丫頭要是哪天會忍氣吞聲，那太陽得打西邊出來，她若不願意說，他找其他渠道打聽便是。

  “如今七皇子死的蹊蹺，太上皇又因此事駕崩，朝廷接下來肯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你身為攝政王妃，定然會在這場旋渦中，若有需要，聯係天山和我，我們能幫你一點是一點。”皇甫謹墨道。

  “師兄，我們認識有多久了？”慕傾歌問道。

  “從你九歲就認識了，你說多久了？”皇甫謹墨挑眉道。

  “差不多九年了。”慕傾歌道。

  “所以？”

  “所以謝謝你，一直護著我這個總給你氣受的師妹。”

  “知道就好，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這輩子是來還債的。”皇甫謹墨靠著石欄道。

  “對了，七皇子的死，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慕傾歌搖頭道：“暫時沒有，和下毒有關係的人錦衣衛都在審，慢慢抽絲剝繭，總能找到主使之人。”

  皇甫謹墨的眼眸閃了閃道：“七皇子死後，誰是最佳受益人，可以從這個方向查。”

  “你是想說四皇子？”慕傾歌轉頭看向他問道。

  皇甫謹墨但笑不語。

  “懷疑歸懷疑，這麽大的事，得講證據。”慕傾歌道。

  “其實就算是真的有證據證明是他下的手，他也不會死，我剛才見皇上的模樣，估計也沒什麽心思處理朝政了。”皇甫謹墨道。

  言外之意，就算真的證據確鑿，皇上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有退位或者立太子幫他處理朝政的想法了，眾多皇子裏，其餘的皇子都還年幼，隻有四皇子堪為大用。

  “你這麽轉彎抹角的，是要告訴我別查下去，以免引火燒身？”慕傾歌問道。

  不過的確，一旦蕭安灼他日登上皇位，最先對付的肯定是攝政王府，是福是禍，結局如何都無從得知。

  “我是要告訴你，要麽不查，要查，就必須有十足十皇上會殺他的把握。”皇甫謹墨道。

  “查肯定是要查的，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如果真的是他……”

  慕傾歌眼中帶著殺氣道：“我當場宰了他！”

  不就是殺皇子嘛，又不是沒殺過。

  ……

  太上皇下葬的日子定在九月十四，至於七皇子下葬的日子，禮部說要到明年二月初十才能下葬，所以過了祭拜的日子，便用冰冠封起來，到時候再下葬。

  下葬的事情安排好後，皇上讓眾臣回去，留下了夜亦宸和慕傾歌。

  “太上皇的死和七皇子的死，你們怎麽看？”皇上問道。

  “這主使之人的目的就是要用七皇子的死刺激死太上皇，一箭雙雕。”夜亦宸道。

  皇上讚同道：“先給太上皇下慢性毒，蠶食太上皇的身體，而後給七皇子下毒，讓太上皇聽到七皇子的死訊，焦急悲痛下，慢性毒發作。”

  “太上皇身邊的人，慕容青離已經在暗中調查了，能讓太上皇神不知鬼不覺的服毒，定然是個下毒高手。”夜亦宸道。

  能躲過試毒太監，成功讓太上皇下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那人的能力已經能像幺幺一樣，下毒於無形。

  “讓衛軒揚跟著慕容青離一起查，那人若真有下毒與無形的本事，有兩個知道事情的過程比一個人知道好。”皇上道。

  “之前錦衣衛出現奸細，即便已經清理了也難保沒有漏網之魚，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夜亦宸頷首。

  皇上按了按眉心道：“依你們之見，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那個幕後之人的手筆？”

  “不確定，關於這個幕後之人，我們掌握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夜亦宸沉聲道。

  “他的真正目的，我們也無法猜測，現在僅知道的，是他想亂了天下，且他的勢力非常大。”

  僅僅隻在錦衣衛埋奸細，就能瞞過他和幺幺的情報組織也是需要手段的。

  皇上歎息道：“朕現在這個情況你們也清楚，待太上皇下葬後，朕會讓四皇子監國，你好好輔佐他，景國就靠你們了。”

  “隻是監國，不是立太子？”夜亦宸反問道。

  皇上一愣，低罵了一聲老狐狸才道：“他能不能當太子，攝政王比誰都清楚。”

  慕傾歌在一旁聽著兩人打啞謎，心道皇上還是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監國嘛，誰都可以監，監了也不一定就是皇上，但是當了太子，他一死，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上。

  至於四皇子能不能當上太子，明麵上是讓夜亦宸輔佐他，實際上是讓夜亦宸趁這個時候查清楚七皇子的事。

  說到底，皇上還是懷疑到了蕭安灼的身上，也怕蕭安灼哪天會像對太上皇對七皇子一般對付他，所以想要一切真相大白，他隻能依靠夜亦宸。

  除了皇宮，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慕傾歌才道：“今天算是真的見識到皇室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了。”

  “枝繁葉茂是真，自相殘殺也是真。”夜亦宸道。

  “猜忌廝殺至此，連親兒子還活著都不能知道，隻為了一個真相，一個圈套，很諷刺，也很悲哀。”慕傾歌道。

  七皇子還活著的事，現在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到時候才能打主使之人一個措手不及。

  “當初父王沒有坐上這個位置，真是明智之舉。”夜亦宸無奈道。

  不然他都不知道今天伸出這個旋渦中心的，會不會是他。

  “那你不妨這樣想，即便是父王為帝，你也隻會是那個勝利者，絕對不會踩著兄弟的血往上爬的勝利者。”慕傾歌眼神堅定道。

  無論是哪種情況，夜亦宸的原則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