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擔心的是，主子會不會沒了求生欲。”青龍道。

  昨晚主子的眼神，她至今想來都後怕。

  “有宸爺在，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忘憂道。

  “若是宸爺他……了呢？”青龍問道。

  幾人一愣，這會是什麽樣的結果，誰也說不準。

  “先把主子吩咐的事辦了吧，茲事體大，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查出是誰幹的讓主子報仇比我們在這幹擔憂的強。”螣蛇道。

  “螣蛇說得有道理，我們分頭行事，不能讓主子失望。”白矖點頭道。

  “對，咱們玄都殿和鐵鎖獄一起行動，我就不信那人能逃掉！”白虎道。

  房間裏，慕傾歌問道：“你不去宮裏嗎？”

  “衛軒揚幫我守著的，有什麽事他會通知我。”夜亦宸道。

  “那你陪我躺一會兒，好嗎？”慕傾歌問道。

  “好。”

  夜亦宸掀開被子，躺在慕傾歌的身邊，又把她牢牢的抱在懷裏。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溫度。

  “昨晚，我把你嚇壞了吧？”靜默很久後，慕傾歌開口問道。

  “是，嚇壞了，看到你倒在雨中的時候，我恨不得宰了自己，後悔不該讓你一個人單獨去蛇莊。”夜亦宸說到這裏，仍心有餘悸。

  那時候若是幺幺真的出事了，他想他會徹底發瘋。

  “幺幺。”

  “嗯，我在。”

  夜亦宸握著她的手問道：“我最多，還能活多久？”

  慕傾歌的身子僵了一瞬，鼻子一酸，眼累在眼眶打轉。

  她極力的平複著心情，可聲音還是暗啞道：“最多……五個月。”

  夜亦宸心裏猛的一緊，那也就是說，他和幺幺在一起的時間，隻有五個月了。

  “還好，還能陪你過最後一個年。”

  慕傾歌埋在他的胸口處，已經淚流滿麵，卻依舊控製著沒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他顫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她。

  夜亦宸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自己仰著頭，眼眶不知何時已經變紅。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互相依偎著，知道傍晚，魏嬤嬤來敲門，問晚飯要在房裏吃還是餐廳。

  夜亦宸清了清嗓子道：“讓人端進來吧。”

  飯菜端進來，夜亦宸端著飯碗，一口飯一口菜的喂著慕傾歌，喂完她後，自己隨便吃了幾口便讓人把飯菜撤下去了。

  魏嬤嬤在一旁心裏著實不忍，可又不知道怎麽勸，她不知道昨晚還發生了什麽，讓王妃受了這麽打的打擊，讓爺在屋外淋了一夜的雨。

  “爺，剛才下人來稟報說玄藥老人不肯吃飯，藥童勸了也沒用。”夜啟道。

  慕傾歌起身道：“我去見見他。”

  “我陪你去。”夜亦宸跟著起身道。

  慕傾歌點點頭，兩人並肩而行。

  夜啟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裏悲哀的歎了一口氣，那麽相愛相配的人，上天給他們的結果竟然是死別。

  兩人去的時候，藥童還端著飯菜在門口勸玄藥老人。

  慕傾歌的手上還有傷，夜亦宸敲了敲門，慕傾歌道：“不吃飯，也不見我嗎？”

  屋內傳來玄藥老人的聲音道：“孩子，我沒臉見你，你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我，我卻……

  我當時就應該寸步不離的守著蛇，這樣的話就一定不會有事。”

  “你若是守著蛇，死的不僅是蛇還有你。”慕傾歌道。

  “來人就是奔著蛇去的，你在不在都一樣。”

  她頓了頓，繼續道：“再說這事真要怪，也是怪我，蛇莊的守衛再嚴一點就好了，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若是自責，我心裏會更難受。”

  她看了一眼藥童端著的飯菜道：“你不想見我也沒關係，飯菜記得吃。”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致死一個晚上，玄藥老人蒼老佝僂了許多。

  “我會再想別的辦法研製解藥，還需要您老的幫助。”慕傾歌行了個禮道。

  玄藥老人連忙扶慕傾歌起來道：“老夫，定竭盡所能。”

  “多謝。”慕傾歌頷首道。

  勸好了玄藥老人，兩人並肩散著步慢慢走回去，白嫩嫩和白柔柔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屁顛屁顛的跟在兩人身邊走著。

  靈虎與主人心有靈犀，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們耳朵尾巴都是耷拉下來的。

  “今年，會下雪嗎？”慕傾歌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天問道。

  “會，一定會的。”夜亦宸道。

  “那等下雪那天，我們再這樣，走一遍王府吧。”慕傾歌眼底滿是悲戚道。

  “好。”夜亦宸牽著她的手道。

  “幺幺，下個月的你的生辰，我們好好的過，好嗎？”

  說不定，這是我陪你過的最後一個生辰了。

  “好啊，就我們兩個。”

  解藥沒了的這件事，除了昨晚參與的人，其他都知曉夜亦宸中毒的人不知道，夜亦宸和慕傾歌也沒打算告訴他們真相，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傷心罷了。

  隻不過所有人都感覺到慕傾歌身上沒了之前的柔和，隻有淩厲和煞氣。

  太上皇駕崩，皇甫弈修和宗政尚南與其都有些交情，收到消息後便趕了過來。

  皇甫謹墨隨師父上完香後，走到慕傾歌麵前道：“許久沒見了，聊聊？”

  慕傾歌微微點頭，和皇甫謹墨出了殿外。

  “這太上皇和你不過是君臣關係，你有必要這麽傷心嗎？”皇甫謹墨問道。

  “什麽？”慕傾歌不解道。

  皇甫謹墨撇了撇嘴道：“你就算隱藏得再好，也瞞不過我，你很傷心。”

  “這幾天忙得要死，誰有時間傷心？”慕傾歌道。

  “是為了太上皇駕崩傷心，還是其他事？“皇甫謹墨問道。

  “我說了我沒傷心。”慕傾歌不耐煩道。

  皇甫謹墨眼睛隨意一轉，看到了慕傾歌隱藏在袖子下的手，她皺了皺眉，握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抓起來問道：“怎麽回事？”

  慕傾歌抽回手道：“練功傷到的。”

  皇甫謹墨的手加大力度不讓她抽回去，他氣笑道：“練功傷到的？慕傾歌，你哄小孩兒呢？”

  他就著現在這樣給慕傾歌把脈，得知她的身體情況更是火冒三丈。

  “你的身體是怎麽回事？別告訴我這也是練功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