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派胡言
作者:鳳清天      更新:2021-09-01 20:12      字數:2106
  祁景川說的簡單,似乎這一切不過是巧合一般。

  誠帝神色不明的看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哦?是嗎?這麽說來,你是碰巧得到此物的?”

  祁景川權當沒有聽出誠帝話中的試探之意,隻笑了笑,拱手道:“是,這正說明是天佑父皇,天佑我鳳雲,才讓玉璽回到真正的真龍天子手中。”

  “嗬,一派胡言!”

  還不等誠帝開口,一聲冷嘲便從外間傳了進來。

  禦書房的門被人大力從外間推開,太子一把推開身旁阻攔的宮人,上前對誠帝拱手一禮,開口便是語出驚人。

  “父皇,三皇弟的玉璽,根本就是假的!”

  祁景川麵色沉了沉,目光不善的看著太子,“皇兄這話是什麽意思?空口無憑的,便這般說,皇兄可要為這話負責!”

  太子哼了聲,挑釁地睨了祁景川一眼,“孤說出口的話,自然由孤自己負責。”

  他轉向誠帝,朗聲道:“父皇容稟,真正的玉璽並非是一塊完整的玉石,而在他的一角有一塊極為微小的裂痕。此乃鳳雲開國先祖征戰之時留下的,想必父皇也有所耳聞。”

  聞言,祁景川的麵色猛地一變。

  他竟忘了此事。

  “父皇,兒臣……”

  祁景川還想在說些什麽解釋一下,誠帝卻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隨手將手中的“玉璽”往桌子上一扔,“即便是太子不說,朕也早就發現了這玉璽的不對,所以才會問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誠帝抬眸,目光隱含威亞地落在祁景川身上。

  “老三,此事你如何解釋?”

  被誠帝這般的目光盯著,祁景川的後背上登時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掀衣袍,當機立斷的往地上一跪,“都是兒臣一時疏忽,險些釀成大錯,請父皇責罰。”

  太子在一旁冷哼了聲,神色間盡是按捺不住的得意。

  “三皇弟,不是為兄要說教你,隻是你辦事著實是太不慎重了些。這般關係國祚的大事,怎麽如此輕忽?”

  太子這話是對著祁景川說的,但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看著誠帝的反應。

  他這話,說的是玉璽,更是另一件幹係國祚的大事——春耕祭祀。

  祁景川哪裏不知道太子的心思,隻是如今他被太子結結實實拿到了個錯處,隻得咬牙忍下。

  “皇兄教訓的是,臣弟受教了。”稍作停頓,祁景川又疑惑道,“不過,皇兄是如何知道這玉璽有問題的?難不成,皇兄之前曾見過這個假玉璽嗎?”

  這下子,就輪到太子的臉色不好看了。

  他方才收到了慎王帶著玉璽進了禦書房的消息,正暗自焦急,生怕父皇一喜之下當真將春耕祭祀交給祁景川主持,正當這時,卻突然收到了這個消息。

  他哪裏還顧得上多想,趕忙一路趕過來阻止祁景川的獻媚。

  如今雖然是攔下了,但卻沒想到祁景川這般敏銳,當即便抓住了這一點,狠狠地反擊了回來。

  感受到誠帝望過來的冰冷目光,太子的掌心也沁出了一層汗,“這……這假玉璽孤怎會見過?孤隻是擔憂父皇受了奸人蒙蔽,才趕著過來提醒一二。三皇弟,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祁景川低垂著的唇角勾了勾,沉默不語。

  太子這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簡直是破綻百出。

  若他隻是過來提醒的,又怎會一開口便篤定這玉璽是假的?

  這般明顯的謊話都能說的出口,他這位皇兄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草包。

  如今,他們二人各有錯處,不過是半斤對八兩,就要看誠帝如何決斷了。

  “行了。”誠帝冷冷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對峙的氛圍,冷冷訓斥道,“瞧瞧你們,像什麽樣子!兄友弟恭四個字,都給朕學到哪裏去了!”

  誠帝一怒,太子和祁景川皆不敢在放肆,齊齊跪地叩首道:“父皇息怒。”

  誠帝掩唇一陣劇烈,整個身子都隨之顫抖起來,忍不住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父皇!”

  太子和慎王皆是一驚,起身便要上前。

  “放肆!”

  誠帝眉頭一皺,怒聲斥責了一句,將兩人震在原地,不敢再輕易上前。

  默然片刻,誠帝的臉色才緩緩好轉留下些,有些疲憊地擺擺手,道:“罷了,你們也都是為了朕,為了鳳雲著想。這一次,朕不同你們計較,下不為例。退下吧。”

  “父皇,”祁景川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您的身子,可要請太醫……”

  話還未說完,誠帝冷冷的目光便掃了過來,甚至是帶上了幾分殺意的。

  “慎王,你想說什麽?”

  祁景川的身子一僵,當即便明白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心中暗暗後悔,後退一步,躬身道:“沒什麽,兒臣告退。”

  太子幸災樂禍的掃了眼祁景川,也跟著一同躬身告退。

  待到兩人從禦書房中出來,祁景川的麵色便沉了下來。

  方才在禦書房中誠帝望向他的最後一眼,讓他心中始終安定不下,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三皇弟,”太子從他身後走上前,斜睨了祁景川一眼,“為兄奉勸你一句,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便注定了不屬於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得好。”

  此刻出了禦書房,祁景川反倒是找回了幾分理智,不怒反笑道:“皇兄說的是,臣弟也深以為然。隻是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得好生看護著,否則那日丟了自個兒都不知道呢。皇兄您說,是不是?”

  言罷,不等太子開口,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笑了笑道:“對了,不知皇嫂的身子將養的如何了?這幾日忙著父皇交代的差事,倒是一直無暇去看望皇嫂,是臣弟疏忽了。”

  他笑意溫煦,出口的話卻是綿裏藏針。

  眾所周知,太子妃經了之前的那次小產,早就傷了身子,不能再生養。這便意味著,東宮難有嫡出的子嗣。

  一個連嫡出子嗣都沒有太子,要如何坐穩這個之位?

  看著太子難看下來的麵色,祁景川的笑意笑意愈發加深,頷首道:“臣弟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陪了,告辭。”